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得罪的。」黎天耀的聲音,濃郁的化不開,听在夏以晴的耳中,卻鑽入了她的心底,好似擁有了某種神奇的力量那般,一直蠱惑著她。
「關我什麼事?黎天耀,你不要自己得罪了人,就賴在我頭上。」
黎天耀淡然,指了指地上那個倒在血泊中的人說︰「她是莉莎,你該知道,我為了你對她做了什麼。」
「黎天耀,你少把你的自私心說得那麼偉大,你當初那麼對莉莎,根本跟我沒有半分關系。」
黎天耀沒有再辯解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推著夏以晴繞過了那鮮血淋淋的尸體,上了車才問︰「是我叫司機來送你回家,還是你委屈一下,我開車送你回家。」
「還叫司機?」
夏以晴很有些後怕的看了一眼車窗外的莉莎,就是連連搖頭,「趕緊開車離開這里吧。」
黎天耀緩緩的發動了車子,似是十分照顧夏以晴那般,車子一路都開得很平穩。
平穩的夏以晴依靠在了柔軟的座椅上,沉沉的睡去。
車子停在了別墅外,黎天耀看著沉睡中的小女人,眼中多出了一縷的柔和之色。
指尖緩緩撩動小女人的發絲,輕撫過她的臉頰,他輕聲嘆了口氣,而後抱起了小女人將她抱進了別墅,安置在了最舒適的大床之上。
細心的掖好了被角,黎天耀在床邊站了片刻,就絕然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走得很急,踫到了桌上的小台燈,小女人驚醒,迷茫的看著他。
黎天耀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心里一陣陣的發慌,他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夏以晴,你看什麼看?」
「我……」
夏以晴被黎天耀這麼一喝,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呆了片刻才說︰「是你新把我吵醒的,我睜開眼看一下還不行啊?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壞,是不是看我睡熟了,心里不痛快,所以故意給我弄醒的?」
黎天耀悶哼一聲,「對啊,我就是故意把你弄醒的,你能怎樣?我告訴你,這里是我家,我想怎樣就怎樣,你沒有資格干涉,知道不知道?」
夏以晴鼓著嘴,說不出話來。
黎天耀不講理,她還能怎樣,「那請問我還很困,你允許我再睡會嘛?」
黎天耀又是悶哼了一聲才說︰「不許睡,你已經睡得夠多了,難道你想過美國時間,晚上醒著,白天睡覺嗎?現在起床,隨便你做什麼,看看書,听听音樂,吃點東西。」
「我很困。」夏以晴爭辯,她疲倦的很,只想再睡一會。
「我說了,不許睡,夏以晴你想惹怒我嗎?」
「好啦好啦,不睡就不睡,你這個暴君。」
夏以晴不情願的下了床,赤腳去找妥協,就听到黎天耀就是一聲冷哼。
她遲疑,她不懂自己又哪里做錯了,惹惱了那個暴君,卻見那男人三步並作兩步沖了過來,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抱回到了床。
男人沒有說話,徑自走了過去,拿了拖鞋俯身穿在了小女人的腳上,「你這樣,我真的懷疑,你到底能不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讓他平平安安的出生。本來就體寒,還光腳亂跑。就算家里溫度不低,地板上還鋪了地毯,但寒涼之氣還是很重的。鞋子不在旁邊,就不要光腳跑去找鞋子,你喊我,我給你拿,我又不是死人。」
頓了頓,男人嘆了口氣,「也對,你討厭我,又倔強,怎麼會喊我幫忙呢。我還是替你找幾個專業照顧孕婦的人來照顧你吧。」
說著,黎天耀站起了身來,眼中閃過一抹受傷之色後,轉身走出了夏以晴的房間。獨留那小女人,呆坐在床上發呆。
她怔怔然望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總覺得黎天耀變了,變得面目全非。
她不認識那個男人,卻覺得很溫暖很安心。
她緩緩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間,就看到那男人一個人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似乎是習慣性的拿出了煙與火機,卻猶豫了一下後,站起身來,打開了一樓的窗戶,連煙帶火機一起扔了出去。
男人轉身,就看到了夏以晴站在二樓的走廊,正望著自己出神。
「你愛上我了嗎?那麼喜歡站在我身後偷窺我?」
黎天耀的口中,吐出了尖酸刻薄的言語,讓夏以晴覺得那個魔鬼一般的男人又回來了。
她撇嘴,「黎天耀,你少自作多情。你難道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情了嗎?你說為了孩子好,你會盡量少出現在我面前的。我是出來看看,你走沒走。我看你在家里也沒什麼事,為什麼還不走。你留在家里,我別扭,吃不好睡不好,做什麼都不開心。」
如果黎天耀的言語,夠尖酸刻薄,那麼夏以晴的這番話,就是一劑毒藥,順著針管打進黎天耀的身體中,而後一點點侵蝕他的身體,折磨他的心。
背靠著窗台站在當場,黎天耀的眸子中閃過了一抹郁色,而後他竟是笑出了聲來,「原來,你這麼討厭我。」
「不是討厭,是恨,因為恨所以非常討厭。」
夏以晴一字一句的說著,「看到你,我就會想起我媽媽是被你害死的,你連最後一程都不讓我送送她,甚至連骨灰你都不給我留下。黎天耀,你喪盡天良,讓我看到你就想殺了你。你說你出現在我面前,我得有多討厭你。就算你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虛偽的對我好,關心我,我還是覺得惡心,我接受不了。」
「嗯。」
黎天耀淡淡的應了一句,沒有任何解釋的應著,「所以我說了,給你請幾個專業的人照顧你。在那些人來之前,我還是得留下來。畢竟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種種不負責任的行為,讓我後怕。所以不能留你一個人在家,以後……」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黎天耀長篇大論的說辭。
顏縴兒的出現,救了夏以晴。
夏以晴飛奔下樓,跑向了顏縴兒,卻是嚇壞了黎天耀。
他忙是沖了過來,將飛奔下樓,雙腳都離地的夏以晴摟緊在了自己的懷里,「你穩,一不小心摔倒了怎麼辦。」
夏以晴撇嘴,她是孕婦又不是囚犯,怎麼什麼都不能做。
何況自己身體的平衡能力一直很好的,怎麼可能摔倒?
不想爭辯什麼,夏以晴躲閃著,掙月兌開了黎天耀的懷抱,「縴兒來了,你可以走了吧。好歹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嗯。」黎天耀淡淡的應了一句。
她的躲閃,她的厭煩,她的恨,她的不願意與他相處,都深深的傷了他的心。
他知道,他不該愛上她,不該對她好。
可他都已經情不自禁的做到了,這個小女人為什麼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好?
是她的媽媽先讓自己受了傷害,自己不過是有仇報仇,還回去而已。
為什麼不能釋懷?
心中暗暗的嘆了口氣,也許是應了別人說的那句話,時間還不夠吧。
他瞥了一眼顏縴兒,那是很意味深長的一眼,而後說︰「好好照顧她,她若有事,你知道下場和代價。」
黎天耀走了,夏以晴就是急急走了過去,捉緊了顏縴兒的手臂問︰「縴兒,你知不知道黎天耀最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他是不是想利用我肚子里的孩子,做什麼?不然他不會這麼好心,要我給他生孩子的。我是他仇人的女兒,他不會腦筋不正常的選我給他生孩子。縴兒,到底是什麼陰謀,你告訴我。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沒有選擇的余地。這孩子我必須要生,既然生下來我就要保護好他,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顏縴兒愕然的望著夏以晴,「你,你居然懷上了黎天耀大孩子。」
夏以晴低頭,「他故意坑害我的,拿水果糖騙我說是新款的避孕藥,不然也不會懷他的孩子。就是因為他這樣設計我,我才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陰謀。縴兒,我不想有事的人,已經一個接著一個出事了。我想守護我的孩子,我想好好保護他,所以你知道陰謀是什麼的話,就告訴我,讓我有個準備。」
顏縴兒嘆息,「以晴,听你這麼說,黎天耀確實是有陰謀。這一切都是有計劃的,但我確實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不瞞你說,自從酒吧出事後,我的行動就受到了限制,一直住在酒店中,卻不允許外出。今天還是我這段日子以來,第一次被允許離開酒店呢。」
夏以晴愁眉不展的跌坐回了沙發上,她雙手絞在了一起,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唇,面色異常的慘白。
顏縴兒坐了過去,輕拍著她的手背,「以晴,別太擔心,也許黎天耀只是需要一個孩子呢。」
「你覺得可能嗎?之前莉莎懷了他的孩子,他都直接將那個孩子毀掉。我又是他的仇人,他沒可能選我給他生孩子的,除非他腦子壞掉了。」
夏以晴的心早就慌了,被黎天耀的種種行為嚇慌的。
只是習慣于堅強,習慣于不被黎天耀看到她的懦弱,她故作堅強的面對著那個男人,將所有的慌亂一並掩藏。
直到看到了顏縴兒,她才放下了那些戒備,毫無顧忌的宣泄著內心中的緊張與擔憂。
听得她這番話後,顏縴兒以手支頤,很認真的想了又想,而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我看黎天耀不是腦子壞掉了,是我們以晴有魅力,黎天耀愛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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