「從今往後,咱們家不許再有今天這種事,伯娘打孩子,孩子打伯娘,這成何體統!老二,央丫頭說的對,你教養無方,回去好好管管,這一天的,像什麼!」
黎老爺子很不滿的看了看黎德江,黎德江撇撇嘴,沒說話,算是應下了。
黎老爺子不是金氏,不會沒事就罰飯,只要不罰飯,對黎德江而言一切都是不痛不癢,無所謂的事。
黎老爺子看黎德江應下,又看了看昏倒的黎夕央,發現屋里少了黎德山,想來是找郎中去了,黎夕央他現在是不敢動得太急,否則這黎夕央要是真走啦,別說幫黎德海當官,黎家賣孩子的事和婁氏等人偷東西的事傳出去,黎德海考了這麼多年科舉也都白費了。
想了想,黎老爺子輕道︰
「央丫頭自賺自花,那是我許諾的,我說話算數,央丫頭賺的錢我不管,但是咱家要是有困難,到底是一家人,我希望央丫頭能幫還要幫,老四,你是她爹,央丫頭昏著你代她做主,你同意不?」
黎德川著急黎夕央,根本沒心思听黎老爺子的話,本能地直接答應了。
見黎德川答應,黎老爺子心里松了氣,外面黎德山已經找來了陳煜,家丑不可外揚,黎老爺子讓黎德川帶著黎夕央和黎淑蘭姐弟回了四房,黎德江一家也要走,剛動身,金氏一碗水潑了過來,潑水可是金氏最常用的招,一碗水,黎德江身上淋得少,幾乎全潑到婁氏身上了。
本來想借著婁氏拿捏黎夕央,結果反而把黎夕央逼急了。而婁氏本身就偷竊,金氏豈會饒她,金氏訓媳,黎老爺子沒興趣,穿了鞋去了四房,順便帶走了三房的人,天黑了,明天還有活干呢!
四房里,陳煜是真無奈了,中午剛說過黎夕央不能再有事了,這晚上就一家仨孩子都被打。黎夕央在回房後就慢慢醒了,陳煜給她開了一張補藥方子,給四郎姐弟上了藥,黎德山和肖氏把黎清竹也領來了四房,黎清竹膝蓋上的口子不小,而且黎清竹不知怎麼的,竟然覺得走路腿不听使喚。
看著黎清竹腿上的傷,陳煜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黎老爺子在旁邊,看著陳煜的臉色,問道︰
「陳煜,這孩子……」
「傷到膝蓋了,比央丫頭頭上還嚴重,從現在起必須好好養著,路也少走,我這有點藥酒,每天三次外敷,千萬不能跑或者跳,搞不好,以後怕是連走路都困難。」
陳煜臉色陰沉,黎清竹這傷的不輕,一個孩子,這以後怕是要毀了,。
而一听黎清竹竟然傷的如此嚴重,黎德山簡直如五雷轟頂,險些栽倒,他婚後多年無兒無女,好不容易有了黎清竹,他是萬般歡喜,雖然兩年前有了兒子,可黎德山最在乎的孩子還是黎清竹。
而黎清竹一听這種後果,也一下子昏倒在炕上,這對她而言打擊太大了。
黎老爺子皺著眉頭,陳煜心里來氣,留了方子留了藥酒,診金也沒收就回家了。黎夕央給黎德川銀子,讓黎德川去追陳煜,他來氣,但是這診金不能不收。
炕上,肖氏抱著黎清竹掉眼淚,黎老爺子還是抽煙,黎夕央真是不知道黎老爺子是故意裝糊涂還是根本也和金氏一樣看不上孫女,除了抽煙還是抽煙!
悄悄和黎德川說了兩句,黎德川看了看黎清竹,點了點頭。
強忍著心里對黎老爺子的火氣,黎夕央輕聲道︰
「爺,清竹傷沒好之前,讓她和我住吧,她腿動不了,活也沒法干,我這兩天也不打算去上山了,閑著也閑著,三伯娘還要上鎮里做工,我來照顧清竹吧。」
黎夕央瞧著黎老爺子,黎老爺子點點頭,黎德山和肖氏也是同意的,為了照顧黎清竹不去上工,金氏鐵定不同意。
一屋子誰都不說話,黎老爺子回了上房。
看著黎德山和黎德川,黎夕央推了推黎德川。
「爹你和三伯還想讓這種事再發生嗎?」
「這,這怎麼會!看著清竹的傷,爹都害怕你們哪天也出事!」
「爹您要是不想,那您現在就和三伯去上房,要求爺和女乃嚴懲二房!」
「都是一家人,央丫頭,你和說的什麼話!你二伯他們不是故意的。」
黎德川有些回避黎夕央的目光,不知怎麼回事,明明是自己閨女,黎德川竟然不敢與黎夕央對視。
「都是一家人?,爹,你是愁死人啊!你把他們當家人,人家當你們是家人嗎?當你是家人,明目張膽的進你家偷東西,當你是家人,明明錯在自己還動手打你家的孩子!他們當三伯是家人,把清竹弄成這樣!爹啊,你是熱臉貼人家冷**!」
黎夕央真是無語了,黎德川還在猶豫,黎德山猛的站了起來。
「老四,央丫頭說的有理,老二根本沒把咱當一家人,我閨女以後毀了,他也別想好過!」
黎德山怒氣沖沖的就要去上房,四郎趕忙把他攔住。
「三伯,夕央話還沒說完呢!你先忍忍,忍忍。」
黎德山听了,又回了坐下,黎夕央道︰
「三伯,你氣,我知道,但咱們不能動手,得讓我爺我女乃來,他們才是管家人,這家里出了這種事,應該由他們解決,你和我爹要求我爺我女乃對他們嚴懲便可,你們要是動手,那是越矩,不合規矩,而且二房那些人萬一再賴上你們,你們說都說不清。而且清竹才是現在最要緊的,我把清竹留下也沒別的意思,我賺的錢不歸公中,我怎麼花都行,清竹在這里,我能讓她吃點好的,這腿恢復起來也能快一些。」
听了黎夕央的話,黎德山點點頭,黎德川也同意,哥倆一塊去了上房,四郎跑出去貓到上房窗下看情況,黎夕央去廚房看了看,幸好她炖魚的柴火放的少,魚只是有些煮過了,但是似乎是因為是空間里的,味道出奇的好,黎夕央又添了火熱了熱。在多熱了幾個饅頭,黎夕央拌了個黃瓜。
晚飯因為婁氏和他們,這一家人都沒吃好,屋里,黎清竹已經醒了,有黎淑蘭和肖氏勸著,情緒多有好轉,肖氏和她說了傷好之前暫住在四房,她也同意了。
飯菜上桌,肖氏把六郎也抱了來,六郎不過兩歲,什麼事都不懂,已經睡了,不過,本該白白胖胖的孩子,卻瘦得可憐,黎夕央索性也把這孩子留下了,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三房和四房感情好,凡事算計利弊,黎夕央覺得那樣的人活著太累。
過了好一會三人才回來,黎德山臉上的表情竟然更糟糕了,黎德川也是,黎夕央有些模不著頭腦,三房四房關系好,吃飯也就沒分男女桌。空間菜味道好,一桌子菜滴菜湯都沒剩,一開始肖氏和黎清竹還放不開,但有黎德山帶頭,慢慢也就放開了。
飯後,黎德山和肖氏抱著六郎回了三房。黎德川悶悶不樂,最後干脆到院子里納涼去了。
「哥,爹和三伯怎麼回事,怎麼去了一次,心情反而更糟糕了。」
黎夕央依舊是畫畫,晚上學字的多了黎清竹,四郎听了黎夕央的話跑到窗邊,看黎德川沒在附近,壓低了聲音道︰
「夕央,你說中了。」
四郎滿面愁容的講述了上房的事。
金氏因為生氣,自然是不會放過二房,不過金氏還是很護著親生的黎德江的將所有的罪責都按在了婁氏的頭上。
「娘,媳婦只是餓,所以才會去四房,咱都一家人。媳婦這並不是偷。」
婁氏跪在地上,為自己的行為狡辯,二房的幾個孩子也跪在地上,黎德江好些,站在地上。
「還一家人?你個死埋汰鬼,誰和你一家誰倒了八輩子霉!你餓?我呸!」金氏一口痰吐在婁氏臉上,婁氏本能的躲,可是沒躲開,一口痰黏在臉上。
「你餓?你是餓死鬼投胎啊!還是你害了饞疾了!中午偷,晚上又偷,還帶著你家的那些個崽子,你一天賺幾個錢?我還養著你,我都倒搭錢!生那麼多崽子,沒個好玩意,整天標榜你是老黎家的功臣,放屁!我都想掐死你!你怎麼不嘎 一下死了算了,老娘見你都恨不得拿刀砍你,埋汰的要死,懶得跟頭豬似的,你那個豬窩也就適合住你,髒兮兮的,都趕不上豬窩!」
金氏對于家里的女眷,罵起來可是不管髒字的。
而金氏剛停口,黎老爺子就進屋了,看了一眼婁氏,黎老爺子什麼都沒說,走到黎德江面前,黎老爺子伸手就是一耳光。
「你個混賬東西!」
黎老爺子揚起煙桿還要打,黎德江見不好,立馬跪下來抱住黎老爺子的腿。
「爹!」
黎德江叫爹,金氏這邊也趕忙穿上了鞋,過來拉黎老爺子。
「他爹,你這是干什麼,怎麼打孩子啊!」
「我干什麼?收拾他!」
金氏拉著,黎老爺子收了煙桿,黎德江剛要起身,黎老爺子就一腳踢了過去,把黎德江踢得老遠。
坐在炕上,黎老爺子又點起了煙。
「爹,你干嘛打我啊。」
黎德江委屈的看著黎老爺子,黎老爺子氣得不行。
「我干嘛打你?子不教,父之過!你想想你兒子干了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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