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耀看杰森的神情變了。
杰森渾然不知,很是輕松的笑著說︰「我說黎少,不就一個女人嗎?看開點,喝過酒,醒來該忘記的就忘記吧。」
黎天耀臉色徹底變了,陰郁的嚇人。
「是一個女人,可我看不開,也忘不了。」
那冰冷的聲音中,透著失望與憤恨。
杰森很是同情,這樣黎天耀此刻的處境,他見黎天耀的狀態不好,忙是改口,「咱去喝酒,咱去喝酒,我什麼都不說了,好吧?」
酒吧。
霓虹燈光下,黎天耀那張陰郁卻不失美感的俊逸面容,看得無數女郎口中,發出了一連串的尖叫。
甚至,有畫著煙燻妝的妖嬈女人,扭動著她們的身子,靠近了黎天耀。
厭煩,黎天耀抬手,推開了那些女人,「滾。」
怒聲的呵斥,嚇退了女郎們,也驚動了酒吧老板。
酒吧老板以為是來砸場子的,見了黎天耀那張臉上,一瞬間堆滿了諂媚,謙卑與狂喜三種情感交織而成的神色。
「黎哥,您來了。哎呦呦,你看看,她們都不懂規矩,你別跟她們一般見識。我給你看最高級的包房,你玩好喝好,全部免單。」
說著老板親自在前帶路,將黎天耀與杰森,帶到了最豪華的包房。
與其說,那是最豪華的包房,不如說是最具情趣的客房。
任何一個出得起錢的人,都能在這間豪華包房中,享受到奢華如同帝王般的夜生活待遇。
酒吧老板殷勤的招待著,正欲叫最火的頭牌來時,卻被黎天耀攔了下來,「不叫女人,好酒拿來。」
酒吧老板親自拿了酒,又客套了兩句,才離開了包房,並囑咐了全場子的人,都不許打擾黎天耀。
酒杯相踫,黎天耀什麼也不說,一口氣連喝了三杯酒。
杰森陪著喝了三杯,就感覺大黎天耀狀態不是很對。
可似乎那個女人,給他戴綠帽子的事,是黎天耀的逆鱗,杰森提之不得。
沉吟著,沉吟著,杰森正要開口時,黎天耀突然拿走了杰森手中的酒杯。
塞給了杰森一整瓶酒,黎天耀說︰「對瓶喝。」
「好,陪你喝。」
一瓶瓶酒,被瘋狂的灌了下去。
黎天耀有些的微醉,放下了酒瓶,望著杰森,一字一句的問︰「你是不是跟那個女人,說了什麼愛情里的恩義,情義,道義?」
杰森點頭,「是啊。」
那個「啊」字,話音還沒落下去,黎天耀的拳頭就揮了過去。
「不是…黎少,你怎麼了?」
杰森用手臂攔著黎天耀的拳頭。
「你問我怎麼了?」黎天耀望向別處,有些說不出話。
十秒的沉默後,黎天耀爆喝,「怎麼了,你心里清楚,你問我。」
「我不清楚,我清楚什麼?我跟她說幾句話,也是好心,也是為了你們好。」
杰森急了,他怎麼了,他好心勸黎天耀的女人,好好跟著黎天耀,還有錯了。
黎天耀指著杰森,連連點頭,「你可真是為了我們好啊?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人,知不知道?」
「不是你的未婚妻嗎?」
「知道是我的未婚妻,你還說那種話?」黎天耀厲聲呵斥著,抬手揮拳,這一次不偏不斜的打中在了杰森的臉上。
杰森是好脾氣的人,可也不是沒脾氣的人。
他一甩手,砸了酒瓶子,「黎天耀,你不識好人心。你要女人,不要兄弟了是不是?」
黎天耀一怔,想起了夏以晴的手術刀,想起了那對狗男女,曾經謀劃著殺了自己,曾經謀劃著弄出一個孩子,假冒自己的兒子,在自己死後繼承自己所有的財產。
黎天耀原本高高聚起的拳頭,放了下來,「好,很好。」
黎天耀按了鈴,叫來了酒吧老板。
滿地的狼藉,看得酒吧老板一怔,而後他就賠笑問︰「黎哥,是我的酒不對您胃口嗎?您稍等,我給您換去。」
「不是酒的事。」說著,黎天耀大方的簽下了支票,塞進了酒吧老板的手中,「拿著,一點補償。」
酒吧老板為難了,他看著支票,苦笑,「黎哥,我都說了我請,當年你的救命之恩,我都還記在心里呢。別說是你砸了幾瓶酒,摔了張桌子,就是您叫人把我這酒吧,都給砸了,我也沒有半句埋怨。黎哥,您就收回錢吧,您這樣,我折壽。」
黎天耀微微點頭,拿回了支票,拍了拍酒吧老板的肩膀,「這才是我黎天耀的好兄弟。」
這話,是說給酒吧老板听的,也是說給杰森听的。
杰森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他覺得黎天耀是徹底的瘋了。
都說發情期的雄性,極具攻擊性,一點也不假。
喘了口粗氣,搖頭站起身來,杰森很有些無奈的往包房外走。
「站住。」
杰森從黎天耀身旁走過時,黎天耀咆哮了一聲,而後臉上現出了與對手對抗時,才有的陰冷與漠然,「高杰森,從今天起,你我不再是兄弟,我沒有你這樣的兄弟,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莫名其妙。」
杰森走了,黎天耀的心情比方才更糟糕了幾分。
酒吧老板也是個男人,他哪知道該怎麼哄男人開心。
不過他很清楚,能讓男人開心的,也只有女人。
叫來酒吧的頭牌,把那女人推進了黎天耀的包房,嘿嘿干笑兩聲,酒吧老板自以為識時務的離開了包房。
黎天耀承認,這個女人,不愧是酒吧中的頭牌,身材不錯,臉蛋不錯。
可不知為何,這個女人在黎天耀面前,賣弄風騷時,黎天耀會不自覺的想起夏以晴。
所有的浮華褪去後,黎天耀仍是覺得無趣。
似乎,沒有哪個女人,能像夏以晴那樣,給黎天耀更好的感覺。
他丟開了滿面春色的女人,闊綽的甩了支票,離開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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