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諸位光臨,讓鄙人的寒舍蓬蓽生輝呀。」王行站在主位的左邊,抱著拳對著兩邊的賓客,一個穿著藍色直裾,長相寬厚的高個子男人站起身,對著王行說,「王大人說的太客氣了,是我們叨擾您一家人的團聚宴才是。」
「唉,趙大人,你要如此說,可就拂了王大人的盛情,況且咱們都是自家人,不應該和王大人這般生疏,見怪才是。」藍衣服身邊的朱子見深的矮個子也起了身,抱著拳,眼神從他身旁的趙大人轉向了王行,被稱作趙大人的人趕緊應和,「是是,汪大人提醒的是,我太過拘謹了。」
「趙大人,劉大人,既然說了和王某人都是一家人,那就快些坐下吧。」王行說著話,見那兩位坐下,繼續說道,「今晚大家可要吃好喝好了,若有什麼寬待不到位的地方,一定要說出來,別和家里人客氣哈。」
「王大人,自家人,無論好壞我們都是沒話說的。」
「那我就謝謝諸位賞臉了」
說是自家人,哪里都是自家人呢,除了平日里和王家走得比較近的官員們,還有一些新的面孔,和王家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辦法,竟然進了王家。
「王大人,能與貴府的眾位貴人一起過仲秋,實乃是我等之榮幸啊。」
一個穿著淡青色衣服,長相普通的中年男子起身說著,他身旁的人隨聲應和著他的話語,王行擺擺手,趕緊接口,「齊掌櫃,剛說了一家人,您又與我客氣了。」
「不好意思,王大人,你就當我屬鼠的吧。」
這話一出,引得在場的人哈哈大笑起來,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諸位,可說好了,別讓我老人家等得太久了,肚子正餓得慌呢。」太老夫人用著拐棍輕扣了地面幾聲,語氣里帶著俏皮,台下的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快些開膳,莫要把老夫人餓著了,不然,我等的罪過啊。」
「好,我這就開始了。」王大人趕緊回身,面向老夫人,「母親大人,請示意。」
「如夏,上晚膳。」老夫人對著身邊的一個淡紫色的丫頭說道,那丫頭得了令,點點頭,上前幾步,站到了中間的走道上,大聲對著外面叫道,「上晚膳。」
美酒美食一一地端上了桌子,我看到每個桌子都是相同的菜式,有葷有素,有菜有湯,碟碗都很精致,我認真數了一下,正好是十五個,不料後來老夫人又讓人加了一道菜,補充的意思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十五十六都是團圓日。
天上的月亮出來了,很大很圓很美,自然少不了大家一番的作詩作對,我默默地不作聲,觀察著對面的王琮夫婦。他們一個是冷漠的,食而不語,一個是熱情的,幫忙夾菜,但似乎並不能討到歡心。
忽然我的視線和劉淵對上了,他淡淡地朝著我微笑,用手指了指我的頭發,我模了模,沒什麼不妥的呀。可能是今天,我自己新創了一個發型,他沒見過,所以覺得稀奇吧。
我裝著很得意的樣子,然後回復他一個無奈的表情,誰知他卻捂著嘴偷笑起來,見王琮望了他一樣,他趕緊繃住了臉。我嗤笑了他一下,繼續望著他,他卻扭頭不看我,但是他臉上的紅雲卻未消散。我重新模上了頭發,好像是哪里有點不妥。
「春菊,你頭上的發髻歪了。」
秋扇姐忽地伸出手,幫我整理起來,我有些尷尬地臉紅了起來,剛剛就是頂著歪斜著頭發,很得意地向劉淵賣弄自己的新發型,結果現在丟人丟大發了。
好在出丑的時間沒有太久,自己的注意力很快也就被轉移到了其他上面。詩詞完了之後,接著便進行到了晚宴的第二個節目,是眾多舞女子編排的一個叫「花好月圓」的舞,伴著古箏和笛子優美聲音的起伏,她們翩翩起舞,仿佛生在夜間的螢火蟲,飛到哪里,哪里就擁有幸福美好。
舞女子們結束舞蹈之後,賓客們一個個鼓起了掌聲,然後開始吹捧起王大人和他的家人來。
「王大人,你這舞曲真是精妙。」
「趙大人,過講了,都是娛樂的尋常舞技,不是什麼罕見稀少的東西。」
「雖說不是罕見稀少的東西,但也讓我等興致盎然呀。不過要說到罕見稀少的東西,在下倒是想請求一下貴府的大公子應允。」
「哦,何事呀?」
「听聞大公子得了一位高人的靈丹妙藥,治好了多年的頭疾,不知我等能不能有幸見到?」
「趙大人,不知你說的高人是哪位?」雖然王行是問向趙大人的,但是汪大人開口反問道,「王大人,您不知曉嗎?」
「諸位,實不相瞞,我今個一早才到家,後又處理了一些瑣事,至于那位高人,還未曾听到有人向我提起。」王行說著話,將目光投放到了王琮的身上,王琮站起身,稟報說,「父親大人,我本想告訴您的,可今早剛到家,您與母親大人說事,午後的時候,想向您稟明來著,可您那會兒又歇下了,孩兒不願打擾。」
「原來如此,也不是什麼大事,你現只管滿足了你趙伯伯的意,讓眾位也好瞧一瞧你的那位高人吧。」
「諾。」王琮點了頭,對著身旁的劉淵說道,「阿淵,去把仙靈道人請出來。」
「諾。」
得了令,劉淵去了門外,過了須臾,那個假道士穿著一身灰黑的道袍,手里還捧了一個黑色的神秘木盒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賈某人給太老夫人,王大人還有王夫人問好。」走到主位的近前,他一一向王家的主人行了禮,王行困惑地看著他,問「不知大師尊姓大名?」
「貧道無名也無姓,倒是有一個別人送的稱號。」假道士裝模做樣地回答王行的話,搞得自己很有道骨仙風的感覺。
「不知稱號為何?」
「靈仙道人。」
「那靈仙道人,請恕我未能早先得知,好讓你快些入了座。」
「無妨,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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