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說下午來看我的,但是我等了一個下午,也沒見到他人。我獨自一個人在藏書閣里默默地整理著書籍,無人問津,直到晚上的時候,才有一個小廝過來,說王瑢讓我去紫祥苑尋他。
我順道問了那個小廝,問他王有沒有來,他只說沒見到。我有些生氣地往紫祥苑前進,王這個大騙子,要是讓我見到,我一定不理他,無視他。
帶著氣憤的心情進了紫祥苑,視線忽然一下子被眼前的場景給震到了。不是說家宴的嘛,怎麼有這麼大的排場,那麼多的人。在我印象中,似乎只有太老夫人七十大壽壽宴的時候,才能和今個有一拼。
「春菊,快點過來。」
我循著聲音,看到了秋扇姐,她站在東南方向上,朝著我招手,她身旁站著文簡還有默默喝茶的王瑢。我低著頭,不做聲,從回廊上,小心地繞到了王瑢的身後。
「你怎麼現在才能?」秋扇姐的語氣帶著著急的埋怨,我趕緊解釋著說,「那個小廝告訴我之後,我就立馬來了。」
「不是成伯與你說的嗎?」
「不是。」
「這個成伯,我明明囑咐他的,他倒好,讓別人去了。」
「秋扇姐,別怪成伯,他家里的兒子和媳婦吵架拌嘴,媳婦把他兒子的頭打破了,他心急如焚,來求二爺,咱二爺心地善良,自然就批準讓他回家了。」文簡插嘴說道,我瞧他那副眼光閃爍的樣子,估計他兒子媳婦吵架的事,是他說的吧,所以我冷冷地嘲諷到,「那還真是巧事啊!」
「怎麼,你不信,不信,就問二爺。」
「好了,莫要多言了」
主子冷語氣的發話了,我和文簡還有秋扇姐立馬閉住了嘴。看著院子里來來往往的人,我無聊地很,于是打量起周圍的座位。
面前的主位上有三個位置,左邊的是一張黑色的木桌並一只棕色的**,而右邊,是一張杏紅的木桌並一只桃紅的**,至于中間,是一個高一點的檀木桌並一個圍攏的藤椅。想來,左邊是王行大人的座位,右邊是楊芯大夫人的座位,至于中間的高位置,自然是德高望重的太老夫人的寶座。
主位下,分了兩邊,王家的子孫按照左右兩排依次坐下,黑木桌的下方坐著一身藍色直裾的大少爺,他的頭上戴著一只銀色的發冠,面容俊朗,長相像極了王大人。他此時坐在座位上,像是想什麼事情,左手一直轉動著右手大拇指的瑪瑙色扳指。
一旁的袁芹夫人怕他無聊,貼心地給他倒了一杯水,不過他無動于衷。袁芹今日的打扮比那日要艷麗的多,她的臉上施了些粉黛,臉頰和唇色在胭脂的渲染下,很自然。她頭上梳了一個拋家發髻,帶了一支金步搖,又並了幾個花樣的金屬釵,頭上的那朵牡丹花很是惹眼。
我的視線向上移動,瞧見了他們身旁的棕紅色直裾的于釗和清爽藍色直裾的劉淵,劉淵的表情很淡然,他的發冠不知是沒戴好,還是故意這樣,額前的幾縷青絲就這樣貼在臉頰上,別有一絲風味。我望著他的時候,他的視線忽地也轉到了我這一方,我忍不住沖他笑了一笑,而他也回應了我一個笑。
袁芹身下坐著王瑾,她畫著極濃的妝容,眉毛畫得是玉帶眉,臉頰的胭脂擦的很重,嘴上的朱丹亦是。身上的牡丹花紋的梅紅襖裙配著她的妝容,是再好不過了,不過她看似心情並不是很喜悅。我看到穿著一身桃花紋的桃色曲裾,臉上清淡裝扮的月容忽然俯子,不知道她和那小姐說了什麼,瑾小姐竟然莞爾笑了起來。
王瑾的身邊坐著的是她同胞的弟弟,王琇。雖然和王瑾是龍鳳胎,但是長得一點也不像,雖然繼承了王家俊美的長相,但是平日里他游手好閑,作惡多端,我對他印象極是不好。尤其他身邊還站著一直侍奉他的胡萬,兩個人的眉宇之間似乎有點相像,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杏紅木桌的下方,空出了兩個位置,我有些不解,但只能跳過,接下來是王瑢了。他今天難得穿了一件淡紅色的罩紗,里面是白色的直裾,雖然衣服還有裝飾很單一,但他就是能夠穿出搶眼的效果。
我的視線慢慢往右移動,想用側眼打量一下王。實際上我進門就瞧見了他棗紅色的直裾,還有他頭上蛇紋的銅色發冠。只是一直在躲避他的視線,不想理會他而已。我瞧著差不多時辰了,才偷偷打量的,誰知,眼神剛轉過去,就看到了他一臉的嬉笑。我迅速地吧眼神收回,生氣地把頭扭到了一邊。
「二哥,我想和春菊說幾句話。」王終是忍不住了,他湊到王瑢的近前,王瑢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說,「好。」
我想要反來著,但他的力氣太大了,這麼多人在跟前,我又不好大喊大叫,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被他硬拉半扯地拖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有什麼好說的?」我推開他的手臂,不滿地說,他有些著急,想拉我的手,終究沒敢,只說,「我今個下午,沒去找你,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我去了大哥那,然後一坐就坐了一下午,我是非常想走的,但是大哥不讓,你不知道,我看大**的樣子,想是把我給吃了一樣,別提有多難受了。」
「好了,知道了,原諒你了。」我抿著嘴笑了起來,王琮和袁芹之間肯定有事情,但估計王是不知道的,于是我將話題轉移到了別處,「對了,二爺前面怎麼空了兩個座位出來?」
「王瑤姐和謝全姐夫今個晚上要來。」
「啊?」
我非常驚訝,王瑤自從出嫁之後,就不極少回來了,這次還帶著她的夫君謝全一起回來。今天,看樣子是有大事情發生呀,不對,一定有大事情,大家的裝扮都是太隆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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