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靖南王今天要進京。」
楚子言頓了頓,「靖南王為什麼突然間要進京了,難道說他就是我們要等的那個人。」
「靖南王生性風流,我們還是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同時也不能忘了提防其他的陌生人,若是那那人鑽了空子可不好。」
「謝大哥,你說的有理,也多虧你提醒了我,那我們就先這樣吧。對了,謝大哥,這靖南王是以什麼借口來的京城?」
「听說好像他的兒子生病了,那是他唯一的一位小世子,才兩歲多,因為聰穎頗受他寵愛,因為生的病挺嚴重的,說是需要一味叫曼羅沙的藥,這種藥只有南楚的皇宮里有,所以就上了奏折請求皇上允許可以親自來取藥。」
「唔,看來這借口編的還不錯,他既然今日來,估計是會經過城門的,我且去看看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還真是有些好奇呀。」
簡單的做了一番裝束,楚子言決定去皇宮看一看,既然皇帝大人的兄弟來了,那皇室里肯定要舉行一個小小的歡迎儀式的,這不,楚子言剛這麼想著,皇甫宸軒宴請百官為靖南王的歸來道喜的皇帖就送到門口來了。
其實什麼道喜呀,靖南王是以求藥的借口來的,自己的孩子病得那樣嚴重,哪里有什麼喜可言,不過,既然朝廷上下都這樣認為,楚子言當然也不會的那個另類的那一個。
楚子言剛走到宮門口就听到了一陣陣的敲鼓聲,你看,她出發的時機是多麼的對,剛走到宮門口就遇到了這樣的一幕,楚子言挑眉看向那個裝飾奢華隱隱有**之氣的轎子,那里面坐的就是靖南王吧,厚重的轎簾遮住了楚子言的視線,讓楚子言無法打量里面的人到底是怎樣的,但轎子里卻不時的傳出女子的嬌笑聲以及男子豪爽的笑聲,這讓楚子言嚴重的懷疑這位靖南王不是來給自己的兒子求藥的,這不,一點悲傷擔憂害怕的氛圍都沒有,還帶著那麼多的姬妾,瞧這轎子旁邊跟著的,連伺候的侍女都是一堆美人,這靖南王可是不寂寞呀。或者說這靖南王真的有傳聞中的那樣珍愛自己的小世子嗎?
待得落轎,靖南王半響也沒有出來,倒是靖南王身後的轎子里走出來一個婦人,她蓮步親起,慢慢的走到了靖南王的轎旁說道,「夫君,我們到了。」那婦人的臉色有些慘白,懷里抱著一個兩歲的小孩子,孩子的眼楮緊緊的閉著,整張臉都是通紅通紅的,嘴角甚至有些帶紫,看來真的病得很嚴重,但是仍然可以看出這個小小的孩子擁有不錯的外貌,這便是小世子吧。那麼這個抱著小世子的婦人便是皇甫宸煜的正妻靖南王妃吧。瞧靖南王妃眉宇間的憂色不似作假,這是一位母親,所以在對待孩子時自然會有十萬分的小心翼翼。
一雙修長的幾乎像是女人的手慢慢的撐開轎簾,緊接著轎中的男人慢慢的在轎中美姬的攙扶下走了出來,男人的眉眼與皇甫宸軒有一份相似,但是此人卻長得有些妖媚,一雙幽黑的桃花眼若是看得久了竟然有一種魂被勾走了的感覺,楚子言覺得此人絕對不像表面上看見的這樣簡單。
男人慢慢的站定,這才看向靖南王妃,男人的眼神很淡,但還是向靖南王妃點了點頭,修長的發絲就這樣垂了下來,竟又添了幾分魅惑之意,發冠微垂,竟有種散亂不羈的樣子,男人隨後就將眼神投向了靖南王妃懷里小小的孩子,眼底頓時就出現了一絲慌亂,「瑜兒的病怎麼又嚴重起來了,不是已經有所好轉了嗎?你們是怎麼照顧小世子的,嗯?」他說著眼神冰冷的看向靖南王妃身後的幾個嬤嬤,這幾個嬤嬤可能是照顧小世子的乳娘,他話中的關切之意那樣明顯,仿佛剛剛那個沉溺于美色之中的慵懶的男子並不是他,而他只是一個簡單的關心孩子的父親而已。
幾位嬤嬤听了靖南王變冷的聲音確實嚇了一跳,急忙慌慌張張的跪下,「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連個小孩子都照顧不好,本王要這樣的人有什麼用,來人啦,將這幾個人拉下去給本王斬了。」頓時,四周只剩下幾個嬤嬤認錯求王爺不要殺她們的聲音,可是,周圍的人似乎都已經對這樣的事見怪不怪了,連那些美姬的臉上都沒有出現驚慌的表情,也沒有人上前為這連個可憐的人求情,王妃的神情雖然有些松動,但是動了動唇角,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卻始終沒有說半個字。靖南王雖然隨意,但是殺人也是隨時會有的事。
靖南王說完便拂袖抱過小世子,眼底也生出了一絲不耐煩之意,似是不想看到傷害自己孩子的人在這里。
靖南王做事似乎很隨意,他寵幸姬妾,寵愛小世子,但是即使小世子病重,他還是沒有忘了自己要先享受好,這樣一個放浪不羈的人,竟然在一來京城就殺人,這是做著給誰看的呢?皇帝?難道說靖南王是在挑釁?他竟然一點都不害怕天子之怒。
宮門口這里發生的事自然很快就傳進了皇甫宸軒的耳中,御書房內,皇甫思寒氣憤的拍著桌子,「這個皇甫宸煜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明目張膽的開始挑釁起來了,皇兄,他這可是明目張膽的不把你放在眼底。」
皇甫宸軒倒也沒有惱怒,倒是安慰著皇甫思寒,「思寒,你要沉住氣,四弟總是這樣,他想給我們留下的印象不就是如此嗎?好美姬,嗜殺,沒有抱負,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卻不知道朕從來都沒有輕易相信過他,他在朕身邊安排的有他的人,卻不知道朕亦在他的身邊安排的有朕的人,這些年,凡是朕會外出,這個消息就會泄露出去,他就會派人來刺殺朕,只是朕每次都化險為夷,他心底多少有些不忿吧,朕也是從這些事判斷出來他安排的人是朕身邊十分信任的人,如今,四弟也來了,也是時候讓我們揪出這個人的時候了,藏得真夠深的,朕留著他的命也是夠久的了。」
「皇兄,你為什麼要答應讓他進京?他這次估計是有備而來。」
「他千方百計的都想進京,這次竟然利用自己的孩子,他既然這樣想要在京城里來,朕自然要答應他,放在眼底防備起來自然也是簡單一些,朕這個四弟,會裝,但是終究不會忍呀,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不過,他也忍了兩三年了。有備而來最好,朕等的就是這個有備而來,他先出手,朕才可以有借口可以反擊,朕還怕他沒有什麼動作呢。況且,這次楚子言所報之事,我覺得多少也和他有關系,估計是等的久了,等不及了,所以和西冥聯系上了,朕可不覺得此事只單單是其中的某一方,而是兩方都參與的有,楚子言沒涉及過政事,有些事還是有些不了解呀,不過,竟然察覺到這一點也算是不錯了。」他話語中滿是對楚子言的肯定,倒是完全將楚子言納入到他自己的陣營里去了。
皇甫宸軒說著幽黑的眼眸中泛過點點深思,他總是這樣,心底有想法的時候,一雙眼眸絕對會黑的讓人看不到底,「思寒,瞧時辰,朕估計朕這位四弟已經到了御花園了,朕就先去了,思寒,這段時間,你不要貿然行動,我們要慢慢的等,等到魚兒上鉤,再給他們一個致命的打擊。」
皇甫宸軒說的很慎重,皇甫思寒也不敢再多做什麼,自是答應了,他這位大哥因為從小在皇宮長大,所以比他更會玩一些權謀之術。
皇甫宸軒抵達御花園的時候果然眾臣都已經到齊了,見到皇甫宸軒前來都起身恭敬的跪下,「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甫宸軒淡淡的眼眸掃過眼底所有人,親扶衣袖道,「眾愛卿平身」,那是帝王的霸氣,他的聲音渾然天成,仿佛天生就是能讓萬人臣服的王者。
皇甫宸軒幽黑的眼眸饒有深意的掠過了皇甫宸煜很快就定位在了楚子言的身上,楚子言此時正坐在一個極隱秘的角落里,察覺到有銳利的目光盯著她,楚子言抬首一見卻見皇帝大人正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他幽深的眼眸此時似幻化成了一望無際的大海,竟讓楚子言有片刻的恍惚。
幾乎是一種直覺,皇甫宸軒在看到眾人後就不自覺的想要尋找楚子言的身影,那個人的身影總是很特殊的在自己的心底留下痕跡,讓他猶疑,讓他不解,又讓他猶豫不決,甚至,他總是能在眾多人之間一眼就尋到他,甚至看到他,心情就莫名其妙的變得欣喜。
兩人就這樣仿佛隔著千山萬水的對視著……
皇甫宸煜很精明的發現了皇甫宸軒的失神,他眯著一雙桃花眼像皇甫宸軒望的方向看過去,這才發現皇甫宸軒正在看著一個很年輕的男子失神,這個男子長相很是清秀,一張臉呈素白色,眉宇間蕩漾著的盡是英氣,他的個子比一般的男子似乎還要嬌小很多,皇甫宸煜眼底滑過一絲深意,這個年輕的男子與皇甫宸軒是什麼關系呢?皇甫宸軒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神色?
皇甫宸軒只失神了一會便回過了神來,他的神態變化並沒有被其他人發現,但是卻還是被一直盯著他的皇甫宸煜發現了,皇甫宸煜狐狸般的眼神也多打量了這個有些嬌小的男子。
片刻後,孝安和葛太妃都趕了來,葛太妃的手中還牽著一個四歲的的小孩,穿著很金貴,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這個小孩子,從小就生活在富貴窩中,只是他的目光有些膽怯,幾乎不敢看身邊的人,小手一直緊緊的攥著葛太妃的衣袖。
葛太妃的穿著則很簡單,只是簡單扼梳了一個宮妃該有的發髻,穿也只是穿著太妃用度允許下裁制的宮裝,她看起來很是嬌弱,長相是那種我見猶憐的,她的步子始終是跟在孝安身後,沒有逾矩一步,動作聖旨也有些小心翼翼,這位太妃,估計雖然有太妃的封號,也畏懼著孝安。
葛太妃平時很少隨處逛,終日都呆在自己的寢宮里只負責教先帝的小皇子,今日出現也是因為這是皇家的家宴,所以不得不出現,小皇子膽怯的性子估計也是受她的影響造成的,小皇子因為一直未滿弱冠,所以並沒有搬出宮外。
葛太妃的出身並不高,這估計也是葛太妃行事有點小心翼翼的原因,葛太妃其實是一付普通農家的女兒,因為被先帝看中便直接帶到了宮中,那時,先帝已不是壯年時期,先帝就這樣任由自己的私心將一個單純的女子掠到皇宮,讓這個女子倍受後宮諸多女子的欺壓,先帝一死,葛太妃年紀輕輕就要浪費自己的青春年華陪著先帝赴死,皇家制度多奇自私,凡是沒有子嗣的妃嬪都要隨帝王殉葬,也幸虧後來發現葛太妃懷了先帝的遺月復子,皇甫宸軒剛登基的時候沒有什麼話語權,因著先祖規定不得不將先帝的妃嬪殉葬,但是對葛太妃肚子里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生命還是有著同情關愛之心的,所以也留下了葛太妃,葛太妃這才留下一命,但是葛太妃還是要在深宮中虛度她的余生。
若是仔細觀察的話,便會發現這葛太妃的眉眼長得有些像南宮玥。
十一皇子很小,他的出生是皇甫宸軒登基之後後宮中的第一件喜事,這個和他留著一樣血液的弟弟,他的心還是有一份柔軟的,所以,皇甫宸軒對這個十一弟一直都很照顧,對葛太妃也算尊重,葛太妃也因此挺感激皇甫宸軒的。
十一皇子名喚皇甫宸璃,這個名字也是皇甫宸軒所起。
眾臣見得太後與葛太妃前來,也連忙行禮。
皇甫宸軒見到十一皇子倒是很欣喜,招了招手,十一皇子就跑到了皇甫宸軒的身邊,看來,這個小孩子還是挺依耐皇甫宸軒的。
皇甫宸璃小跑到皇甫宸軒的身邊後連忙禮貌的喚道,「皇兄。」然後將小手鑽到皇甫宸軒的衣袖中,十一皇子也在皇甫宸軒的介紹下怯怯的看向皇甫宸煜喊了一聲「四皇兄」。
待得孝安和葛太妃都落座,宴會這才正式開始,十一皇子也乖巧的回到了葛太妃的身邊坐下。
因為是皇家宴,歡迎王爺的宴會,皇甫宸軒並沒有穿黃色龍袍,只是穿著一件絳紫色的長袍,袍子上依舊繡著栩栩如生的飛龍,絳紫色也是一種華貴之色,皇甫宸軒穿在身上反倒平添了幾分神秘感與尊貴感,仿佛這種顏色本就是為了皇甫宸軒而存在,這本就與生俱來的尊貴。
皇甫宸軒後宮空缺,目前只有蘭妃幕如嫣一個妃子,這場宴會自然是由幕如嫣安排的,後宮中幾乎沒有人,也就不存在爭寵之事,也沒有了爭權之事,所以,皇甫宸軒在後宮這一方向還是挺輕松的,不就那麼幾件事嗎,也沒有什麼別的事,孝安向來不喜歡操勞旁人的事,況且現在偌大的後宮都是他們幕氏的,她哪里還管什麼別的事,孝安今日也來了,還是穿的很隆重,這位有些執拗的老人,似乎想向全天下的人證明自己的身份是多麼的高貴似的。不過,如今的孝安竟比楚子言前些日子見著的時候的樣子更加風韻猶存,難道是遇到了什麼讓孝安高興的事,楚子言竊想著。
幕如嫣今日打扮的也是花枝招展的,頭上插著玉制的釵子,形狀看起來像是翔飛的鳳凰,這幕如嫣怕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可惜的是皇帝大人就是裝作不知道。
幕如嫣臉上鋪著濃郁的脂粉,一雙小眼楮含情脈脈的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皇甫宸軒,身子微微有些傾,就差倒在皇甫宸軒的懷里去了,而皇甫宸軒仍舊是自顧自的飲酒,時不時的和大臣們說幾句話,完全沒有搭理幕如嫣的意思,甚至還在不經意間挪開了一點距離,期間,皇甫宸軒的眼楮總會有意無意的瞅向楚子言,見楚子言並沒有看自己,皇甫宸軒竟隱隱的松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有一種失落感。
幕如嫣今天是故意這樣做的,皇甫宸軒已經很久都沒有到後宮里來看她了,是的,皇甫宸軒總是以忙政事的借口避著幕如嫣,他也的確很忙,常常都是呆在長安殿休息,哪里是帝王專門下榻的地方,不允許妃嬪隨便進入,皇甫宸軒吧,他覺得他將幕如嫣接到宮里來已經算是給孝安面子了,那也是為了讓孝安稍稍放點心,幕如嫣不過是被雙方都玩在手中的棋子罷了,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要忙著和幕如嫣演戲,然後麻煩丘辰,後來他直接都不願意演了,本來,對他來說,後宮就形同虛設,況且他忙著別的事,這次要不是因為要主持這次家宴,皇甫宸軒幾乎都快忘了後宮之中竟然還有這樣一個人,也是,孝安最近安靜了很多,也沒有總找著借口撮合幕如嫣和他了,估計也是對幕如嫣失望了,又或許還有別的算計。
幕如嫣見皇甫宸軒不搭理自己,小臉憋得通紅,更是一副炫炫欲泣的樣子,看起來好不可憐,要是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絕對會馬上抱入懷里誘哄起來,可惜了,皇甫宸軒不是這個人,他看似對每個女人都很平等,但其實是最無情之人,這樣的人,不輕易動情,一旦動情,自然是傾蓋如故,白首如新,痴心不悔,盡心守候。
皇甫宸軒飲下了杯中的酒,頭疼的看向幕如嫣,兩眼白翻,這情況,看來今晚又要麻煩丘辰這小子了。唉,丘辰這小子,運氣總是這樣好,每次都讓他輕易將女人送到他門上去。
丘辰要是听到皇甫宸軒這樣的想法絕對會氣的不行,這是你皇帝大人強迫的好不好,他可沒有要求你皇帝大人要將這些人送到他的手上,皇帝大人也真是的,明明有求于他,竟然還說這樣的話,他的好名聲呀,都被皇帝大人給毀了。
此時,正留念于春香樓的丘辰很果然的直打了兩個噴嚏,打完之後,丘辰的第一感受就是,完了,皇帝大人又要折騰他了,本來他在外面玩多輕松多自在呀,可是皇帝大人硬是要把他招回去,唔,睡皇帝大人的女人,這壓力真的是很大的呀,皇帝大人怎麼就就不能體諒一下他呢?
皇帝大人很果斷的道,「不能,是朋友就應該為朋友兩肋插刀。」
丘辰很想說他已經在自己的兩肋插了很多刀了,可是看到皇帝大人的眼神時,丘辰還是將咽在咽喉的話給吞了回去,什麼最慘,遇人不淑呀。
當然這都是丘辰腦海中會出現的幻想的情境,當皇帝大人有要求時,他還是會挺身而出的,雖然,這需要犧牲他的精力。
宴會很喧鬧,皇甫宸煜等到喝了一席酒之後這才說道,「皇兄,臣弟今日特地前來京城為瑜兒求藥,還望皇兄答應。」
皇甫宸軒理所當然的很友好的說道,「小世子也是朕的佷子,小世子病了,朕自然也非常擔心,這樣吧,朕讓御醫將曼羅沙取來喂小世子喝下,但是小世子畢竟還小,也不能說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會發生,曼羅沙這味藥畢竟比較特殊,若是有副作用只怕會傷了小世子,朕看宮里的御醫醫術精湛,就讓小世子住在宮中吧,這樣御醫也方便照顧,可應對突發情況,朕也沒有什麼孩子,听到四弟有孩子,朕心中十分歡喜,本來想恭喜四弟的,結果一直都沒時間,今日剛好就見到了小佷子,小世子留在宮中,宮中也可多一絲歡樂,四弟說,朕這樣安排可好?」
靖南王妃听了皇甫宸軒的話剛剛因為小飲了一點酒變得微紅的臉頰又變得煞白,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靖南王,眼底更是充滿了懇求,真正的母親總是會將自己孩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皇甫宸煜身形一僵,似是沒有想到皇甫宸軒竟然會這樣說,半響還是答道,「有皇兄照顧我兒,這是我兒的福氣。」他心底也掠過思量,但是想起這次的籌謀還是沒有多說,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自然也是很疼愛,但是他既然已經走出了這一步,就不會再走回頭路,畢竟開弓沒有回頭箭,待得大事一成,他還會有更多的孩子的,他有些厭棄的看著靖南王妃眼底的懇求,情緒沒有絲毫的變化,不過是婦人之仁,靖南王妃懂什麼,況且,皇甫宸軒對他又沒有什麼懷疑,應該不會傷害他的孩子的。
他那樣自信,以為皇甫宸軒不知道她的目的,卻不知道自己早已中了別人的套,不知道皇甫宸軒一直都防備著他,也從未將他的偽裝放在心上。他想的那樣的理所當然,這樣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利用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孩子的父親,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會成功。
那個小小的可憐的什麼都還不是很懂的孩子就這樣被當成了一粒棋子,皇權下的爭奪果然可怕,連親情也罔顧,這不是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嗎?
楚子言覺得自己沒有多大的權利評論他們其中的每一方的對錯,她只是厭惡皇甫宸煜的野心,烏鳥私情,願乞終養,鳥兒尚懂得這些感情,皇甫宸煜竟然連自己孩子的性命都罔顧,那只是一個無辜的生命呀,而皇甫宸軒呢?他只是在維護自己的皇權,這似乎是他的責任,坐在君王這個位置,首先就應該保證這個位置的安定,這樣才能用自己的權利為百姓謀私,楚子言自問,若是她是皇甫宸軒她會怎麼做?恐怕她的做法與皇甫宸軒的做法沒有什麼區別,有些現實是自己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只是,皇甫宸軒雖然這麼做了,但是她還是相信皇甫宸軒會善待這個孩子,奇怪,這種莫明的相信……
皇甫宸煜無奈答應之後便繼續喝酒,但是幕如嫣見到皇甫宸軒提到小世子,以為皇甫宸軒是真的喜歡小世子,便討好的開口說道,「本宮也是極喜歡孩子的,弟妹可不可以讓本宮抱一下小瑜兒。」
靖南王妃听幕如嫣如此說也不好反駁,畢竟幕如嫣這話說得挺友好的,而且,她也不好明目張膽的拒絕幕如嫣,幕如嫣畢竟是帝王的妃嬪,份位上比她高很多,她只是一個親王的妃嬪,明明心底擔心的不行,卻終究還是讓身邊的侍女將小世子帶到幕如嫣的身邊去。
小世子此時已經醒了,烏黑的眼楮直盯盯的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眼底卻沒有絲毫害怕,這是一個很聰穎的孩子,小世子的臉頰還有些不正常的緋紅,幕如嫣笨拙的從侍女手中拉過小世子,對著小世子微笑,起身想要將小世子抱在懷里,小世子見到幕如嫣對自己微笑,則甜甜的喚了一聲「皇嬸嬸好。」小世子喚完之後又將烏黑的眼楮盯向皇甫宸軒,小腦袋轉了又轉,「你是皇叔叔嗎?唔,皇叔叔長得真好看。」
小孩子天真無邪的話語讓皇甫宸軒听後大笑出聲,「哈哈哈,瑜兒這孩子真乖,這麼小就這樣懂事。」這個孩子的確很懂事,他童真友好,小孩子說話不用隱瞞,不用拐彎抹角,他只是簡單的闡述自己心底的想法。
幕如嫣當即也附和道,「是呀,瑜兒真的很招人疼。」
孝安也微微一笑,老臉慈愛的說道,「瑜兒乖,來讓皇女乃女乃看看。」她一臉慈愛,仿佛真的很關愛眼前的這個孩子,但誰知道她是裝的還是真的。
小世子又跌跌撞撞的小步走到孝安的身邊大聲喚道,「皇女乃女乃好」。
孝安模了模小世子的頭,「瑜兒真懂事,皇女乃女乃這里有一個好東西送給瑜兒好不好?」孝安說著將手中的一個鐲子給小世子戴上,這種鐲子是金瓖的,專門為小孩子的佩戴的。
小世子乖巧的接下,「謝謝皇女乃女乃。」
葛太妃看著這個小世子也溫和一笑,她是母親,她的孩子只比小世子打上兩歲,自然對小世子的感覺也比較特殊,便也送了一塊玉佩給小世子,不管是誰送小世子東西,小世子東輝很禮貌地道謝,眾人都對小世子贊賞不已。
听到自己的孩子被人夸獎,靖南王妃還是露出了慧心的微笑,在母親的心中,自己的孩子總是最出色的。
皇甫宸軒大笑之後便起身將小世子抱在了自己的懷里,「小瑜兒,皇叔想讓你在宮中陪皇叔幾天,小瑜兒願意嗎?」他的聲音中還是充滿著對小世子的關愛。
「瑜兒願意。」小世子脆生答道,聲音稚女敕,但是口齒清晰,一句一字都是發自內心說出的。
宴會很快結束,小世子一直都呆在皇甫宸軒的身邊乖乖的坐著,幕如嫣時不時的照看著小世子,靖南王妃時不時的將目光看向小世子,見小世子笑的開心,心底一聲嘆息,終究沒有再有任何動作。
靖南王妃沒有多高貴的身份,她只是一個商人的女兒,當時皇甫宸軒娶她或許只是想讓皇甫宸軒放低戒心,因為他所娶的是一個沒有什麼權勢的女人,但是,靖南王妃身後的錢財呢?皇甫宸煜敢說他沒有打主意嗎?
楚子言打量著靖南王妃,這個女人一身溫婉的氣息,應該是一個良善之人,她雖然心思細膩,但也無奈,因為她早已被自己的夫君無情的轉入到自己爭奪皇權的漩渦中。
而皇甫宸煜,自始至終都悠然的享受著自己所帶的美姬喂給他的酒,最後也在在美姬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向皇甫宸軒告辭,皇甫宸軒也沒有多做挽留,皇甫宸煜是準備出宮,他的府邸還在京城外,那是他還沒有離京也沒有被冊封為親王時先帝所賜的府邸。
靖南王妃見皇甫宸煜搖搖晃晃的,也只得上前扶住皇甫宸煜,只是眼角還是會掃過小世子,小世子的病還沒有好,她真的很不放心,將小世子留在皇宮之中她又擔心宮中的人不能好好照顧小世子,誰照顧小世子都沒有她自己照顧的貼心。
小世子此時也從皇甫宸軒的懷里跳了下來,小身子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靖南王妃的身邊,弱弱的喚道,「母妃」,同時也看向皇甫宸煜的眼楮喚道,「父王」,他是那樣小,那樣天真,這一喚讓皇甫宸煜的心一縮,這畢竟是自己疼愛了兩年的孩子,到底還是有感情的,皇甫宸煜看向小世子說道,「瑜兒就留在宮里好好治病好不好?父王過兩天等瑜兒的病好了再來接瑜兒,好不好?」
小世子乖巧的點了點小腦袋,「好,瑜兒會听皇叔的話,好好治病的,瑜兒等著父王來接孩兒。」
靖南王妃側過身子,讓所有人都看不見她的表情,然後眼角含淚的蹲子模了模小世子的小臉,又親了親小世子的臉,這才道,「瑜兒真是母妃的乖孩子。」她說完極快的掩飾了自己的情緒,起身看向皇甫宸軒,「瑜兒就麻煩皇兄了。」
皇甫宸軒點了點頭,「弟妹放心吧。」他的話很慎重,這代表著他一定會善待這個聰穎的小孩子。
見小世子要留下,最高興的沒過十一皇子了,這樣他就可以有一個可以玩耍的好玩伴了,平日里都是身邊的小太監陪著他玩,而且總是提醒他這不能做,那不能做,他玩的總不是很盡心,現在有一個和他年齡相差不大的孩子,他覺得對方一定會用心和他玩的。所以看到小世子念念的看著自己的父母,剛剛一直都沒有動作的十一皇子忽然大膽的跑到小世子的旁邊說道,「瑜兒好,我陪瑜兒玩好不好。」
兩個小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將兩只小手牽在了一起。
最後,小世子留在了宮中治病,皇甫宸煜和他的王妃一起回到了四皇子府。
——我是狗血的分割線來啦——
皇甫宸煜回到十一皇子府後就直接進了書房,十一皇子的擺設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沒什麼變化,這畢竟曾經是皇子住過的地方,所以一直都有侍從打掃,所以十一皇子府看起來很整潔,仿佛這里的人就不曾離開過。
皇甫宸煜回到書房,他身後便出現了一個黑衣人,皇甫宸煜听到身後的響動便說道,「鐘叔,你來啦?」
來人也沒有像皇甫宸煜行禮直接說道,「情況怎麼樣?」他的聲音嘶啞的不行,此時的他並沒有蒙任何面巾,一張臉是飽經風霜的臉,有些蒼老,頭發也有些發白。
不提還行,一提皇甫宸煜倒有些生氣,「本王這個三哥,本王才進京,他就將本王的小世子禁在宮中,若不是因為他還不察本王的打算,本王真以為他今日所為是故意的,不過,本王寵了兩年的孩子突然被他禁在宮中,本王還是有些不開心呀。」
「宸煜,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們來之前就應該將所有會發生的事都估量了一遍,你也放心,皇甫宸軒那小子現在不知道我們的意圖,應該不會對小世子怎樣的。」
「嗯,鐘叔,本王也這麼想的。」他說著轉過身對著來人恭敬的說道,「鐘叔,這些年讓你一直呆在京城,委屈你了。」
來人蒼老的臉上晃過喜色,「宸煜,你說的是什麼話,你母妃當年待我恩重如山,你又待我如親父,你的願望,我自是會幫你實現的。」
「嗯,鐘叔,這次的交易進展的還順利嗎?」
「哼,別提了,還好我從杜飛的嘴里將這批貨的藏匿地方勾了出來,白向善這條線如今算是徹底毀了,這都是楚子言那個多管閑事的人造成的,也幸虧我提前殺了白向善那只老狐狸,那人要的越來越多,不愧是商人,越來越貪,所以我就打算廢了白向善,扶持杜飛,哪里知道杜飛這人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讓楚子言查出了殺害白向善的另有他人,還讓我不得不暫停這批貨的運送,擔心因此壞事,還好白向善出事後一切線索斷掉,這楚子言又查不出來其他的,要不然我們的秘密交易也是要泄露出來,不過,小心使得萬年船,這個楚子言不簡單,我親自帶人去殺他,竟然也未得手,我們得人也被他所抓,還好這些都是小嘍,並不知道我們深入的事,相信那楚子言也不會查出來什麼,不過,宸煜,那邊的人已經開始催了,我們還是得快些將這批貨送過去,我們也好早些行事,這次的事一定要縝密的安排。」
「嗯,鐘叔,本王知道,不過,這楚子言是誰呀?」他說著眉頭皺了皺。
「楚子言是皇甫宸軒新封的一位提刑官,本來我也沒有多注意這個人,不過是能查些案子罷了,誰知道他最後竟然差點壞了我們的事,反正,此人最後不要留下。」
「他是皇甫宸軒的人嗎?」
「還不清楚,他幾乎是獨來獨往,與皇甫宸軒也不親近,有事時也只是去縣丞府詢問,莫嘯天是他的師傅,他幾乎很少上朝,與他父親的關系也不是很親近,但是皇甫宸軒對他也是挺寬容的。」
「嗯,他的父親是誰?」
「楚越凡。」
「楚越凡,這個名字本王听說過,不過,這人的名聲不是很好,怎麼還會交出這樣出色的一個兒子?既然不知道他是哪一方的人,那麼,鐘叔,你有把握讓他成為我們的人嗎?」
「這個不好說,此人不是容易掌控之人,這樣的人若是不能為我們所用,留在我們手中的壞處始終大于好處。」
皇甫宸煜听著鐘叔所說的話突然就想到了今日宴會上皇甫宸煜多看了一眼的那個男子,他似乎害死朝臣中年齡最小的,皇甫宸軒的特別關照,身邊人小聲的叫著「楚大人」的聲音,難道他便是鐘叔口中的楚子言,憶及那張眉宇間帶著英氣的容顏,他的臉上泛起一股深思,臉上的笑意更是深不見底,這個人,還真是有趣呀,「鐘叔,替本王多調查一下這個楚子言。」多了解一下,說不定還真的能讓這人為他服務呀。
楚子言尚且不知道皇甫宸軒無意的一眼讓皇甫宸煜打起了她的主意,若是知道了她絕對會在心底偷偷地罵某位皇帝大人,看哪里不好非要看她,這不是給她惹麻煩嗎,而且,她見皇甫宸煜的第一眼就覺得此人的笑不懷好意,此時簡直是一個礙眼的人,她是不喜歡礙眼的人將眼光瞅在她身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皇甫宸煜手下人的‘眼中釘’且極具威脅之人,若是知道了也會吐血,她有那麼強悍嗎?竟然讓這些人這樣害怕,認為她是存在極強威脅的人,她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查案人呀,咳咳,雖然,她在查案的過程中接觸了很多,甚至與皇權爭奪扯上了關系,都是無良的皇權爭斗害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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