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跟什麼,莫名其妙的,怎麼我還就非得戒煙不可?」
醫生鄭重的點頭,「可不是,你妻子懷孕了,你不戒煙還想怎樣?你不知道孕婦在懷孕期間吸煙,對允許和孩子的身體,都不好嗎?」
醫生還在那里,十分義正言辭的說了很多,需要黎天耀注意的事情,可他卻已經一個字都听不下去了。
他滿腦子都是醫生的那句,你妻子懷孕了。
他只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一片片的空白,走廊上依舊有忙碌的病人,醫生,護士在穿行,可他的一切,卻都在那一瞬間靜止了。
許久,他才從那沒有意識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
「你是說,夏以晴她懷孕了?」
醫生看了一眼手中的病例本,點了點頭,「沒錯,是你的妻子。」
「真的嗎?你沒用弄錯嗎?」
黎天耀在追問醫生,此刻,他的心里盡是那難以言表的情愫。
醫生很負責任的點頭,「當然沒有弄錯,黎總裁,恭喜你了。這個消息是你親自跟你妻子說,還是我們代為宣布?」
黎天耀一下子攔住了醫生的去路,「我去說。」
他緩步走回了夏以晴的病房,站在小女人的病床前,卻並不開口說話。
因為她雙眸微閉,呼吸均勻,似是已經睡著了那般。
他不忍心打擾她休息,他只是靜默著站著,淡紫色的眸子投注在了小女人的身上。
望著恬靜的她,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卻撫模小女人的臉頰。
他的之間,觸踫到了她臉上的肌膚,一點點的向下劃去,劃向了小女人肩頭的傷處。
那是那夜,他費力將她從死亡邊緣拉上來時,留下的大面積擦傷。
他疼惜的輕嘆,觸及傷處的手,弄疼了小女人。
夏以晴睜開眼,看到黎天耀的手,正抵在自己的脖頸處,不覺間打了個寒顫,「你想做什麼?你要掐死我嗎?」
黎天耀沒有解釋,急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傲然的站在了小女人的對面,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薄唇微啟道︰「如果,你懷孕了,你會怎樣?」
又是稀奇古怪的問題,黎天耀今天怎麼了,總是問莫名其妙的問題。
夏以晴搖頭,「我不可能懷孕,踫過我的男人只有你,每次我都吃了事後的藥。」
「我是問如果。」黎天耀強調了如果,語氣明顯有些的急。
夏以晴茫然,「可是,沒有著這種如果。」
「我說有就有,如果呢?」黎天耀真的急了,他瞪眼瞪著夏以晴,嚇得夏以晴不敢反駁,只得錯開黎天耀的目光,小聲問︰「那是我和誰的孩子?」
黎天耀只覺大腦充血,「女人,當然是你和我的孩子,不然你還想背著我,跟誰偷情?」
黎天耀的厲聲責問,讓夏以晴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而後,她的記憶,停留在了某一天,一個叫莉莎的女人,跑到黎天耀面前,說她懷了她的孩子後,黎天耀的所作所為。
倒吸了一口涼氣,夏以晴說︰「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我會立刻打掉,毫不猶豫的打掉。」
「為什麼?」
黎天耀近乎于咬牙切齒的問著。
夏以晴聲音越來越小的說︰「那總比被你從二樓摔下去,被摔個半死流掉了孩子強吧。雖然打胎對身體的危害很大,但總比那個方式對身體的危害小吧。」
說著,夏以晴猛然抬頭,瞪著黎天耀說︰「你不是都要跟我離婚了嗎?還問我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做什麼?反正我不可能懷你的孩子,也不會給你那找傷害我的機會。所以,你沒必要再問了,趕緊把離婚協議書拿過來,我簽字後,我們兩個從此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
忠叔來得很巧,也很是時候。
他匆忙跑來,似乎怕耽誤了夏以晴恢復自由那般,敲了敲房門,就拿著離婚協議書走了進來。
「天耀少爺,協議書給你和夏小姐拿來了,這是筆。」
忠叔遞過了協議書,夏以晴經過一番休息後,恢復了不少的力氣,拿過了協議書,就迅速的簽上了自己名字。
而後,她很大度的將協議書遞給了黎天耀,「好了,你可以走了,不用守在我身邊,怕我不跟跟你離婚,耽誤你尋找新歡。」
誰想黎天耀接過了離婚協議書後,直接拿出了打火機,將那幾頁薄紙點燃。
看著離婚協議書被燒掉,夏以晴就要下床去找黎天耀問個明白,「是你要離婚的,你說這次沒有任何的陰謀,你還說在子航的墓前,不能說謊。你怎麼可以這樣出爾反爾,你還我自由!」
夏以晴的爭辯,引來了忠叔的支持,「大少爺,您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好了,完成子航少爺最後的心願,和夏小姐離婚嗎?」
黎天耀冷哼了一聲,「現在,情況有變,所以計劃不如變化快,這婚不離了。」
「黎天耀,你混蛋。你連子航都利用,你為了傷害我,真是不折手段。子航是你的親弟弟,他還在的時候,你就百般算計他,他死後你還這樣。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憤然如夏以晴,將身手的枕頭,直接丟了過去,砸在了黎天耀的身上。
黎天耀無動于衷的挨打,那模樣,那表情,都在告訴著夏以晴,我就是不離婚,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你能怎樣?
夏以晴氣急了,一個枕頭砸過去根本不能解恨,接著,她抓起了桌面上全部的東西,朝著黎天耀砸了過去。
隻果,橘子,香蕉,最後一個碟子被夏以晴整個拿了起來,丟過去,直接砸在了黎天耀的臉上。
黎天耀不躲不閃,由著那碟子將他砸傷,才緩緩開口,「你可以打我,因為我確實欠了子航的。但婚,絕對不可能離。」
「為什麼?為什麼?黎天耀,你這樣捉弄我,這樣捉弄子航一個已經不在的人,你到底居心何在,你還是不是人了。」
「你可以不跟我離婚,我去法院起訴,我先申請分居,然後分居兩年再離婚。」
夏以晴氣鼓鼓的拔了手上的針管,踏了鞋子就往病房外走。
黎天耀一把抓住了夏以晴的手腕,抹了抹臉頰上被劃傷的傷處流下的血說︰「你去法院起訴分居,法官也不會答應的。女性在哺乳期不能離婚,無論是女性方提出,還是男性方提出,法院都不會允許的。咱們國家對未出生的兒童,有很明確的法律保護。」
夏以晴看向了黎天耀,就笑出了聲來,「你是想告訴我,我懷了你的孩子,是嗎?」
「不要開玩笑了,這種事不可能發生的。」
門外的醫生,適時的開口,「夏小姐,你確實是懷孕了,懷孕一個月,所以並沒有明顯的妊娠反應。但請相信科學技術,相信現代醫學,你確實是懷孕了。」
夏以晴呆了呆,隨即恨恨的看向了黎天耀,「你真狠,為了捉弄我,居然聯合醫院來開假的證明。你如果根本不想跟我離婚,根本不想放過我,你就不要耍弄我,不要在子航的墓前耍弄我。你不如直接告訴我,你對我的恨沒有結束的時候,你非要把我折磨死你才開心得了。何苦給我希望,又給我絕望?」
夏以晴氣得坐回到了床上,「黎天耀,你這個混蛋,超級大混蛋。我居然還指望你這種人有點好心腸,你不從來都是這個樣子,給了我好大一個希望,最後給我更大的一個絕望嗎?不離婚就不離婚,我不生氣,我才不讓你的陰謀得逞。」
「夏小姐,你確實懷孕了。」醫生很鄭重的重申著,將化驗單遞了過去。
夏以晴看都不看,直接撕掉了化驗單,「你們串通一氣來耍我,我有什麼好看的。醫院要做個假的單子,還不容易的很。」
就連忠叔也迷茫了,他承認,他雖然從小看著黎天耀長大,卻從來不知道這位少爺心里想的是什麼。
此刻,他甚至在懷疑,是不是黎天耀改變了主意,所以在醫院里上演了這一出。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時,卻听到沉默已久的黎天耀,終是開口同夏以晴說︰「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這個孩子,在這個時候到來。很多事情,或早,或晚,都不合適。」
說著,他揮了揮手,「我要單獨跟她談談,你們都出去吧。」
「黎天耀,還有什麼可談的。我說了,不離婚就是不離婚,無所謂,我不會讓你看到我傷心難過的一面,你休想把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黎天耀皺眉,「你真的懷孕了,而且懷了我的孩子。」
「不可能。」
夏以晴尖叫,黎天耀淡淡的提起了上個月十五發生的事情,「還記得水果味的避孕藥嗎?那是我騙你的,就是水果糖。」
夏以晴呆了呆,她在心里默默的算著日子,今天已經是下個月的十八號了,她的例假還沒有來。之前一直昏迷著,所以也沒有細算這些東西,現今想起來,似乎真的是懷孕了。
夏以晴的身子,不由得狠狠顫抖了一下,「黎天耀,我不要做第二個莉莎,求你不要用殘忍的方法,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求求你,扼殺掉一個未出生嬰兒的生命,已經夠殘忍了,請你讓孩子走的時候,少受點苦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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