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婆子,先別嚇著春菊,我們把四爺先放到床上,然後再想法子。」大婆子拍上我的肩膀,安慰我說,「春菊,這四少爺有盲癥,晚間是看不得東西的,不知他今個是怎麼跑到我們這來的?我覺得,這事它有蹊蹺,你別往壞處想。」
「大婆子,話也別說滿了,就算那雞是四少爺偷的,我們下人也管不了主子的事啊。」
「二婆子,你別多嘴了。」三婆子趕緊打斷二婆子的話,示意低頭的我,然後嘆了一口氣,說「我覺得我們應該趕緊去告訴夫人,讓她找個郎中瞧一瞧四少爺,不然,一會兒,園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我們到時這有理也說不清啊。」
「對對,我去,春菊,你們幾個婆子,都要好生照顧著四少爺啊。」
「知道了,快去吧。」
武大媽離開了,而我已經六神無主了,頭只是胡亂地點著,抬頭望向窗戶那里,竟然看到兩束綠油油的光以一種詭異的狀態投在我的身上,頓時,我覺得大腦窒息,血液凝固了,慌忙閉上眼楮,向後退著,直至到了牆邊,沒有辦法再退。
「春菊,春菊,別**了,趕緊過來扶一把。」
听著二婆子的話,我再睜開眼,卻發現窗戶那邊是黑暗一片,哪還有綠光,我很疑惑,難道剛剛我看花眼了不成。
將四少爺搬到了我房間的床上,二婆子張燈給四少爺查看了一番,而我不敢抬頭,只是站在一旁。他的臉除了五官是好的,其他的地方都是青青紫紫。
「春菊,你這小丫頭出手夠狠的呀,瞧瞧這額頭,這臉頰都青了。」大婆子搖頭嘆氣,卻被三婆子撞了一下,她忽然變了話,「春菊啊,你也別太揪心,咱們夫人還是講道理的人,一定不會做那冤枉人的事,況且還有我們幾個作證呢。」
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盯著床上的少年,我心里祈禱他不要有事才好,不然我的下場一定會很慘的。
過了一小會兒,「齋居」被燈火照亮了,夫人帶著一群人,擠進了我們這個狹小的院子里。听見動靜,我們幾人趕緊出去迎接行禮,但是夫人並不理會我們,只是一個勁地往屋里走。她心疼地看著床上昏睡不醒的小人,對著身邊的翠竹吩咐道︰
「去看看郎中來了沒?」
「諾。」翠竹頷首出去,走時看了我一眼,里面似乎有些擔憂。
「春菊呢?」听到夫人的傳喚,我急忙跪下,唯唯諾諾地說道,「我,我是。」
「不懂規矩,你應該自稱‘奴婢’。」夫人身後一個老婦人開口,兩只眼楮轉而看向了我身邊的武大媽,「武三,你怎地不好好管束一番。」
「七婆婆,我們這些鄉村野婦,實在不懂得這些個禮數。」武大娘慌忙跪下,小心地說著,「夫人也是知曉的。」
「罷了,罷了,都起來吧。」夫人定定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我,揮了一下手袖,待我和武大媽站起時,外間傳來了一個聲音,「夫人,郎中來了。」
翠竹率先進來,接著是背著藥箱的中年男人,然後是青衣綠冠的黃管家。夫人見郎中被請來了,便從床上下來,以便郎中行醫。郎中查看著床上人的眼楮,額頭還有口腔後,恭敬地對夫人說道︰
「夫人,少爺並無大礙,只是受了點皮外傷,我開個藥方,讓他煎好服下後,明早就會醒來的。」
「嗯,翠竹,你去和先生拿藥方。」
「諾。」翠竹領命,給郎中施了一禮,「先生,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