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齋居」時,天已經有些亮意了。我被月容扶著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不敢動彈。月容端來熱水就著濕布給我擦洗,我咬著牙,不讓自己出聲。
「月白,要是疼,你就叫出來,別忍著。」月容看著我身上的青紫,眼楮又紅了起來,我扯出一個笑容,說「月容,我不,不疼的。」
「月白,你別逞強了。」月容就著瓷瓶里的黑色粉末,慢慢地揉上我的腰間,那個深入皮肉的疼讓我不自主,一聲痛叫破喉而出,我連忙捂住嘴,真是擔心吵著熟睡的屋里人。
「月白,很痛嗎?」月容停止了動作,兩個含著水霧的眼楮直溜溜地看著我,我搖搖頭,忽然笑起來,「月容,你怎麼那麼相信那個二爺,他要是給你毒藥呢,我現在豈不是很慘。」
「月白,你別瞎說,二爺他才不會呢。」月容听完我的話,竟然板起臉,我忍住了笑意,小心謹慎,「怎麼就不會了,我們又不了解他。」
「月白,我們只是下人,主子才不會對第一次見著的下人存有歹意,再說,二爺和別的主子不一樣,我听院子里的丫頭們說,二爺可是這院子里最善意的人,雖然他面冷但是心特別地和善,有一次,有個下人因為弄碎了夫人最喜歡的花瓶,按規矩是要被打死的,但是二爺知道了,與夫人說了好些話,不但那人沒有被處罰還帶著一些財物回了家。」說著月容的臉上都開出了一朵花,她繪聲繪色,仿佛都看到了那時的情景。
「月容。」我看著月容滿臉紅緋,眼楮,就算在昏暗的油燈下,依舊熠熠生輝,她乍听我喚她,以為我哪里不好了,緊張地詢問,「怎麼了,哪不舒服?」
「我想說我的腰好像不疼了。」听完我的話,她一臉輕松,然後笑容放大,「我就說,二爺是好人,你還不相信。」
「我信了,以後你說什麼我都相信。」我撇撇嘴,不知道要說什麼好,而月容忽然的情緒低落下來,「月白,對不起。」
「說這個干什麼呀?」
「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月容,不怪你,我命中有此劫,怎麼都要挨著一下的。」月容听完我的安慰話,非但沒有舒展眉頭,反而是皺得越來越深,她看著我,說「月白,是不是做了主子,胡萬就不會再把我們怎麼樣了?」
我一頓,對著月白突來的話語沒了應對的辦法,只得裝著自己的腰痛。
「哎呦喂。」
「月白,怎麼了?」
我雖然降低了分貝,但是月容卻放大了分貝,結果把武大媽她們給吵醒了。她們揉著眼楮,一起踱到我的房里,見著我臉上和身上的傷痕,立即睜大了眼楮,去除了困意。
「春菊啊,你這怎麼弄的?」武大媽第一個跑到我的床邊上下打量我,嘴里嘖嘖可憐,我見月容要說話,趕緊止住了,忙說道,「不小心摔著的。」
「在哪摔著了?」大婆子自然看出了我和月容眼神之間的把戲,所以她沒有問我,而是直接問向了月容,月容看了我一眼,回道,「在楓樹林。」
「你們去了楓樹林?」二婆子一臉的震驚,那樣子像是撞鬼了,月容很老實地點點頭,「嗯。」
「沒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三婆子拍了一下二婆子,二婆子才回過神,一起望著月容,等待回答,月容很疑惑,「什麼恐怖的東西?月白,我們看到了嗎?」
「綠眼楮的怪物,你們沒看到嗎?」
「沒,沒看到啊。」
我為了能夠很準確是回答,還把在楓樹林的事情重新想了一邊,但是還是沒有。
後來,想要深入了解「綠眼怪物」,但她們說話含含糊糊,不願詳說,查看完我的傷勢後,只讓我休息幾天,便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