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夕央說了家里今日有貴客,老裴媳婦和來喜準備了一桌好菜,不過,黎夕央真是覺得老天耍她,一大早的,黎德江這家子人就跑來了,黎夕央心里罵晦氣。
「央丫頭,忙著呢!」
婁氏齜著一嘴大黃牙,黎德江望著廚房的方向直流口水,黎夕央無奈,黎德川來了,黎德江把人請走了,說黎老爺子找他,婁氏領著五郎,娘倆一個樣,聞著飯菜的味道就不動地。
「二伯娘,我爹都走了,您在這有事?」
「沒什麼事,就是那個……央丫頭,我看你家那倆也忙不開,二伯娘給你幫幫忙。」
婁氏說完就要上手,黎夕央趕忙攔著,來壽的狗晃晃蕩蕩的過來了,也沒栓,婁氏趕忙抱起五郎,狗走到黎夕央跟前就停下來,搖搖尾巴,婁氏看這狗沒什麼事,剛要動,那狗就變了幅嘴臉,汪汪開叫,婁氏趕緊帶著兒子離開了,黎夕央拿了個空間里的隻果喂給小胖(來壽的狗),她給大胖和小胖喂了不少空間水果,這兩條狗都開始通人氣了,就算不栓鏈子,也沒事。
四郎去請沈軒,回來的時候,來的卻是面癱侍衛沈行影。
「黎姑娘,主子有急事,先回家了,您把金陽的畫交給我就好了。」
沈行影個子也是很高,身上還佩著兩把長劍,有些嚇人的味道,黎夕央拿了一幅畫給了沈行影,沈行影道了聲謝就走了,說一個月後沈軒會來,沈行影走了,黎夕央卻愣在了那里,沈行影的背影和一個人很像,白川寒,想白川寒也離開有幾天了,不知道那個家伙過的好不好。
家里也沒什麼事,老裴雖然是書生出身,但家里的事管的井井有條,什麼都不用黎夕央他們管,該買的菜,該備的糧,就連工地今天多少人來上工,魚塘挖了多少畝,老裴都記得詳細。
暴雨如期來臨,天陰的跟黑天似的,黎德川逗黎夕央可以算命,這雨天算的準,不過,他也感慨這雨不知道要毀掉多少人家一年的勞動。
雨一連下了八天才放晴,但是瞧著,還要下。黎夕央和黎淑蘭姐倆在繡被面,大紅的,是黎淑蘭的嫁妝,四郎正和老裴學習,院里傳來來壽的喊聲,黎夕央他們出來一看,嚇了一跳,六叔公渾身是泥的趴在來壽背上,已經昏倒了。
「老爺,六叔公家的房子倒了,我剛才和我哥出去才發現,六叔公昏了,但還有氣,我哥去請陳郎中了。」
「快,四郎,和來壽把六叔公背我屋去!」
來壽把六叔公背到黎德川房間就跑出去接來福和陳煜了,來喜去準備姜湯,黎德川看了六叔公,心里那個急啊,沒一會,來壽把陳煜也背來了,黎德川還以為陳煜也出事了,不過看陳煜身上干淨的很,陳煜趕緊給六叔公看,雨淋的,陳煜開了藥,來壽換了雨衣去了鎮里,村里道上全是稀泥,陳煜他們剛才差點陷進去,來壽怕六叔公出事,硬把人背來的,去鎮里怎麼也要時間,六叔公年紀大了,說不好听的,大半個人已經進棺材了,耽誤不得,黎夕央回房間從空間里拿了一份救命的藥給六叔公吃了下去,藥吃下去,六叔公臉色也由蒼白變得紅潤了。
「來福,你和四郎一塊去,看看村里其他人家,要是有屋子倒了的,看看人怎麼樣,沒地去的讓他們去祠堂,那是磚房,不怕澆,我等下去給他們送吃的。」
四郎和來福去看了,老裴到倉庫里取了兩石大米,外面道泥濘,老裴和黎德川一人一石扛到了祠堂,那里已經有人了,祠堂有廚房,糧食來了,村里人自己就動手了,黎德川和老裴又拿來一些菜,陳煜也跑出去看看有沒有病人,黎夕央換了一身男裝,也去了,都是鄉鄰,能救就救。
來壽過了好一會才回來,腳上扎了一個四寸的長釘,血混著泥,疼的他全身冷汗。老裴媳婦趕忙給拿來水洗腳,來壽買了不少藥,以防萬一,到了晚上,雨又開始下,但是要比前幾天小一些,村里好些土房都倒了,但是沒有人員死亡,這事不幸中的萬幸。村里的排水渠起了作用,不然,村里都要變成海了。四郎心里覺得苦,老裴告訴他,儒生,不能光想著做官,也要心系百姓,黎德川贊同,他可不想兒子養大了和黎德海一個德行。
第十天,雨又停了,這回天都藍了,能晴一陣子,村里的土房又倒了四個,好在孤寡老人就六叔公一個,其他人家有兒子有孫子,老人們在祠堂里不少,兩石大米已經沒有了,黎德川和老裴又送來五石,陳煜早就在這里留了藥。
家里,黎夕央看著眼前的一群人心里特別不痛快,老宅的人居然全跑到她家來了。
「爺,老宅的祖屋不是磚房嗎,我哥也給你們送了糧食了,你們怎麼全來了?」
黎夕央問著,黎德江把行李都帶來了,似乎打算住這里。
「唉!你二伯那屋倒了,家里就祖屋是磚房,其他的都是土房,這雨在這麼下,爺擔心都得倒,你大伯馬上考科舉了,我想先住你家,雨停了我們就走,你放心,我看著,他們不敢惹事。」
黎老爺子說著,看了一眼金氏母女和大房二房的人,顯然是警告。
「我爹說了算,不過,我大伯和我二伯他們不能進二進院和三進的後院。尤其是我二伯他們,不許進我和我姐的屋。」
黎夕央說著,撅著嘴,象是小孩子賭氣,黎老爺子答應了,黎德江想反對,可大胖小胖就在院里,他可害怕,而且黎夕央清楚,黎德江是看黎德川收留了六叔公,故意弄塌了自己的屋子。
黎德川沒一會就回來了,黎德山也來了,他害怕下雨老宅倒了,回來看看,看黎德江屋子倒了,進去找人,連個鬼影都沒有,嚇得他以為出事了,听鄰居說人來這了,趕忙來看看。
黎德江見黎夕央這里偷不著東西,想去黎德山家,黎德山直接告訴他不留人。
黎德川同意人留下,二進的院里找了個有炕的屋子給黎老爺子和金氏母女,黎雪兒要住黎夕央的房間,被黎老爺子喝斥了一頓,黎德川也不說什麼,門房和柴房收拾了,一個給黎德海一家,一個給黎德江一家,黎德海黎德江那是自然不干。
「老四,大哥馬上要去趕考了,你能給個好點的屋子嗎,咱是兄弟啊!」
「就是,老四,二哥房子都沒了,以後還得指望你,柴房……也太次了吧。」
黎德海和黎德江說著,黎德川呵呵笑了兩聲。
「大哥二哥,要不是看在爹娘的面子上,我都想把你們兩個趕出去,大哥,你是秀才,老裴也是,你要趕考,我也想讓老裴今年去趕考,人家一家子門房都住的,你怎麼住不得,那可比我原來那屋好多了。二哥,你上我家來這兩次整的事我還沒和你清算呢!」
黎德川說的直接,黎老爺子補了一句自作自受,金氏出奇的話少,黎雪兒不滿,可黎老爺子押著,也不能干什麼,白川寒的屋子給六叔公住了,六叔公雖然吃了黎夕央救命的藥,但是這也是要了半條命,身邊離不開人,這幾天黎德川都親自伺候。
晚飯,飯桌人多了好幾倍,但是沒人說話,黎德川給黎老爺子和金氏母女換的新被褥,另兩家不伺候,自己回老宅拿被褥行李去,家里黎夕央姐倆和四郎吃的吃食,黎德川也沒少給黎雪兒送,黎荷花看見了,眼楮都直了,小寶才八個月,黎老爺子求黎德川在空個屋給趙氏,小寶才八個月,這幾天又發燒,黎德川答應了,陳煜來看看,來壽買回來的藥調了幾味給小寶喝了。
老裴听說黎德川要他去趕考,眼楮都濕了,哪個儒生不想要功名,老裴要領著一家給黎德川磕頭謝恩,黎德川攔了,告訴老裴,他只是希望老裴考上舉人,他眼氣一下黎德海,黎德海四十多了,老裴才三十五。
老裴要備考,黎德川把白川寒的書房給他了,大胖小胖守著二進和三進的道,那里有亭子,澆不著它們。門房給了黎德海一家,老裴媳婦領著孩子住二進院,晚上,黎夕央這邊剛睡下,外面狗就開叫了,緊接著傳來黎德江的罵聲,黎夕央暗罵黎德*心不死。
黎老爺子睡不著,正和金氏商量著給黎德川找那媳婦的事呢。
「德川這孩子,現在跟咱們都不親了,你說給他找個媳婦,我看挺好,有媳婦,他還能從那倆丫頭那里分分心,尤其是央丫頭,那孩子心里恨咱們恨的真真的。」
黎老爺子說著,金氏笑了笑,道︰
「你現在才明白啊,我和雪兒都商量過好幾回了,最好啊,從我母家那邊找,表親,咱這知根知底的,而且親上加親也是佳話。」
「行,不過,寡婦可不行,咱家不要不受節的女人。」
黎老爺子說著,他在認為改嫁,那是沒貞潔的女人才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