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接下來的日子,都在百無聊賴地度過著,準確說,就是三點一線的生活,東籬苑—名士軒—林中小屋,東籬苑—林中小屋—名士軒。
「二爺,二爺。」文簡從外間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秋扇姐正給二爺研磨,听到文簡的慌張聲,不想一些墨汁滴到到手上,于是有些生氣地看向文簡,「什麼事呀,慌慌張張的?」
「二爺,四少爺回來了。」文簡對秋扇的言語並不在意,喜笑顏開地對著正在書寫的王瑢說道,二爺抬起頭,臉上無表情,只是皺著眉頭,說,「他不是說仲秋的時候才回來嗎?」
「我也不知怎地回事,剛去了前院,一大群人就把夫人的院子給圍了個水泄不通,我這一打听,才知道四少爺回來了。」
那時我正在書架後面擺放著書簡,听著文簡說道四少爺回來了,我立馬慢慢地走了出來,假裝不經意地繼續整理書簡。
「嗯。」二爺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說,「別偷听了。」
我的小舉動被他戳穿了,見文簡秋扇都看向我,我只得尷尬一笑。
「若想去,就去吧。」
「謝謝二爺。」
不曾想二爺竟然知道我的小心思,我歡快地給他行了一禮,然後飛快地跑了出去。
「春菊,等等我。」忽听到身後傳來文簡的聲音,我有些不悅,停下腳步質問,「文簡,你跟著我過來干什麼?」
「誰跟著你了,我這還有東西沒交給夫人呢?」我不置可否,就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手中的小包裹,他咳嗽了一下,說道,「要不然,那我走這邊,你走那邊好了。」
「文簡,這就一條道,好嗎?」
「那你就不要繼續說我跟著你就行。」
「難得理你。」
我現在的心思可都在王身上,可不想再跟文簡嗦,于是繼續飛奔起來。到了紫祥苑,果真如文簡說的那樣,門前圍著一大群人,有丫鬟有小廝。我驚住了,這要進苑子,必須要通過這困難重重的人肉牆,可我實在沒那個本事。
「瞧我的。」文簡自信滿滿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神秘兮兮地從袖子里模出了一個東西,「哎呀,誰掉的兩文錢?」
這一叫,人群卻是安靜了一下,不過就一會兒,因為見到他手上的兩文錢,大家「切」了一下,很不屑,我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起來。
「誰掉了一兩銀子?」文簡有些心痛地拿出了一錠銀子,語氣也有些悲哀,圍觀的人見他手上那 亮的白銀,個個眼中放金光,于是乎蜂擁而上,大家嘴里異口同聲地嚷嚷著,「是我的,是我的。」
文簡看著可怕人群想要把自己吃了一樣,于是一甩手將銀子扔的老遠,那群人跟著銀子改變了方向。
「春菊,怎麼樣?」他向我炫耀著他的壯舉,我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他笑了笑,「小意思。」
「文簡,你這個月的月俸去了十分之一了。」
「春菊,你別說了,行嗎?」
我就知道這小子摳門,那可是他十分之一的收入呀,像我就沒有那麼多,一兩可是我五分之一的收入,好吧,我承認,我也是個小摳門。文簡扣了扣門,出來一個小廝,文簡將自己來意說了一下。
「小哥,我是東籬苑的文簡,二爺托我帶了一卷佛教,送來給夫人。」
那小廝開了半扇門,見文簡進去,就要把門關上,我急忙按住了門,向文簡尋求幫助。
「文簡,還有我呢?」
「小哥,她和我一道的。」
文簡的話起作用了,那小哥放了我進來,就趕緊把門給快速關上了,實在是門外的人類太凶悍了。
「文簡,你說那些人為什麼會這樣?」我實在是很困惑,門外的女的我能理解,可那些男的,我就不能理解了,文簡白了我一眼,說,「這個我怎麼知道?不過,春菊,那個,你要怎麼感謝我?」
「別想著讓我把一兩銀子還你就行。」
「春菊,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像那麼小氣的人嗎?」
「不是像,就是。」
「好,那你待會兒別跟著我了,我可不告訴你四爺在哪個地方?」
「文簡,好文簡,你最大方了。」
「嗯,這還差不多。」
「別磨嘰了,快點走。」
終于進了紫祥苑,我有點不真實的感覺,說實話,就要跟蒙小子見面了,我真的很緊張,心怎麼和小鹿一樣亂撞呢。
「三,春菊。」半道上踫見了青蓮那丫頭,她看到我就要喊出聲,但礙于文簡在,只得改了一個稱呼,文簡搖了搖頭,打斷說,「別在我面前虛掩了,你們那‘五人幫’,只怕王家除了公事繁忙的王大人不知曉之外,其他人沒有不知道的吧?」
「文簡小哥,說的是,是我太做作了,文簡小哥,那個,我能不能與我三姐說上兩句話呀?」
青蓮邊說邊將我拉到了一旁,也不管那文簡的回應。
「三姐,你是不是來見四爺的?」
「沒有,我和文簡是受二爺的指派,來給夫人送佛經的。」
「三姐,你說這話,我可不信哦。」
「五妹,你若不信,我這就讓文簡把佛經取出來。」
「好好好,知道了,跟你說正經的,我見著四少爺了,他現今的模樣,真是太讓人著迷了,貌似潘安,顏如宋玉,可別提,他手持寶劍的那個英姿颯爽的模樣,太迷人了。」青蓮說著,眼楮里不住地泛著小星星,我冷冷地止住了青蓮的繼續花痴,「好了,不管四爺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像你一樣發癲。」
「三姐,實際你是開心的吧,你看你的臉都紅了。」
「五妹,莫要作弄我了。」
「我沒有,你的臉真紅了。」
「你還胡說,看我不掌你的嘴。」文簡看到我和青蓮打鬧在一起,有些不耐煩,「春菊,你倒是走不走?」
「好了,來了。」
見我要走,青蓮不忘對我又是擠眉弄眼一番。听著她的話,我心中對蒙小子有了一些遐想,想著或許他真的變成了一個帥氣逼人的大俠了。
「夫人,二爺讓我給您送佛經來了。」
「哎,文簡,我可等你老半天了。」
「對不起,夫人,路上耽擱了一些時辰。」文簡說著將佛經遞與了夫人,我四處打量,除了夫人身邊的兩個丫頭和翠竹姐,並不見四爺的身影,難道他走了嘛,想到這,我心里不免有些難過起來。
「母親大人,這屋中若是再添一個壽座,您就可以長命百歲了。」
一襲暗紅色的直裾帶著祥雲圖案,配著一把青色的寶劍,跨在左邊,俊逸的外貌,整體給人感覺那就真當是英氣勃發,氣宇非凡。他的模樣透過我眼楮直達心底,我一時間說不上什麼感覺,只覺得有水汽盈滿了眼眶。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