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了大半日,夜間我們在一個小樹林里落腳了,李二娘和隨行的馬夫找來木枝升起了火。我和月容蹲在火旁,接過李二娘遞來的饅頭,就著熱水,慢慢地吞咽著。吃完飯,我帶著月容進了馬車休息,而李二娘他們則說著我听不懂的方言。因為是第一次出門,我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看著身邊呼呼大睡的月容,我只是無奈地笑著,她肯定是哭的太累了。
掀開窗簾,我望了望四周,好像多了幾輛馬車,而李二娘的身邊也多了不少的人,我猜想,他們應該是朋友,因為一起圍著篝火有說有笑地聊著天,親密地搭肩拉手,這些動作只有朋友才會做。
「哎,我說李二娘啊,你那兩個丫頭,只怕都選不進王家。」一個小眼的女人忽然扯到這個話題上,她搖著頭,撇了一下嘴,而李二娘很不高興,怒瞪她,「張婆子,你這話什麼意思?」
「一個膚色太過于黑,而另一個長相又太過于妖媚,不好進哦,不好進。」小眼的女人剛說完,另一個大嘴巴的女人繼續接口說,「我听說,王家夫人可是很不喜那狐媚骨子的東西,好像是因為有個長相狐媚的丫頭****了主子,後來竟然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井里面,這個邪門不吉利的事,她忌諱的很啊。」
「趙三丫,大晚上的說什麼死不死的,人的慌,快別說了。」另一個粗眉的女人打了嘴大女人一下,抱怨道。
李二娘听完大嘴巴女人話後,只是沉默不語,眉頭緊皺,而小眼楮的女人見她那個模樣,捂著嘴樂了起來。
「李二娘,如果你那兩個丫頭進不去,不如就便宜賣給我,我給你一半的價錢,怎麼樣?」
「賣你,誰不知你張婆子,竟把人往那火坑里推,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的那個俊俏的男童,你給送到了吳大人府上,誰不知他的癖好,還有那十幾個姣好的丫頭,你黑著心,把人往那窯子里送,真不怕以後進了地府上刀山下油鍋。」
「喂,李二娘,你別吃不到葡萄竟說葡萄酸呀,再說,要真是有地府這個好去處,我還不樂意在這人間呆著呢。」
那邊的話題還在繼續著,而我卻是再也听不下去了,感覺我和月容的未來是模糊一片,茫茫不清。
「月白,窯子是什麼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月容竟然醒了,她睜著漆黑的眼楮望了一眼那一片火堆明亮的地方,轉而問向我,我月兌口而出,「就是養雞和鴨的地方。」
說完話,我搔搔頭,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就月兌口而出這句話了。
「哦,就是罩子。」
「罩子?」這反倒讓我不明白了,看我疑惑,月容在我腦上拍了一下,「笨,我們家養小雞小鴨的時候,不是在它們頭頂蓋了個罩子嘛,窯子就是那個罩子。」
「哦,對,罩子。」我面上恍然大悟,心中糾結萬分,月容,你真是個單純的好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