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王福生租住的屋子,楚子言四處打量了一下,屋子里很整潔,被褥也是被折疊起來的,榻邊放著一個小包袱,楚子言隨手打開看了一下,現包袱里面既放的有一些書冊,也放得有一些衣衫,書冊和衣衫也是分別分開擺放的,書不是很新,顯然已經被主人翻閱過很多次,衣衫的布料看起來也是屬于粗糙那種類型的,但是清洗的都很干淨,衣物甚至保存的很好,即使以看出來已經穿了多年,但是也沒有任何的褶皺痕跡,榻上沒有任何被陷進去的地方,看得出來王福生的確沒有回來過。
出了房間楚子言也沒多言,只是叮囑那小二繼續將客房給那書生王福生留著便和司徒驚璁一起離開了。
楚子言是再次直接來到了劉府,已是正午,陽光有些大,又有些熱,在劉府門口看熱鬧的人已經散了,地上的血跡經過這麼兩天也早也干涸一片,只有屋子里還能聞到殘留下來的血腥氣息,不過都已經很淡了,唯一慶幸的是尸體似乎都沒有搬動過的痕跡,不過這些尸體也要早些解決,因為太多的尸體聚齊到一個府上,又加上天氣的作用,早上還不是很嚴重的尸體到了中午已經開始散陣陣的尸臭。
楚子言的額頭已經隱有汗珠泌出,她隨意的用衣袖擦了擦,繼續檢查這些尸首,一邊吩咐提刑府的人將檢查過的尸體都搬走。
不過,很遺憾,查看了一圈,出了表面上現的痕跡,楚子言還沒有什麼別的現。
楚子言嘆氣的支起身子,剛剛伏著太久,倒有些頭暈眼花的,再加上惡臭不時襲來,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司徒驚璁也看出楚子言的不適忙從袖中掏出一粒雪白色的藥丸遞給了楚子言,「言兒,這是清香丸,有提神醒腦,緩解疲勞的作用。」
楚子言洗過了手,謝著接過之下吃了,果然頓時就覺得神清氣爽,剛剛的不舒服早就煙消霧散了,笑眯眯的看著司徒驚璁,「唉,驚璁,你這藥丸倒是不錯,下次得給我多準備一點。」
司徒驚璁倒也豪爽,「行,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兩人正說著笑著卻見寒琛回來了,還帶著一個蓬頭散的人,估計便是別人說的那瘋子了。
瘋子見了楚子言只嘻嘻的傻笑著,一會兒背一段什麼經書文論,一會兒看見侍衛們往出抬的尸體又像小孩子一樣的躲到寒琛的身後去,一會兒又揮舞著雙手只嘟囔,「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楚子言听了瘋子的話倒是仔細的盯著瘋子的眼楮深深的思索了一番。
楚子言上上下下的將王福生打量了一番,有兩日多沒有回客棧,估計又是什麼都不知道了,王福生的衣服已經有些淋亂不堪,本來兩日不換衣服應該也沒有什麼的,是王福生的身上確是充滿一股惡臭氣息,再加上漢腥味,更讓人問不過去,楚子言蹙眉,王福生這是到哪里去了的,難道掉到茅坑里面呢?弄得自己這樣臭烘烘的,不過,現在他是瘋子,姑且原諒他不知道打理自己吧。
「寒琛,你先帶他到天香樓去洗洗,然後讓他繼續住在哪兒,派一兩個人照看著就行了。」
寒琛領命離開,司徒驚璁看著楚子言問道,「一個瘋子,你還找一兩個人看著干什麼?」
楚子言眯著眼楮,「如今這瘋子什麼看起來什麼都不知道,是說不定還能誤打誤撞的給我們提供一點信息 ,你想想,他為什麼瘋了之後還會在劉府周圍出現,只是因為巧合嗎?」
「子言說得有理,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說不定他才是第一個目擊者。」謝晉的聲音也從身後傳來。
楚子言點頭,「謝大哥說得對,我查看了王福生所投住的客棧,看他屋內收拾的整潔,應該是個生活極有條理之人,而且他本來只是一個讀書人,到京城來也只是為了參加科舉,這說明他之前根本就不是瘋子,只怕是因為遇殺驚恐之下所以才變成現在這樣痴痴傻傻的模樣,而且我剛剛看到他時他眼底的害怕不似作假。不過,我很好奇,他為什麼會突然從這劉府經過?」
楚子言說著揚聲叫了叫範明,範明听到楚子言那里叫也便來到了楚子言的身邊問道,「大人是有什麼事情要問嗎?」
「範明,你知道從劉府這條路過,周圍有什麼大地方嗎?」
範明想了半天饒頭,「我們這里大富人家也少,再過去都是一些小門小戶的,就是劉府這一家看起來最為富有,而且劉府這宅子佔的地方多,這樣的有錢人家,大家也都很少來往,這劉府平時也是眼高手低的,來往的人也都是一些高門大戶的。」
範明說的沒有錯,估計這劉府也是想搞特殊,建的宅子夠大,但是周圍都沒有什麼人家,劉府的背後又依靠的高,自然不會把一般人放在眼底,這樣直接又明顯的歧視心理,楚子言真的很難想象這劉家的家主曾經會是師傅嘴中所說的那個鐵血漢子,是因為利益已經全部蒙蔽了他的心嗎?
侍衛們的動作很迅速,很快就將所有的尸體進行了處理,劉府的院子也進行了一番清洗,這個院子也算是看起來干淨些了。
所有的尸體都被運到了這里縣衙的停尸間,隔得近,折騰的也少,楚子言也是沒有打算暫時會提醒府了,來來回回的,多不方便,也讓寒琛在天香樓再叫了幾件客房。
和莫嘯天告了別,倒是顧兆飛笑著說要留下來,楚子言挺喜歡顧兆飛這個師兄的,對她的幫助挺多的,師兄說要留下,楚子言自然是高興地,顧兆飛留下來了,霍雲溪也不打算回去了,幾個人繼續留在了劉府查看。
楚子言又一次檢查了一下各個屋子,結果現主子的屋子里都擺放的有上好的瓷器,一些女主子的妝夾里放著各種各樣的金銀首飾,劉府里的金銀竟然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凶手看到這偌大的家財,竟然都沒有一絲的動心嗎?還真是有些不一樣呀。
隨手拿過一個瓷瓶打量了一番,唉,還挺沉的,看了看花色以及制作,看起來似乎有些像釉彩瓷,瓷器的底面上刻著一個「私」字,估計是從宮里面運出來的,字跡很清晰,甚至還有一股墨香氣息。
屋子里面好像也沒有什麼暗格的地方,有些屋子因為兩天沒有通風散氣,屋子里有些潮悶。
劉府亭台樓閣修的也挺多的,其豪華程度堪比一過侯爺的府邸了,人家都說財不外漏,真是沒有想到這劉查理竟然會這樣直接的顯擺出來,光是宅子設計的規格都足以說明宅子主子是個有野心的人。
有的人當商人當得久了,就會被商場上的氣息所感染,變得勢利,這劉查理好像就是這種人。
話說眾人都沒有再現什麼,只得先行離開,幾人直接來了天香樓,留下一眾侍衛繼續封鎖著劉府,不許任何人隨便出入。
楚子言之所以選擇住在天香樓是有原因的,因為那個瘋子,她想觀察觀察這個瘋子平時都會做些什麼事,是否就真的是已經瘋了?
盯著瘋子的事情就留給謝晉和寒琛他們了,楚子言隨後就叫了司徒驚璁一起出去,她現在迫切的想要去一趟黑市,看看黑市的情況,順便也去查查這謝晉和黑市的人有什麼交易,黑市的交易多明面上的,當然也就多暗地里的,明面里的交易劉查理都是在皇室的眼皮底下進行的,那麼劉查理找到這里恐怕就是做暗地里的交易吧。
兩個人都分明換了平民百姓穿的粗布衣裳,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兩人也都帶著斗笠才出的門,對外只說楚提刑繼續停留在這東村辦案,對內,大家其實都知道楚子言早已離開。
一路馬不停蹄,兩人趕到黑市卻是用了接近一天的時間,這還算是速度快的了,到了黑市,兩人又重新裝扮成商人這才進了黑市。
黑市還是一如往常的熱鬧,似乎根本就沒有生過什麼,沒有任何的變動,那便是說明這里根本還沒有換掉主人,不過,楚子言估計這主人也就是蕭繹靖了,蕭繹靖雖然是東越的人,但是二皇子一被抓,他間接本是二皇子的人,自然也就成了叛黨,楚子言估計蕭繹靖是不會再回東越了,而已,雖然和蕭繹靖相處的時間不長,蕭繹靖病重但是十分放得開,估計也沒有想要繼承父業的心,這能也是皇甫宸軒放過蕭繹靖的原因之一,或者說他們兩人達成了什麼協定?反正現在東越在東越國師的手中,東越國師又間接是皇甫宸軒的人,也就是說東越其實是間接被皇甫宸軒來管理,皇甫宸軒是自信即使蕭繹靖有什麼行動也對他沒有什麼威脅吧。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時就是楚子言感覺蕭繹靖和皇甫宸軒好像認識似的,這會不會就是黑市一直在這里存在的原因,皇甫宸軒作為帝王,對這樣崛起的地方不能一點都不注意,還任其展。
到了里面,隨即便引來了一位美姬,美姬看著楚子言和司徒驚璁眼底恍著光,但還是略帶恭敬的說道,「兩位公子里面請,兩位公子是想做什麼交易嗎?」
楚子言淡淡的眼神掠過那美姬,眼楮又轉了轉,上次來的時候迎接的人還都只是一些侍從,這次怎麼就變成了美姬,楚子言向四周看了看,才現差不多每一位商人的身邊都陪著一位美姬,看來這里的規矩有所改變呀,真是不知道這蕭繹靖從哪里找來的這麼多的美姬,細細看了下,每一位美姬都很有幾分姿色。
那美姬來招攬更多的生意,倒是挺會算計的呀。
楚子言溫和的一笑看著那美姬說道,「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就說舊友來訪,是否見客?」
那美姬見楚子言對她笑,頓時臉就紅了,但隨即臉上的表情就閃過詫異,主子從來都很少見外人,即使有事也是貴叔處理,來黑市的人就算有事也是直接找的貴叔,她們雖然來著黑市的時間不長,也就是這段時間,但是這里的規矩貴叔卻給她們講了很多遍,若不然就會被開除,而眼前的這位年輕人竟然直接就說要見主子,主子真正就呆在這里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就連她也是無意間才知道的,要不然還一直以為這里的主子只是貴叔,畢竟在她們的眼里,貴叔擁有的權利最大,她想了想,還是趕緊去找了貴叔,她離開的時候,臉上的羞澀早已沒有,倒是眼色有幾分深思。
待美姬走後,司徒驚璁調笑的看向楚子言,「唉,言兒,你別動不動的使什麼美男計,你這樣做不是禍害人嗎?」
楚子言笑,「有這樣的優勢不用干嗎,驚璁,要不你也來使使,效果絕對比我的好。」
司徒驚璁立刻點頭,「那是,本公子本來就天生俊朗,讓無數美人競折腰。」
楚子言說笑,「唉,自戀的本事還是一流呀。」
司徒驚璁挑眉,「那是本公子有自戀的資本。」司徒驚璁笑著說,不過很快就轉了話題,「言兒,你是怎麼認識這黑市里的主子的,我也曾經到這里來過幾次,都沒有遇到過。」
「我也是上次來無意間闖進了人家的屋子才認識的。」
司徒驚璁一听卻是一驚,黑市的主子從來都不見外客,就連他也是因為手下的人探查信息還不錯,他才知道這黑市的背後其實還另有主人,而楚子言竟然無意中闖入了這主人的房間,竟然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他想了想還是問道,「你當時沒有受傷吧?」
楚子言當即大氣的說道,「我是誰呀,有誰敢隨意的傷害我,況且他雖然有些武功但就是一病秧子,能夠打得過我?」楚子言所說的話當然也是有幾分自夸的成分的,不過,她更多的還是對自己的自信。
那美姬直接來找了貴叔,貴叔當即也就去找了蕭繹靖,一般能夠直接打招呼找蕭繹靖而且還自稱是蕭繹靖的舊友的人,貴叔也不敢隨意的打,還是去問了問蕭繹靖的意見。
清風軒內,蕭繹靖挑著眉看著貴叔問道,「貴叔,你是說外面有兩個直接稱呼本公子為舊友的人指明要見我?」
「是的,公子,你是要見嗎?」
蕭繹靖慵懶的坐著,因為有病,所以他看起來俊美中夾雜著嬌弱,屬于那種絕對會讓人心疼珍惜的人,他一邊模著自己的臉頰,一邊眯著眼楮喃喃道,「舊友,難道是他們來呢?」他一想到這里一高興,一下子就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錦緞光滑的薄被當即就掉到了地上,滑過上面的是蒼白卻沒有一絲血色的縴細的手,看起來真的很像女兒家的手。
蕭繹靖中的毒很嚴重,所以極其畏寒,哪怕是夏天他也會穿的很厚,所以他一般很少出去,屋子里能讓他感覺到暖和一點,而且他的軟榻和床榻上都鋪置的有專門起暖用的絲綿。
這是貴叔第一次見到蕭繹靖有這樣激動的神色,他忍不住多看了蕭繹靖一眼,眼底也閃過欣喜,他是看著蕭繹靖長大的,因為本來就是蕭府的人,所以就一直都在蕭繹靖的身邊照顧,他從小看著蕭繹靖因為中毒吃了很多的苦,總是希望蕭繹靖能過高興一些,放開一些。
貴叔本來是打算自己立刻出去請那兩位客人的,誰知道蕭繹靖突然就打斷了貴叔下一步的動作,「貴叔,還是我親自去吧。」接著蕭繹靖就攏緊了自己的衣衫,準備出去,貴叔卻是一臉擔憂,但見貴叔的神色,蕭繹靖淡淡笑笑,「貴叔,你就不要擔心了,我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總要走動走動吧。」
蕭繹靖的話語中摻雜著一種莫明的傷感之情,貴叔的眼神也幾度的晃了晃,心底掠過不忍,他其實本來是蕭禹身邊的人,後來在蕭繹靖病了之後才來到蕭繹靖的身邊的,蕭繹靖能永遠都不知道,他存在于蕭繹靖的身邊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一個讓人知道了之後心傷的目的。
貴叔其實並不知道蕭繹靖的朋友有哪些,生病之前一直呆在東越,認識的人都是的東越的人,又都是小孩子,在一起打打鬧鬧罷了,能有什麼深厚的友情?生病之後就慢慢的轉移到南楚了,蕭繹靖就很少出去了,而且蕭禹也不允許蕭繹靖隨處亂跑,那麼在這南楚蕭繹靖能有什麼認識的人,貴叔是有些疑惑的,但是蕭繹靖曾經秘密出行過兩次,瞞著蕭禹的,他也是在現蕭繹靖不再房間才知道的,但他還是幫著蕭繹靖瞞過了蕭禹,還好蕭禹平時都不進自己兒子的房間,他不知道蕭繹靖悄悄出去是要干什麼,蕭繹靖也沒有讓更多的人知道,他也是假裝不知道的,蕭繹靖其實朋友很少,那麼現在來的人是不是就是蕭繹靖那個時候悄然外出的時候認識的了?
貴叔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傷心,二皇子終究失敗了,現在蕭禹也已經被抓了,蕭繹靖的生活就比以前自由一點,蕭繹靖也是聰敏的人,貴叔不相信蕭繹靖會對自己父親的心一點都沒有懷疑過。貴叔想了很多次,都沒有想過要讓主子的計劃繼續實施,二皇子既然已經死了,那些事情做著又有什麼意思。
蕭繹靖出了聲,貴叔還是拒絕了,「公子,你還是就在這里等著吧,我去把他們請來,現在終究是白天,你若是出去了,外面的人也都知道了你的身份了。」
蕭繹靖點了點頭,「嗯,貴叔說的是,那就勞煩貴叔了。」
貴叔點頭之後出了清風軒直接朝醉月軒去了,楚子言和司徒驚璁兩人在美姬離開的時候被安置在了那間屋子里,那里也是他一般會見客的地方。
進了醉月軒就看見兩個年輕人正有說有笑的坐著,兩個人穿的是一般商人都會穿的衣料,但是貴叔是什麼人,他早就在各種人物之間混慣了,一看之下就以看出眼前的這兩個人定是談吐文雅之人,滿身的貴氣,雖然被有意掩埋,但是他尖利的老眼還是一眼以看得出來,少主子怎麼會認識這樣身份不簡單的人?
貴叔也沒有再多想,只是走到了楚子言和司徒驚璁的面前朗聲說道,「兩位公子好,在下便是這里的管事蕭貴,我家公子正在清風軒等著兩位,還請兩位跟著我一起來。」
楚子言順著視線看了看貴叔,此人待人接物態度不卑不亢,倒是一個掌大事的人物,她隨即笑了笑,「貴叔好,晚生嚴楚有理了,這位是在下的好友司越,突然前來打擾,叨擾之處,還望見諒。」楚子言同時指著司徒驚璁介紹到,不難看出,這貴叔在這黑市絕對有地位,所以楚子言倒沒有想著對蕭貴不敬,這是客氣的打招呼,楚子言向來都希望給別人留一個好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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