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耀?」
小女人慌神的,心頭被一種緊張的情愫所籠罩著,她拼命的喊著男人的名字。
那男人卻沒有絲毫反應的躺在沙發上。
抓起了黎天耀手上的手機,夏以晴就要撥了120急救電話。
電話已經撥通,夏以晴卻在瞬間改變了主意。
她掛斷了電話,翻著黎天耀的通訊記錄,找到黎天耀先前撥打的,那個並未存在手機中的號碼。
那是個很古怪的號碼,只有四個數字,夏以晴卻沒了心思,去研究這個號碼,只是快速的重撥了過去。
電話撥通,夏以晴就听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那男人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推,夏以晴根本听不懂的話,而後才住口。
夏以晴有些發懵,但相信黎天耀不是一個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人,她試探著用國際通用語言英語,同那個男人交流。
電話對面的男人,听到夏以晴的聲音後,怔然了良久,忽而換上了一口流利的國語說︰「是夏以晴吧?」
這會輪到夏以晴怔然了,她覺得那聲音有點熟悉,她覺得電話那邊的人,她該是認識的,否則怎麼可能叫出她的名字來。
可他是誰呢?
夏以晴想不到,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就听到電話那頭男人說︰「告訴我,天耀在哪。」
「他的別墅。」
十分鐘後,夏以晴再一次接到了男人的電話,電話內容很簡單,半命令式的口吻,「打開廚房的窗戶。」
夏以晴照做了。
半分鐘後,夏以晴就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個,先前說過要出國,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的人。
「杰森…」
夏以晴驀然。
高杰森確實是出國了,他對夏以晴的動心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而黎天耀心中的仇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知道,他救不了夏以晴,于是選擇離開,選擇逃避。
他逃到了菲律賓的叢林中,他想用原始的氣息,忘記一切,卻意外的接到了黎天耀助理伊蓮,用緊急聯系方式聯系自己。
黎天耀在國內的秘密基地,被不知道什麼人攻打了。
黎天耀受傷了,需要一個可以信任的醫生。
浴室,杰森連夜搭了飛機回國,趕去醫院親自參與了黎天耀的搶救。
而後,在黎天耀的請求下,杰森勉為其難的答應,留在國內,幫黎天耀調理身體,直到他的槍傷痊愈再離開。
見到夏以晴,為了不引起那些不必要的尷尬,他已然想好了完美的謊言,卻欺騙那個小女人。
杰森很是玩世不恭的笑了,「你覺得我眼熟吧?」
夏以晴一怔,杰森並未多說什麼,只是馬力的用刀,割開了黎天耀的褲子,而後吩咐起夏以晴來,「去打盆熱水來。」
夏以晴端來了熱水,就看到杰森滿面凝重的處理著黎天耀腿上裂開的傷口。
將先前縫合傷口的線取出,重新消毒傷口,再一次縫針。
杰森並未用麻藥,黎天耀三番五次痛醒,而後又痛得昏了過去。
「怎麼不用麻藥啊?」
夏以晴有些看不下去,這血腥又殘忍的一幕。
杰森倒是平靜而又淡定的說︰「這是天耀的意思。他說他一刀口上舌忝血的人,四肢的靈敏度最是重要。打了麻藥,手腳的好用程度,就會大不如前,所以他是堅決不用麻藥的。」
「哦。」
夏以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對于她而說,黎天耀的世界是她不曾接觸過的,黎天耀整個人,也是一個怪人,是她所不能理解的人。
如果可以,她只想逃跑,逃得越遠越好。
杰森抹了抹額角的汗珠,長長的舒了口氣,「好了,傷口總算縫合了,也止住血了。」
說著,杰森十分疲倦的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看到那一地凌亂的衣服,杰森瞟了夏以晴兩眼,以一種十分曖昧莫名的口吻說著︰「天耀身體這種狀況,不適合的,你們兩個,盡量節制吧。」
夏以晴紅了臉,而後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杰森,真的不是。」
杰森聳肩,「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一定覺得我眼熟,長得像杰森,但事實上,我不是杰森,我是杰森的弟弟,我叫杰瑞。」
這就是杰森編造好的謊言,听起來還是很完美的,至少騙夏以晴足夠了。
似是怕被夏以晴看出什麼那般,杰森並不多說這個話題,只是轉而繼續先前的話題,「夏以晴,我是認真的,你和天耀必須節制,怎麼也要等傷口拆線了,才能的。這是作為醫生,作為朋友的良心囑托,我可不想總是大半夜的被拽出被窩,跑來給一個不願意打麻藥的病人縫針。要是早知道,我哥讓我回國,做的是這種差事,我死都不會回國的。」
「杰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夏以晴尷尬不已,卻也沒有再多說話,畢竟這種事情,是說不清楚的。
夏以晴從地板上,拾起了先前,黎天耀從自己胸衣中找出的新片,遞給了杰森,「黎天耀是為了找這個,才……」
夏以晴臉紅又尷尬,杰森接過了芯片,「哎呦,滿高級的,看來對方是下了血本,要你和天耀好過啊。」
又是一番擺弄,杰森禁不住嘖嘖嘆道︰「難怪天耀從手術台上下來,剛恢復了清醒,就用了猛藥趕回t市找你,原來是為了這個。」
「為了它?」夏以晴迷茫,「這是什麼啊?值得黎天耀這麼拼命嗎?」
杰森自顧自的嘆著,也不知是說給夏以晴听的,還是只是在自言自語,「這玩意可夠狠的,監听加gps私人衛星定位系統。只要在你身上放一個這玩意,你就沒有半分**可言,對方想什麼時候對你動手,就能什麼時候動手。」
說著,杰森將那芯片,折疊了又折,而後起身說︰「天耀有事,用他手機給我打電話,我立刻就來。好好照顧他,他對你,挺上心的。你也對他,多上點心。畢竟都結婚了,也是夫妻,好好過日子嘛,對不對?」
杰森後來說的話,夏以晴覺得很混亂。
她大概是听明白了。
有人錯誤的以為,自己對于黎天耀而言,很重要。
所以在自己身上,藏了那種東西,想找尋著適當的機會,把自己抓去,威脅黎天耀就範。
黎天耀似是擔心她被人抓去,陷入危險的境地,素以才特意趕回來的。
夏以晴不願意听明白這些事,她胡亂的搖了搖頭,很是冷靜的告訴自己,黎天耀只是不想自己成為他的累贅,只是不想跟自己在一起時,沒有一點**,所以才跑回來,把這芯片給找出來毀掉。
黎天耀絕對不可能替自己著想,他做任何事情,一定都只是為了他自己。
坐在黎天耀的身旁,夏以晴覺得她的心,她的人都很慌亂。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看著黎天耀,她竟是莫名的擔心,這個男人會因為體力透支,就這麼死了。
甚至,她鬼使神差的起身,擰了毛巾,敷在了黎天耀頭上。
感覺黎天耀的唇很干,就倒了熱水,一點點喂給黎天耀。
甚至,她還翻了冰箱,找出了一只老山雞,陪著人參熬了一砂鍋的雞湯。
她做著種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她覺得她是瘋了,根本就不改去做這些事情。
深沉的夜色下,夏以晴發現心,微微的動了動。
看黎天耀時,她仍然會覺得恨,會覺得恥辱,會覺得遇到他,是自己這輩子最不幸的事。
可看到他一身的傷,滿地的血,小女人就會情不自禁的嘆息,而後搖頭,什麼都不願意再想的倚靠在對面的沙發上。
她不敢熟睡,廚房里還炖著一鍋湯。
她蜷縮著,抱緊了身子,閉目小憩。
昏昏沉沉的,她听到男人口中,發出了低沉而又充滿了依賴性的呼喊聲。
「媽媽,媽媽,媽媽……」
夏以晴驚醒,走上前,猶豫了一下,上樓抱了件薄被,蓋在黎天耀的身上。
掖好了被角,夏以晴轉身時,手被黎天耀死死的抓住,「媽媽,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
夏以晴驀然回頭,心有所感的落淚。
如果可以,誰要離開自己的媽媽。
她也想媽媽,她也想一直照顧在媽媽的病床旁。
一滴熱淚,落在了黎天耀的手背上,黎天耀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的眼角濕潤了,卻是很鄭重的說︰「媽,你別哭。我長大了,會替你出口氣的。我會讓所有害你哭泣的人,都付出代價。媽,別哭了,為了那樣的人,不值得,他不配。」
黎天耀鄭重而又發狠的話語,一點點變成了祈求,「媽,你別這樣,我去求他,求他回來看看你,好不好?」
而後,黎天耀猛然的坐起了身來,好似是要沖出去,求他夢里到那個人,回來看他媽媽那般。
短暫的茫然後,黎天耀神智恢復。
他看到他緊緊的握著夏以晴的手,面色很是難看的松了手。
夏以晴也沒有多說什麼,那一刻她感覺到了黎天耀心中的痛。
每個人心底,都有自己的痛,都有不願意被人知曉的痛。
這種與母親相關的痛,夏以晴不願意觸及,也不願意當成打擊報復黎天耀的手段。
「鍋里炖湯了,我拿給你喝。」
小女人走進了廚房,昏暗的燈光下,黎天耀有那麼一瞬將恍惚了。
他記得,小時候自己生病時,媽媽也是這樣,整夜的守在自己身邊,見自己醒了,就去鍋里將溫了好久的飯菜拿給自己吃。
那一瞬間的恍惚,讓黎天耀嘆息。
而後,夏以晴端著湯走回客廳,他心不在焉的喝著湯問︰「我剛才有說什麼嗎?」
「你說話了嗎?我在廚房沒听見。」
小女人在裝傻,黎天耀強調了一下,「我是說,剛才我昏過去的時候。」
夏以晴搖頭,「沒有。」
「那我怎麼會抓著你的手?」黎天耀還是覺得,他在昏迷時,是說了些什麼的。
夏以晴白了黎天耀一眼,「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要抓我的手。」
說著,她將芯片推到黎天耀面前,「這個,謝謝你。」
「女人,少自作多情。」黎天耀風卷殘雲的喝掉了雞湯,「你是我的,我說過,生死都由我來決定,而且只有我可以決定。我不想你落到別人手里,給我添麻煩,並不是擔心你,明白嗎?」
「我又沒說你擔心我。」
「再給我來碗雞湯,挺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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