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四爺說到‘歹毒心腸’,大哥,這下,你得接下去哦。」
「三妹,你可難為我了,這下,大哥,真是覺得詞盡了的感覺。」于釗模模頭,有些尷尬,他轉而說道,「四爺,既然你來了,要不咱們換一個新成語吧。」
「于釗,這還沒有絕呢,有個叫‘腸肥滿腦’的。」
「嗯,既然四爺如此說,那我也有了可以接四爺的‘腸肥滿腦’,就是‘腦滿肥腸’。」劉淵搭上了一句,我不由地笑出了聲,「那下面怎麼猜,莫不是又是‘腸肥滿腦’和那‘腦滿肥腸’?」
被我這一說,大家都樂呵了起來。
「那個,我就重新開始一個成語吧。」王抿了一下嘴,看著窗外的景色,說道,「今日的月色不錯,那我就出一成語,月黑風高吧。」
撲哧。我笑了,大家也都笑了,我猜想著,大家肯定都以為他要說什麼花好月圓或者花容月貌之說。
「你們笑什麼?」王不解地反問著我們,于釗接上話,說,「四爺,您出了成語,下面我接上,那就高山流水。」
「水到渠成。」
「**之美。」
「美不勝收。」
「收因種果。」
「果不其然。」
「然糠自照」
「照本宣科」
「科頭跣足」
「足不出戶」
……
一番下來,那一壇子的酒去了一大半,大家似乎還是興致盎然。忽然門被敲響了,我疑惑著會是誰,王順手把門打開了,卻見是一個白衣少年,他清冷地看著我們,然後自己推著車子進來了。王趕緊起身,將王瑢推到近前。
「二哥,你怎麼來了,文簡,他們呢?」
「我閑他太過多舌,秋扇又有些不適,所以我就一個人來你這清淨一番,不想,還是那般熱鬧。」他說著要走,不顧我們等人的行禮,他忽然瞧見桌上的什麼,便停下了手,王遞了一杯酒上前,說,「二哥,你莫走,就算走,也要嘗嘗這春菊丫頭釀的紅酒,不然可會後悔的。」
王瑢不說話,看了我一眼,半信半疑地接過那杯酒,然後輕輕地嘗了一口,王很緊張,似乎比我這個制作者還要緊張。
「二哥,如何?」
「入口甘甜,是很不錯的果酒,我想是青葡萄與紅葡萄混合釀制的吧。」
「二爺真厲害,連葡萄的混合味都能品出來。」
王瑢真是太厲害了,他竟然猜的出我這葡萄的種類,說實話,我可不是故意這般混合的,實在是葡萄的數量不多,只能摻在一起了,不想味道沒有太差。
「二哥,你想不想再喝上一杯?」
「當然想,難得的佳釀啊。」
「那二爺你就得和我們一起玩‘接字’的游戲?」青蓮接口道,王瑢笑了一下說,「哦?那我要是不玩呢?」
「二哥,你要不玩,就得看那佳釀被我們喝掉了。」
「好,玩的是什麼?」
「接字。」
接著,王又重復了一遍游戲的規則,接著大家又開始了一連串的串詞游戲,我一直觀察著二爺,他雖然和我們一起玩著,但我覺得他心不在焉的,那眼神一直若有似無地看著桌上趴著的月容。
……
「霧里看花。」
「花容月貌。」听到二爺說到「花容月貌」,月容突然從桌子上抬起了頭,大聲嚷嚷,「對,我就是花容月貌,花容月貌就是我。」
我拉拉她的手,可能扯疼她了,她激靈了一下,迷糊著眼楮掃視著周圍,忽然不知看到了什麼,竟然拘謹起自己的行為,她晃晃腦袋,然後用手帕濕了面前的水,擦了一下臉,對著王和王瑢行了一下大禮,便坐在位上不敢亂動了。
大家並沒有被月容的話語驚擾到興致,依舊在玩耍,雖然紅酒的度數很低,但喝多了,還是容易醉人的,這不,很快,大哥,二哥,青蓮,蒙小子都倒在了地上,而我也是勉強地趴在了桌子上。
「貌下面是什麼成語呢?」
「道貌岸然。」
「不對,貌應該放在首位。」
「就是貌比尋常。」
「二哥,是非比尋常,你醉了。」
「是呀,劉淵,你醉了,黑丫頭,快拿些茶水來。」
我想起身,但身子卻起不來,身旁的月容忽然走了出去,而王瑢也出去了,我想要偷偷跟著過去,看看他們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黑丫頭,你別走。」我被喝醉的王一把抱住了,他抱著我不讓我走,我心下有些著急,但也使不出法子,只得安慰著,「蒙小子,我不走,乖。」
不知道是我的話語起作用了,還是他的酒困上來了,他忽然倒在了地上,嘴里不時呢喃我的名字。我不忍心,從一旁找來一個軟墊子,放到了他的頭下。
待我出了小房間的時候,根本就找不到月容他們的身影了,但我不想放棄,就從北闌園的後門出去了,走了一會兒,在一棵小樹下,見到了他們,兩人面對面站著,不說話,似乎像被風化了一樣,過了一會兒,王瑢開口了。
「你真要走嗎?」
「嗯,二爺,奴婢已經下定決心了,這輩子誓死跟隨二小姐。」
「容兒,進了那地方,未必有榮華富貴的。」
「二爺,既然都是做奴才的命,為什麼不能做一個尊貴的奴才呢?」
「那地方險惡,屆時也不一定能保住自己性命。」
「二爺,莫勸奴婢了,奴婢願意一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是您教我的詩句。」
「容兒,若你願意,我這就去和母親大人說。」
「龍兒,說什麼,讓我做妾嗎?」月容說的話,讓王瑢斷了話語,「二爺,您知我的心氣,若如求不到最好,那就退而求其次,就求最貴的。」
「容兒,你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有辦法說服他們的。」
「不必了,奴婢卑賤的身份配不上您,您還是忘了我吧。」
「容兒。」
「二爺,外面風大,奴婢還是推您回東籬苑吧。」
月容說著推上了王瑢的小車,而王瑢卻一言不發,由她推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