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寶的辣手娘親 第84章 大祭司

作者 ︰ 沐昕

瘴氣陣是阻隔其他兩國與傲神國之間的保護層,所以不管是傲神國人還是其他什麼人進入了瘴氣陣之後都會中毒。

至于為何陸天行可以自由出入瘴氣陣,都是因為陸天行吃了大祭司的解毒藥,此藥只需吃一次,便可寶六百年不被瘴氣侵蝕,而大祭司也考慮到陸天行在這六百年間娶妻生子,便刻意多留了三顆保證一百年不被瘴氣侵蝕的藥丸,這也是陸天行不肯將他們五個人都帶上的關鍵原因。

說到這里,就不得不說說那個大祭司。

傲神國中沒有國主,只有大祭司,大祭司又是听命于天道,這樣一來,傲神國的國主就等同于天道,直接被天道所管理,但是天道也並不是整天盯著傲神國,所以大祭司起到一個監管的作用。

凡是傲神國人見到大祭司都要鞠躬行禮,恭恭敬敬。

沒有人見過大祭司的廬山真面目,大祭司的臉上永遠都帶著一個黑白兩色的面具,白色代表獎賞,黑色代表懲罰,一半白一半黑的面具中不夾雜灰色地帶,意味著在天道的眼中,這個世界的所有只有對與錯,評斷永遠都是公正的。

傲神國人唯一知道的,就是大祭司是個男人,有著寬闊的胸膛跟健壯的手臂,總是身著一件暗紅色的長袍,一頭銀發隨風揚動,別有一番美感。

按照現代化的言語來形容,在這大祭司的身上有一種禁欲的美。

傲神國內的建築跟其他兩國沒什麼不同,只是宮殿略顯奇葩,整座皇宮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水晶球,星相命理都在這個水晶球上顯現,而大祭司等一干祭司都住在這個看上去像水晶球的地方,里面分居24個宮殿,正中央的主宮為大祭司居住,而旁支宮殿大小也是按照祭司等級分配,最低等的梯替補祭司則是在宮中伺候大祭司等人的雜役。

就這樣,還是有不少人想要去做替補祭司,成為替補祭司之後只要伺候好祭司們,就可以吃飽穿暖,還能提升等級。

傲神國的等級劃分與其他國家不同,這里除了祭司身份的人之外,所有的人都是紅階,紅階是個分水嶺,這也證實了梁以歡等人對于斬仙跟風吼是被傲神國剔除出去的殘次品的想法。

在當年斬仙跟風吼成立之時,當他們還是白階之時,傲神國里已經人人都是紅階。

經歷過數萬年的演變,斬仙跟風吼不斷地精進,傲神國卻一成不變。

梁以歡終于明白他們三人為何會想法設法的進入傲神國,其實他們依然是被天道牽著鼻子走的,他們必須來這里,若是他們繼續留在風吼或者斬仙,會激發下一批的紅階高手形成,當這兩個國家的紅階高手同樣達到飽和,便會演化出更加厲害的階級,到這個時候,傲神國就再也不能傲睨天下,也就會被發現,整個異界的守恆規律亦會被更改。

不得不說,梁以歡心中是十分佩服天道的,這套下得一環接一環,全然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等到他們想明白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跳進了天道設計的套中。

陸天行居住在瘴氣陣前的小茅屋里,是離傲神國皇宮最遠的地方,盡管如此,卻依然能夠看到那個巨大的水晶宮殿。

陸天行每天都會望著那個宮殿發呆,期望有一天能夠入駐,成為祭司替補。

對陸天行而言,成為替補本來是絕不可能的事,若不是他主動求大祭司給他六百年的機會,他永遠都不可能成為那皇宮中的一員。

嗨寶來回打量陸天行,想要從陸天行的身上看到一絲屬于紅階高手的光芒,可是看來看去看到的卻是極其微弱的紫光,他明明記得陸天行說過整個國家中都是紅階高手的,怎麼現在看來這陸天行卻是一個紫階啊?

懷著這樣的疑問,嗨寶忍不住開口道︰「陸舅舅,你不是說傲神國人都是紅階麼,怎麼你卻是個紫階呢?」

其實梁以歡與北唐冥夜早就注意到了陸天行身上的紫光,可他們並沒有詢問,有些話沒必要問,因為問了,對他們這次前來尋找靈藥並沒有什麼幫助,問出的答案很可能是旁人不想要觸及的私隱。

為此,梁以歡不悅的瞪了嗨寶一眼,笑望陸天行道︰「陸大哥,你不必理睬嗨寶,他年紀還小,口無遮攔。」

「沒有,沒有,嗨寶很乖,其實我應該跟你們解釋的,」陸天行眸光一暗,笑著撓撓頭,似乎對于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我是紫階沒錯,可以說我出生的時候,紫氣東來,若是放在你們的國家,家里人都該樂壞了,可惜在這傲神國卻是第一次出現的凶兆。」

「凶兆?」北唐冥夜若有所思的看向身旁的梁以歡,笑道,「這也未必,我娘子也曾被整個風吼國視為廢柴凶煞,可是如今卻已經凌駕所有人之上,所以陸大哥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是麼?妹子跟我有同樣的經歷?怪不得我第一次見到妹子就有一種特別親切的感覺。」陸天行驀地抬眸,精亮的眸子落定在梁以歡臉上,「我一生下來就是準備被放逐的,是我爹娘不斷地向大祭司求情,才留下了我,為此我自小就發誓,將來一定要成為祭司團中的一員,所以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去跟大祭司請求來看守瘴氣陣。」

就像是回到了五百多年前,陸天行的思緒飄遠,繼續向他們訴說自己的曾經,「那個時候,正好要更換瘴氣陣守衛,瘴氣陣守衛每三百年換一次,大部分人都無法承受這里的孤寂,凡是被選中的要麼是成家立業的,要麼就是主動請纓,希望將來能夠加入祭司團的,我就是那第二種人,可因為我只是紫階,大祭司提出,若我想要加入祭祀團就必須守在這里六百年。」

嗨寶驚叫,「那豈不是其他守衛的雙倍時間?」

陸天行頷首,「是啊,六百年的時光,如今一晃而過,已經五百九十九年了,還有一年,還有一年我就能成為祭祀團的一員。」

說到這里,陸天行的臉上寫滿了愁緒,「你們知道麼,這五百九十九年里,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跟地上的蛇蟲鼠蟻說話,我每天都爬上高樹瞻仰那座水晶宮殿,每天出入瘴氣陣,希望能夠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曾經有人靠近過這里,可是那些人都太膽小,往往走到這邊就離開了,只有你們在這里停留的最久,我好久沒有跟人說過話了,大祭司不允許傲神國人靠近此處,所以我爹娘跟我都有五百九十九年沒見面了,偶爾我偷偷跑回去見他們,卻不敢被他們發現,生怕被發現了,他們會更加難過。」

听出了這話中的幾句關鍵詞,北唐冥夜不禁蹙眉道︰「陸大哥的意思是,你並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入傲神國城鎮?那你如何帶我們去尋找靈藥?」

陸天行斂起愁容,頓時笑道︰「光明正大的不行,我們可以偷偷模模啊!」

「偷偷模模?」梁以歡若有所思,「這里都是紅階高手,偷偷模模恐怕會被發現。」

「沒事兒,你們三兒都是紅階,只有我是紫階,況且我這麼多年來,練就了一身偷雞模狗的本事,他們根本不會發現。」陸天行信心滿滿的拍了拍胸脯,又道,「你們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幫你們找到靈藥,來救治你母親。」

梁以歡笑著拱了拱手,「謝謝陸大哥了。」

陸天行笑著搓搓鼻子,「客氣了。」

北唐冥夜梁以歡對視一眼,雲淡風輕的問道︰「陸大哥,不知這傲神國內可有統計人數?」

「統計人數?」陸天行不解的看向北唐冥夜,問道,「為何要統計人數?」

嗨寶爭著替北唐冥夜解釋道︰「就是人口普查,這里是否有人統計每家每戶姓誰名誰,共有幾口,全國上下是否都互相認識?」

陸天行了然道︰「怎麼可能,這里的人都傲氣的很,怎麼會認得所有的人,至于人口普查嘛,還真沒有,因為有天道,大家都夜不閉戶,路不拾遺……」說著說著,他突然拍了拍大腿,眸光一亮道,「對了,你們都是紅階,就算你們說自己是不怎麼出門的傲神國人,他們也不會懷疑,這樣你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尋找靈藥了!」

梁以歡與北唐冥夜異口同聲道︰「正有此意。」

陸天行慵懶的伸了伸腰,長舒口氣道︰「這樣我就放心了,找靈藥的事情你們可以自己解決,我就不用瞎攙和了,免得被大祭司發現,又要我多守在這里幾百年。」

北唐冥夜驀地挎住陸天行的肩膀,笑道︰「陸大哥,其實我還有一事想要請問你。」

陸天行別扭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北唐冥夜,應道︰「知無不言。」

「如何能加入祭祀團?」北唐冥夜眯起雙眸,邪肆一笑,「換句話來說,如何能靠近大祭司?」

陸天行微微蹙眉,警惕性的打量起北唐冥夜,反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是來找靈藥的麼,怎麼會想加入祭司團?」

「不瞞陸大哥,我們夫妻三人將來想在這里長住,等找到靈藥,救了以歡的母親,我們還想回來此處。

陸天行怔怔的看了看北唐冥夜,又看了看梁以歡,不解的問道︰「你們怎麼突然想要抓在這里了?」

北唐冥夜清淺一笑,「在這傲神國外,我跟以歡已經凌駕于所有人之上,沒有人了繼續突破的動力,可是在傲神國中,人人紅階,燃起了我們心中的的火焰,況且我們一直想要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長住,這里正好符合我們心中的要求,至于加入祭祀團,無非是向往更強勁的能力,我們都是不服輸的人,只有加入祭祀團才能彰顯我們能力。」

見北唐冥夜把瞎話編的如此完整,梁以歡與嗨寶悄悄在身後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听北唐冥夜說的頭頭是道,陸天行忍不住相信了,開始認真的回答北唐冥夜的問題。

「想要加入祭祀團其實很容易的,除了像我這種通過做貢獻要求加入的,每隔五年這里都會有祭司選舉,大祭司的位置是不變的,皇宮里有個祭司學院,隸屬大祭司門下,通過考核的人都可以進入學院,然後再通過一道道的考驗,就可以成為祭祀團中的一員,當然沒通過的就會成為替補,做一些雜役的活。」

驀地,陸天行頓住了口,極為認真的看向梁以歡,眨巴眨巴眼楮繼續道︰」我說妹子,你的體質該不會是通玉鳳髓之體吧?」

梁以歡頷首,「沒錯。」

「你、你、你有這個體質,是一定可以選上祭司學院的!」陸天行結結巴巴的指著梁以歡,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深知通玉鳳髓之體妙用的北唐冥夜,警覺的將梁以歡護在身後,問道︰「陸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這個……」陸天行羞赧的垂下頭,靦腆的笑道,「你們也知擁有這種體質的人若是跟人雙修,可達到事倍功半的作用,祭司學院中有大批擁有這種體質的少女,都是用來……用來……」

北唐冥夜眸心微漾,一撮火苗迅速躥燒,「都是用來作為大祭司的後宮,替大祭司成就修為的對麼?」

陸天行迅速點頭,然後搖頭,最後連自己也不知是點頭還是搖頭,急忙解釋道︰「也不全是,雖然選那些少女進入學院是為了給大祭司雙修,但是大祭司也不會勉強眾人,更重要的是,到目前為止,大祭司都沒有選定他未來雙修的人。」

「你是說大祭司是想選一個人跟自己雙修,而不是跟一群女人雙修對吧?」嗨寶將陸天行的話進行剖析,說出了重點。

看到自己兒子將雙修這種事情掛在嘴邊,梁以歡忍不住給了嗨寶一記暴栗,然後安撫還在氣頭上的北唐冥夜道︰「冥夜,听陸大哥的意思,那些女人並非是大祭司的後宮,而是準備進行選秀的秀女。」

「以歡,找到靈藥之後,我們就迅速離開這里吧。」北唐冥夜不悅的蹙緊了眉,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也不知是不是天道刻意跟他北唐冥夜作對,怎麼他娘子不管在什麼地方都這麼搶手?

明明已經躲過了那些個情敵,來到了傲神國,他還要防著那個大祭司跟他搶女人,總是這樣下去,他還能不能安穩的生活了?!

嗨寶笑嘻嘻的拉著陸天行的手,將他拉出小茅屋,主動將茅屋使用權讓給了自己的父母,並小心的替他們掩好門。

陸天行不解的被嗨寶拉出來,問道︰「嗨寶,你干嘛拉我出來,還有你爹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嗨寶恨鐵不成鋼的跳上陸天行的肩膀,拍拍陸天行的頭道︰「陸舅舅,你也太不解風情了,你沒看到我爹被你氣的頭頂都快冒煙了,你說你干嘛要告訴他有通玉鳳髓之體的女人都要送去給大祭司當後宮啊,我娘就是這個體質,我爹當然會生氣了,而且我爹生氣只有我娘能平復,你呆在里面,豈不是耽誤了他們好好相處的時間?」

陸天行怔怔的望向嗨寶,「我……讓你爹生氣了?有麼?我沒說那些女人都要送給大祭司當後宮啊?」

「你雖然嘴上沒說,行為上卻出賣了你!」嗨寶一說完這話,頓覺哪里不對勁,這是不是某些現代總裁小說里才會出現的對話,例如,雖然你嘴上不承認,身體卻是很誠實?

啊喂,是不是哪里不對勁了?!串詞了吧?

陸天行依然不解的望著嗨寶,他好像沒沒這麼說吧?

嗨寶無奈的白了陸天行一眼,「陸舅舅,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成親了。」

陸天行瞪大眼眸,「為何?」

「因為你不懂愛情。」嗨寶裝出一副情聖的模樣,鄙夷道。

陸天行抿了抿唇,「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嗨寶極為認真的點了點頭,下一個瞬間就被陸天行夾在了腋窩下,聞著陸天行特殊的腋窩味,他忍不住來回撲騰雙手尖叫道︰「陸舅舅,你放開我,放開我啊,我要受不了了!」

陸天行夾著嗨寶哈哈大笑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是在笑話我,你叫吧,就算你叫破了喉嚨,你爹娘也不會出來救你的!臭小子,嘲笑我沒媳婦,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嗨寶本想對于那句就算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他,進行吐槽,可是他實在是被那腋窩味燻得找不著北,最終做罷,不斷哀嚎道︰「陸舅舅,我錯了,你放開我吧,拜托拜托!」

茅屋外,陸天行跟嗨寶玩的「不亦樂乎」,這茅屋內,卻是深情一片。

梁以歡自北唐冥夜背後抱住了他,將頭靠上他的脊背,柔聲道︰「冥夜,我深知你想要加入祭司團的目的,也明白,不除天道,你我二人永無安生之日,更明白,你擔心我再次陷入天道的算計當中,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而更重要的是,你也會保護好我的,不是麼?」

北唐冥夜輕輕握住了梁以歡的手背,將其放至心窩處,「以歡,我是怕你再出事,當你將自己的意識封閉,當你日日夜夜的昏睡,當你無法睜眼看我跟嗨寶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擔心麼,天道不是尋常的敵人,我只怕你會被牽連,不然這樣,你帶著嗨寶先走,等我找到靈藥再去斬仙跟你匯合可好?」

北唐冥夜緩緩轉身,直視梁以歡的雙眸。

梁以歡笑著搖頭,「冥夜,你明知道天道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若是我離開了,他是絕不會讓你找到靈藥的。」

「我不能再讓你去冒險了,以歡,我本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怕什麼,可是,當你出事的時候,我真的怕了。」北唐冥夜緊緊地將梁以歡擁入懷中,眸光閃爍,「以歡,答應我,進了祭司學院之後,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不要離開我身邊,讓我保護你,答應我,不管發現了什麼都不能私自行動,答應我,不要隱瞞我……」

梁以歡驀地伸出食指,堵住了北唐冥夜的唇,輕輕一笑,「不管你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我都答應。」

話音剛落,梁以歡便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了北唐冥夜的唇。

對于梁以歡罕見的主動,北唐冥夜一把箍住梁以歡的頭,將這個吻加深。

經過四處打探,梁以歡等人得知延長人壽限的靈藥只有皇宮才有,而且必須是由大祭司賞賜,才可獲得,為此,他們更加要混入祭司學院,以達到求藥的目的。

轉眼間已經過去1天,秦的性命危在旦夕。

他們不知,其實這靈藥已經沒有必要再求了。

斬仙國內一派哀聲,微生鈺回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宣告天下,國主國母病逝,突逢大劫的斬仙國人,都在為國主國母的靈位祈福。

而微生景麒跟秦則被金逸關入了別宮,不準許任何人進入,每日金逸親自送兩碗清水進別宮中,以防他們兩人渴死。

又是一日送水的時刻,金逸端著兩碗水放在了桌上,轉身就想走。

已經餓了將近七八天的微生景麒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沖上去,將那兩碗水打翻,高聲叫道︰「金逸,想不到你竟然會背叛斬仙國,你說,你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鈺兒對你這麼好,你竟然背叛鈺兒,背叛斬仙,你是畜生,畜生!」

金逸淡漠的轉身,掃了還在床上的秦一眼,再度看向微生景麒,「我從未背叛過主人,至于斬仙國,主人會好好對待的,還請前任國主放心。」

「你……這是什麼意思?」微生景麒震驚不已的看向金逸,他知道金逸口中的主人就是微生鈺,難道……難道……

微生景麒不敢繼續想下去,他始終不能相信這一切都是微生鈺所謂,他始終不相信微生鈺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此時,就連躺在床上的秦都震驚了,雖然秦自私的利用微生鈺這麼多年,但是她每日跟微生鈺朝夕相對,她不能相信微生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是啊,她對微生鈺的關注實在是太少了,也許這一切是微生鈺早就謀劃好的,怪只怪她這個做母後的沒有早些察覺。

金逸鄙夷的望了他們一眼,再度邁步。

微生景麒抓起地上的碎碗,扔向金逸,大吼道︰「你騙朕,鈺兒絕不可能背叛朕!」

金逸利落的出手,抓住了即將飛向自己腦後的碎瓷片,眸光一凜,將那碎片朝著微生景麒擲了過去!

已經接連幾日沒有進食,修為也大減的微生景麒哪里有金逸那般身手,眼看瓷片就要刺入他的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一抹白影出現在微生景麒身前,穩穩的接住了碎瓷片。

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影,微生景麒老淚縱橫,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來想要觸踫那個人影,抖著嗓音道︰「鈺兒,父皇就知道這都不是你做的,鈺兒……」

豈料他伸出的手模了個空,微生鈺驀地轉身,拉開了自己跟微生景麒之間的距離,冷眼睇著微生景麒道︰「父皇,不,應該說是前國主,我之所以救你是為了報答你這些年來的養育之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你我之間的情分從這一刻起,隨同這個陶瓷碎片,煙消雲散。」

說完,他便將那瓷片捏碎,化作一堆細沙,飄揚在空氣中。

微生景麒倉皇的後退,雙眸大瞪,近乎眥裂,「鈺兒……你為何要如此……這國家本來就是你的,你為何就等不及這幾天,朕已經擬好詔書要立你為帝啊!」

微生鈺冷笑著從懷中掏出微生景麒早就擬好的詔書,攤在了微生景麒的面前,指著那上面的名字,厲聲道︰「這就是你擬好的詔書,你仔細看看,上面的名字是誰?」

微生景麒抓過那個詔書,失聲念道︰「微生……微生!」

他顫栗著回身,看向床上面色蒼白的秦,指著秦嘶喊道︰「兒,你竟然偷改了朕的詔書,你怎麼能這麼做,兒你真的是大錯特錯了啊!」

听到微生景麒的吶喊,微生鈺微微蹙眉,看向秦,眸中閃過一抹哀傷,「原來是國母所為,也難怪,畢竟我不是你親生,你的確沒有必要將這帝王之位交給我。」

微生景麒驀地回頭望向微生鈺,「鈺兒,你……都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沒有揭穿,即使我知道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兒子,我也願意孝順你們,即使我知道我的父母是被你們一個聖旨賜死的,我也不想報仇,我就想跟你們像親生父母那般生活,希望你們能對我公平一點,為何,為何你們連我這麼微薄的要求都做不到?!」微生鈺快步走向秦的床邊,將秦一把拎了起來,「尤其是你,你為何要這麼待我?母後,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母後,為何你要一次次的傷我的心?」

見微生鈺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身份,秦也不願再裝什麼慈母,她是將死之人,又有什麼話不敢說?

思慮及此,秦冷不防的笑了起來,「微生鈺,你說的對,你的確不是我親生的,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像對以歡那樣對你,我供你吃喝,把你培養為斬仙國最優秀的男人,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說起來,也是我心軟,早就該在找到以歡之後,就殺了你,這樣就沒有人能跟我的以歡爭奪皇位,也沒有人會造反,天下就太平了,我還是對你心軟了,如今落入你的手,也沒有什麼必要隱瞞了,微生鈺,就算是我養的一條狗,養了二十年,也是會報恩的,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反過頭來咬我,果然啊,你連條狗都不如!」

秦的話字字戳中微生鈺心窩,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被傷得麻木了,卻沒想到你秦的話依然能夠讓他心痛。

無意識的,淚水滑落微生鈺的眼眶,他緊緊地揪著秦的衣襟,嗜血的眸盯著秦的臉。

驀地,秦的頭發燃起火焰,那火焰就像是要將秦吞噬一般,遍布她整張臉。

微生鈺震驚的松開了手,雖然他恨秦,卻並沒有想要真的傷害秦,可是,他卻在無意識中催動了火族的火種,焚燒了秦的臉。

秦痛苦的在床上掙扎,想要撲滅臉上的火,誰知她越是打滾,這火燃燒的越是凶猛,她撕心裂肺的叫著,怒罵微生鈺,「微生鈺,你這個雜種,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殺了我,殺了我吧!微生鈺,你跟你那個狐媚的母親一樣,是個貝戈戈人,貝戈戈人!你究竟是誰的種,恐怕你母親自己都不知道了,你父親也是懦夫,明明知道你母親是個貝戈戈人,明明知道你是個野種也不敢做聲,他們這樣的人,就該死!我只是成全了他們罷了!只有死,他們倆才能真正的在一起,微生鈺,微生鈺」

微生鈺死死地捂住耳朵,淚流滿面,他不想听這些,他想救秦,他不是有意的,就算他再恨,再狠,也不想親手殺了秦。

可是那火族的火種只能被雪族傳承撲滅,如今有了三族傳承的微生鈺,根本沒辦法撲滅這場大火,他想要將火焰吸收回來,卻被金逸阻止了。

金逸攔住微生鈺,陰冷的笑道︰「主人,你何必要救這樣的人,秦最愛的就是自己那張臉,如今她變老了,臉也被燒了,豈不是對她最好的懲罰,這樣惡毒的女人,就算是死了,也活該。」

「不……」此時的微生鈺心中有兩個自己,一個告訴他不要去管秦,秦是咎由自取;另一個卻說秦已經是個將死之人,該受到的懲罰已經夠了,沒有必要這麼殘忍的對待他。

正在微生鈺猶豫之際,微生景麒已經不忍秦再遭受痛苦,將全身氣力凝聚于掌心,朝著秦的頭顱一掌劈了過去。

「噗」秦驀地吐出一口鮮血,整個身子僵住了,那張已經辨不清面容的臉面對著微生景麒,艱難的牽動著唇角,屬于她的最後一滴眼淚流出眼眶,整個人栽倒在地,再無生氣。

飽含深情的眸子卻始終不肯閉上,直直的落定在微生景麒的身上。

微生景麒顫栗著抱起秦,也不顧秦身上的火焰,仰天長嘯,「兒」

火焰自秦的身上爬向微生景麒,焚燒起微生景麒的身軀,而此時的他已經周身麻木,秦的死,讓他成為了行尸走肉,他知道,他是要去了。

有人說過,他跟秦是蝴蝶命,一個死了,另一個也會死。

秦是被他親手殺的,他知道,秦這麼對待微生鈺是會遭報應的,只是他沒想到竟會來的這麼快……

微生景麒眸光深深地望向微生鈺,在大火中笑了,「鈺兒,是朕跟你母後對不起你,你這麼對待我們,朕無話可說,欠下的終究是要還的,我們殺了你的父母,如今以命抵償,還希望你能夠念在朕對你的養育之情,好好地對待斬仙國,好好地對待以歡,以歡她是真的將你當做弟弟來看到,而朕……」

他驀地頓住了口,沒有說下去。

眼見大火就要將微生景麒焚燒殆盡,微生鈺驀地回過神來,自己撲向微生景麒,替微生景麒滅火。

微生鈺拼了命的想要將微生景麒救回,哭喊道︰「父皇,夠了,我報復夠了,父皇我並不是真的想要傷害你跟母後,求你原諒我,求你原諒我,父皇!我會救你的,我會救你的!」

凡是微生鈺踫觸的地方,火焰便會熄滅,微生景麒身上的火最終被微生鈺撲滅。

而微生景麒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他顫栗著抬手捂住了微生鈺的手,「鈺兒,其實父皇……一直都將你當做親生兒子對待,從你小時候起,父皇就偷偷看你練功,平日國務繁忙……父皇對你的關愛甚少,父皇以為你母後會待你如親生,是父皇對不起你,當年沒有保住你的父母……父皇的一生,都是個好的國主……可是朕卻不是個好父親,對以歡如此,對你亦是如此……你母後以前並非如此,她只是被朕,被整個世道改變了,若是當年朕不顧一切的尋找以歡,你母後她也不至于思念女兒思念到整個人都變了……鈺兒,該求原諒的人不是你,是朕,鈺兒……」

微生景麒緊緊地握著微生鈺的手,艱難的問道︰「你願意……原諒朕麼?」

微生鈺大叫一聲,撲到微生景麒的懷里,哭道︰「我願意,父皇,我願意!」

「希望你能夠振興斬仙國……」微生景麒緩緩抬手,想要觸踫微生鈺的臉頰,「可惜,朕……看不到那一天了。」手還未踫觸到微生鈺的臉,便猛地落下。

氣息徹底的從微生景麒的身體中抽離,他挺直著脊背,維持著懷抱秦的姿態,就那樣斷了氣。

微生鈺顫栗著望向微生景麒,伸出手來探向微生景麒的鼻息,整個人僵住了,而後失聲痛哭,「父皇……父皇」

由于微生景麒的尸身是被火族火種所燒,斷氣之後,被微生景麒那麼一抱,整個人化作了焦灰,消散在空氣中。

恰好此時,本在斬仙國附近尋找草藥的納蘭星海,听到外界傳聞趕回了宮,才剛奔進別宮,就看到微生鈺一把將微生景麒跟秦搓成了焦灰,頓時怔住。

察覺到納蘭星海氣息的金逸,利落的出手,扼住了納蘭星海的咽喉。

納蘭星海想要化作風雪離開,卻發現金逸的掌心竟然涂抹了赤金魔嬰身上的金粉,那金粉沾染到他身上,竟然讓他失去了幻化的能力,只能任由金逸牽制。

「主人,我們將他如何處置?」金逸掐著納蘭星海的咽喉,冷聲問道。

微生鈺錯愕的回頭,看到納蘭星海那雙震驚的眸子,不知如何解釋。

納蘭星海緊蹙眉心看著微生鈺道︰「鈺皇子,你……」

「未免麻煩,將他壓入地牢。」微生鈺神魂落魄的站起身來,從納蘭星海跟金逸身旁擦肩,他已經沒力氣去解釋,既然如此,就這樣吧,他現在要做的,是替斬仙國擴張領土,他答應父皇要振興斬仙,他要統一整個異界!

金逸淡漠的打量著納蘭星海,冷笑道︰「未免麻煩,主人,不如我們殺了他,這樣就沒有麻煩了。」

微生鈺遲疑的頓住腳步,他並不想傷害納蘭星海,因為他知道納蘭星海對梁以歡的意義有多重,若是殺了納蘭星海被梁以歡知道,那麼他就再也無法靠近她了,可是若這麼放了納蘭星海,讓梁以歡得知自己殺了她的父母,那麼他們也……

一夕間,他失去了本該是人生支柱的父皇跟母後,他已經疲憊的無法思考,他甚至在想,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正如微生景麒所說,他何必急于一時,只要在等幾天……就算秦改了詔書又如何,梁以歡根本就不想繼承王位,這個王位早晚都是他的。

呵呵,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況且若梁以歡真的拒絕繼承王位才到他,那他這個國主不當也罷。

思前想後,赤金魔嬰自他的體內鑽了出來,倨傲的睨著納蘭星海。

見赤金魔嬰從微生鈺體內出現,納蘭星海不可置信的開口道︰「赤金魔嬰居然跟你合二為一?!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素來以得到永生為傲的赤金魔嬰竟然也會拋棄永生之身,跟你融合,微生鈺,國主他待你這麼好,你都能痛下殺手,怪不得赤金魔嬰會選擇你,你們真是絕配!」

「住口!」微生鈺驀地轉身,甩手給了納蘭星海一記耳光,惱怒道,「你有什麼資格評判我?!」

赤金魔嬰獰笑著爬上納蘭星海的身體,來到其心窩,整個手刺入了納蘭星海的心口處,掏出了他的心髒,「咯咯咯咯咯咯,納蘭星海,你何必要自討苦吃,你惹怒微生鈺,對你來說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你們雪族跟我們金族也算是斗了上萬年,如今也該是和好的時候了。」

納蘭星海吃痛的咬緊了牙,從齒間迸出幾個字來,「跟你這等妖邪之物和好,除非我瘋了!」

「嘖嘖,看來你還不明白,不是你要跟我和好,是我們要跟你和好。」赤金魔嬰輕笑著跳上金逸的肩膀,摘下了金逸的金色面具。

面具之下北唐逸那張臉暴露在外,映入了納蘭星海的眼簾。

納蘭星海倒抽一口涼氣,他竟沒有想到北唐逸還活著,而且還一直在他們身邊,他竟然都沒有察覺!

怎麼可能,他從北唐逸的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火族之氣,但凡是火族之人,都會帶有火族的氣息,可是他在北唐逸身上卻什麼也感覺不到,莫非……

納蘭星海驀地瞪向微生鈺,明白了,他一切都明白了,微生鈺不僅跟赤金魔嬰融合,吸取了赤金魔嬰的金族之氣,更是融合北唐逸的火族之氣,若是他猜得沒錯,微生鈺之所以吸收了木神的意識,也是為了木族之氣!

這樣一來,微生鈺身上就有了三族的氣息,若是再加上他的……

那赤金魔嬰口中的和好,根本就是要微生鈺將他徹底的吸收。

他是萬年冰霜,以往僥幸生存,都因對方沒有將他完全吸收掉,如今微生鈺若是吸食了他,就連他自己都很難保證還能活著。

不過,若他真的被微生鈺吸食,就可以跟赤金魔嬰對等,以他萬年的功力,說不定還能壓赤金魔嬰一頭,等微生鈺要對梁以歡等人不利的時候,他就可以幫梁以歡等人月兌險。

對,與其被微生鈺關押大牢以後被吸食,倒不如現在就被他吸食,在必要的時候幫助梁姑娘!

思慮及此,納蘭星海已經放棄了掙扎,挑釁的看著赤金魔嬰道︰「邪物,你以為你跟微生鈺融合了就可以達到你的目的?微生鈺根本不是成大事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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