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聲判斷著壁櫥中人的位置,殺手不再謹慎防範他的背後。
一閃身,他移動到了壁櫥的東南方向,而後扣動扳機瞄準壁櫥中的人。
在瞄準鏡中,殺手看到了一個怕得瑟瑟發抖的女人。
他的心,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不好,他判斷錯誤,真正的對手黎天耀一定在沙發後。
也是這一剎那,他感覺到,背後一陣陰風飄來。
黎天耀竟是從沙發後,站起身來,瞄準那殺手,就是一槍。
殺手反應極快,翻身躲開了黎天耀的攻擊,而後同樣一槍打向了黎天耀。
黎天耀低頭,躲過子彈,那殺手重新打量了一下真個屋子,確定不會再有第三個人,躲在某一個隱秘的角落中,才是略約放心下來。
眼中閃過了陰鷙而又視死如歸的神色,殺手突然一下子拿出了一個手榴彈,握在了左手之上。
「黎天耀,你出來,否則我就把手榴彈扔進壁櫥中。」
殺手覺得,藏在壁櫥中的女人,對于黎天耀來說,一定很重要。
如果不重要,一個沒有一點能力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黎天耀的秘密基地中。
夏以晴卻是飽嘗了苦澀的淚滴。
黎天耀怎麼可能為了救自己現身,如果自己是他,也不會貿貿然的現身,一定會等到那個殺手,將手榴彈丟出時,起身開槍,將殺手殺死。
「黎天耀,我再說一次,你站起身來,否則我就把手榴彈丟過去。」
殺手移動了他的位置,站在了別墅大門口。
這是對殺手而言,最佳的位置。
這個位置與黎天耀和夏以晴之間的距離,幾乎等同。
而一旦到了萬不得已,必須要仍手榴彈的時候,他也可以直接沖出別墅,順利逃生。
雖然他是殺手,雖然做殺手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他是個死人,但他還是惜命的。
與其被人用一大筆錢買走了性命,死在任務中,倒不如活著回去享受大筆的金錢。
所以,他總是謹慎,也是命最大的一個。
「黎天耀,還不肯出來嗎?那那個女人,就是死定了。」
黎天耀從沙發後,緩緩的站起身來。
他雙腿微屈,這是很有將就姿勢,這樣站起身來,他雙腿的肌肉都處于發力狀態,隨時都可以移動自己的位置,或是對敵人發動攻擊。
殺手的眼中,又一次閃過了一抹精光,「很好,黎天耀,放下你的槍,雙手高舉。」
「怎麼可能?」
黎天耀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嘲弄之色。
很明顯,他不可能放下槍,尤其是為了夏以晴。
「黎天耀,你這是在逼我扔手榴彈嗎?」
「如果你想,也可以。」
黎天耀十分薄涼的說著。
殺手撇嘴,「沒有人會位那個女人付錢,不到萬不得已,我還不想那個女人。相信你也不想她死吧。」
黎天耀站起身來時,夏以晴發現她的心底,仍然對黎天耀產生了那麼一點點的希望與期許。
而後,听到黎天耀與殺手的對話,她就知道自己在自作多情了。
夏以晴從壁櫥中走了出來,輕笑著看向了那個殺手,「你弄錯了,黎天耀會為了這世上任何一個人拼命,也不會為了我,我是他的仇人,你要殺了我,他還會感激你呢。」
「不過,我不想被手榴彈炸得血肉模糊,那樣死太丑。你要是要殺我,干脆給我一槍吧。」
夏以晴的愛美之心,給黎天耀創造了機會。
殺手不想被夏以晴吸引注意力,卻還是因為她分了神。
黎天耀果斷開槍,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機會。
听到了扣動扳機的聲音,殺手已經來不及去對付夏以晴,他看著子彈飛來,他知道這一次他躲不過了。
他甚至都沒有去躲,只是直挺挺的站在當場,看著子彈飛入自己的身體,看著黎天耀放松了警惕,他也扣動了扳機。
子彈飛出。
黎天耀的視線是模糊的,他感覺有什麼朝著自己飛來,卻看不清楚什麼。
失血過多的大腿,經不住長期的戰力。
在那千鈞一發,子彈就要打進他胸腔的一刻,他身子一栽,倒在了沙發上。
子彈打在了黎天耀的肩頭。
殺手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黎天耀手中的狙擊搶也在殺手到底身亡的那一刻,順著沙發,滑落在地面。
看著滿地的死尸,看著失去戰斗力的黎天耀。
夏以晴猛然的抓起了地上的槍,笨拙的扣動了扳機,一點點朝著黎天耀走了過去。
黎天耀雙目低垂,一只手搭在沙發上,血盡乎將雪白的沙發染頭。
他的呼吸,那樣的微弱,整個人跟死了一樣,夏以晴的將槍對準了黎天耀的頭。
她的手在顫抖,她莫名的落淚。
她明明很清楚,一槍下去,她就結果了黎天耀這個惡魔,她可以把所有的責任,都推月兌到這些殺手身上,然後她就解月兌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夏以晴的腦海中,總是閃過方才黎天耀站起身來,一槍結果了殺手時的場面。
夏以晴她不是一個白痴,她知道那不是出手的最佳時機。
她雖然沒有打過真強,確實cf的高手。
她很清楚,黎天耀應該等到那個殺手把手榴彈丟出後,他再開槍,射殺殺手。
這樣,他絕對不會再中一搶。
手在顫抖,心在猶豫。
明明恨死這個男人,卻無法開槍。
夏以晴手一松,搶掉在了地上,她放棄了這個時候殺黎天耀的想法。
一直雙目低垂的黎天耀,突然睜開了眼,看了一眼夏以晴,「女人,算你聰明,否則你一定比我先死。」
黎天耀的身子,直直的倒向了身後,夏以晴看到,男人的手上,還有一柄槍。
倒在地上,黎天耀的聲音不高,卻仍是命令的口吻十足,「過來。」
夏以晴走了過去。
黎天耀說︰「壁櫥後面,是一條一次性的通道,你走吧。」
似是怕夏以晴誤會他,黎天耀又補充了一句,「這是對你剛才沒有做蠢事的獎勵。」
「那你呢?」
黎天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提醒著夏以晴,「這是你唯一一個,什麼都不用付出,就可以離開,恢復自由身的機會。」
夏以晴起身。
黎天耀心頭一陣的苦澀。
夏以晴並沒有離開,她只是找到了電話,通知了急救中心來救人,並向警方描述了事情的經過,申請救援與保護。
夏以晴沒有走遠,也沒有在走近。
只是做在離黎天耀有三步遠的沙發上。
黎天耀冷哼一聲,「愚蠢的女人,你真是犯賤。難道愛上我了嗎?讓你滾你都不滾。」
夏以晴沒有解釋她方才的行為,就听到黎天耀陰陰的說︰「那你就坐下,好好祈禱,我不治身亡吧。」
「你有力氣,不如閉上眼,好好休息一會。」
「女人,不用你多事。」
黎天耀確實已經不用夏以晴多事了,他一句話說完,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急救中心的人,和警方都很快的趕到了現場。
黎天耀被送進了醫院,听醫生的口吻,生死難料。
夏以晴則被警方嚴密看守著,帶去了警察局。
警方當听說了黎天耀的名字後,對夏以晴的態度,愈發的不客氣了起來。
甚至,原本說好了,只要做完筆錄,就可以讓夏以晴去醫院看黎天耀的承諾,警方有反悔了。
他們不放夏以晴離開,甚至都十分緊張的和上級通著電話,似乎將夏以晴當作是什麼重要的犯罪嫌疑人看待了。
夏以晴與警方據理力爭,警方只是漠然的說,讓夏以晴等待,晚些會有警方高級官員,與夏以晴會面。
其他的事情,都要等會面結束後,才能再做安排。
傍晚,夏以晴沒有等來什麼警方的高級官員,相反卻是等來了黎天耀的父親黎楓。
黎家權勢滔天,動用一點點勢力,自然沒有人敢在扣押夏以晴。
跟著黎楓離開了警局,黎楓將夏以晴拉到了無人的角落中說︰「以晴啊,你走吧,我知道你以前在法國留學多年,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只管放心去吧。」
「我媽媽呢?」
黎楓搖頭,「還沒有下落,但相信我,一定會找到倩蓉,送你們母女到法國團聚的。」
夏以晴秀眉微微蹙起,「那黎天耀呢?他是死是活?」
「還在搶救中。」
夏以晴猶豫了一下,果斷搖頭,「那我現在不能走,我不能拿我媽媽的命做賭博,除非我看到黎天耀真的死了,除非我能和我媽媽一起登上去法國的飛機。」
「以晴,這是你唯一離開的機會。」黎楓苦口婆心的勸著。
夏以晴決然,「我不能為了我自己,不管媽媽,總之謝謝黎伯父的好意。」
黎楓嘆了口氣,無奈的搖頭,「造孽啊,都是那時候我造的孽。」
「黎伯父。」
夏以晴突然叫住了黎楓,「我還是想問,究竟是怎樣的仇怨,才讓黎天耀這麼恨?」
黎楓默然搖頭,「以晴,你答應過我,什麼都不問的。而且事情的答案,對于解決問題,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不必去問。你只需要相信伯父不會害你,也不會害你媽媽,然後耐心等待,離開的機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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