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耀,你瘋子,你心里不正常,你……」
「夠了。」黎天耀一聲低吼,喝斷了小女人的咒罵。拽著小女人的手腕,將她拽回到副駕駛的位置上,黎天耀翻身,坐在了駕駛位上,腳踩油門,發動車子,朝著別墅急馳而去。
他冷著臉,開著車子,從始到終都一言不發。
夏以晴不願意說話,黎天耀方才親口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如同利劍一般,刺穿了她的心,也粉碎了她全部的夢。
她雙手抱膝,將頭埋在腿中,蜷縮在了一角。
黎天耀冷哼了一聲,拽過了一旁的安全帶,丟在小女人的身上,「扣上,免得撞傷了,我還得給你負擔醫藥費。」
「那你想辦法把我撞死吧,我要是死了,你就不用浪費錢,在我的衣食住行上了。」
夏以晴幾乎絕望的說著,她的聲音中,透著淒然的意味。只是,她沒有哭,臉上竟然浮起了笑意。
「你想死?」
黎天耀發狠的問著。
夏以晴輕笑,「死了,便不用再看到你。死了,還可以見到子航。死,是解月兌,是從你這個魔鬼身邊逃走的解月兌。」
「我是魔鬼?」黎天耀一字一句的念著,他琢磨著這四個字,眼中閃過了一抹抹的狠厲之色。
最後,所有的狠厲,都化作了受傷的神色。
夏以晴沒有看到這雙受傷的眸子,黎天耀也沒有給她機會。又一聲冷哼,他收斂了全部的情緒,「我可真是失敗,真沒想到,這麼久了,你心里居然還心心念念著子航。不過夏以晴,你給我听好了,你若敢死,你若想死,你若動這種念頭,我保證會有很多人為你陪葬。你所認識的每一個人,都會為你陪葬。」
「你…」夏以晴氣得說不出話來,最後就只是搖頭,錯開了黎天耀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她說︰「這才是你黎天耀,這才是真正的你。你從來都只有你自己的喜怒哀樂,別人的悲歡離合,都與你無關。你開心,便好;不開心,便要毀去。真虧我瞎了眼,居然曾經喜歡過你。謝謝你,讓我又一次將你看透,讓我更堅定了恨你,討厭你,不會再為你動半分情的心。」
「女人,說有什麼用。做到才好,慢慢看吧,我黎天耀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車子最後停在那棟,還彌漫著昨夜甜蜜氣息的別墅。
只是,那甜蜜的氣息,早已在別墅門的大敞大開中流逝,最後剩下的,只有一座空洞洞的大房子,還有兩個互相怨恨,互相不理解的人。
車子停下,黎天耀悶哼一聲,就極其粗暴的將小女人拖下了車子。
用一推,黎天耀將小女人推著跌坐進了客廳的沙發中,他卻是進了廚房。簡單的收拾了碎片後,他重復著昔日里,每天都在做的事情。
他煎藥,熬藥,面若冰霜的拿著一碗,看顏色就感覺像是毒藥的中藥,走出了廚房,緩步踏入客廳。
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眼前的小女人。
「黎天耀,我不喝。」
夏以晴拒絕,她反抗,她用力一推,直接將黎天耀手中碗,推得掉落在地,摔了個粉碎。滾燙的藥汁,濺在了黎天耀的手背上。
只一瞬間,那一處皮肉,就變了顏色,似乎被烤熟了一般。黎天耀卻仍舊是那面無表情的樣子,站在當場。
他陰沉如故,「為什麼不喝?」
「黎天耀,你的陰謀已經破產了。你不就是不想讓我有你的孩子嗎?我人就在這,你隨便。事後我會吃藥的。這一次,我不會再信你的鬼話,什麼水果味的避孕藥,我會自己買藥的。我,永遠都不會再懷上你的孩子,不會給你任何傷害我的機會。黎天耀,不用這麼虛偽,再來喂中藥了。」
黎天耀沒有說話,看小女人的眸子中,閃過了一抹晦暗莫名之色,「還好,我今天熬了雙倍的劑量。」
說完,黎天耀轉身走回了廚房,這一次他換了鐵碗,還在碗上蓋了蓋子。
再走回客廳,他將碗放在了一旁的茶幾上,突然大手一抄,就將小女人摟進了自己的懷里。
拽著她的長發,捧著小女人的臉頰,黎天耀的眸子中,沒有絲毫的溫度,只有審判者的冰冷。
「夏以晴,我說過的,好戲才剛剛開始。我還說過,你給我等著,有你受的。現在我來告訴你,我每天給你喝的是什麼藥。」說著,黎天耀瞟向了碗褐色的湯藥,薄唇中緩緩的吐出了幾個字,「古代宮廷的絕育藥。」
黎天耀的嘴角,又一次扯開了邪佞的笑容。他倏然俯身,扼緊了小女人的下顎,就要將那中藥,往小女人的口中灌。
任憑夏以晴如何掙扎,那大半的藥汁,仍舊被灌進了她的口中,「夏以晴,你忘記了嗎?我說過,像你這樣的女子,只配在唐宮中淒慘終老。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先讓你永遠都不能生育的好,你說是不是?」
碗中最後一滴藥汁,被黎天耀灌進了小女人的口中。
他松開了手,放下了碗,夏以晴發狂似的,往洗手間沖去。哪怕知道,這輩子她都要和黎天耀,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糾纏在一起。
可夏以晴卻仍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許會逃月兌,也許還有幸福的未來。女人的本能,母性的光環,讓她拒絕失去孕育孩子的資格。
她抗拒那碗藥,苦澀的味道,讓她痛楚的落淚,她想要將所有的藥,都吐出去。
黎天耀如同看笑話一般,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直到她推門闖進洗手間時,才突然一伸手,將小女人扯回到了自己的懷中。
「我給你喝藥,是我對你的賞賜。想要吐掉嗎,不可能。」
正午時,明媚的陽光沒有了。
天際被烏雲籠罩著,一瞬間陰暗了下來。
驚雷,劃破了天際,傾盆大雨,滂沱而來,淹沒了小女人的哭泣聲。
黎天耀沒有給她任何吐掉中藥的機會,緩緩的,他站起身來,穿好了衣服,森然的說著︰「一個小時,所有的湯藥,你都笑話了。就算你現在跑去吐,也什麼都吐不出來。我讓你不能生育,你以為你能逃避嗎?」
他十分利索的小女人身上的房門鑰匙,車鑰匙通通沒收,「好好在家里待著吧,現在還不是你去唐宮的時候。」
說完,他轉身,近乎絕情的離開。
黎天耀走得每一步,都很緩慢,每走一步,心都被狠狠的刺痛。
沒有人知道,他說這些話,做這些事時,心有多痛。他在等那個小女人跟他示弱,跟他哭泣,同他……
他所想的,都不曾等到,他等到的,只是那小女人的嬌笑,「原來黎天耀你舍不得我,你可真是沒用。口口聲聲的說著恨我,討厭我,要向我報仇。可事實上呢,卻對我著迷到了這種程度,真是令人失望啊。」
黎天耀倏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喝問道︰「那麼想去唐宮?」
「總比和你這樣一個人渣在一起強。」夏以晴毫不客氣的喊著。
黎天耀沒有生氣,只是邪魅一笑,「那糟糕了,你越是想要的,我越不會讓你擁有。」
「黎天耀,我想你長命百歲。」夏以晴望著黎天耀,毫不畏懼的喊著。
黎天耀的臉色,又一次變了。他明白小女人這是什麼意思,「女人,夠了。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立刻去死,結束我的性命嗎?我不是白痴,不會做傻事。何況,你又不是真心希望我長命百歲的。」
說完,他再一次轉身。
這一次,他走得很快,他必須要走了。再不走,他會被這個小女人給氣瘋,說不定失去理智的他,會說更多過分的話,做更多過分的事。
唐宮。
黎天耀一腳踹開了唐晨宇的辦公室門。
唐晨宇一怔,「天耀哥,出什麼事了嗎?」
「喝酒。」黎天耀沒有說什麼,只是自顧自的從一旁的酒櫃里拿出了酒,自顧自的將酒往肚子里灌。
唐晨宇遲疑了一下,又從酒櫃里搬出不少的酒,「我陪你喝。」
他沒有再追問究竟發生了什麼,因為他是男人,所以了解,這種時候黎天耀需要的只是有一個人,陪他喝一頓,喝到酩酊大醉。
唐晨宇醉了,醉倒在辦公桌上,抓住了黎天耀的手,口中低聲的念著,「天耀哥,你說影兒她,究竟是多殘忍的一個人啊。她為了她的男朋友,竟然跑國外去了。她在國內,我還能見到她。他這一出國,我可怎麼辦?想見都見不上一面了……」
「她殘忍嗎?」
黎天耀笑了起來,笑得很是淒然,又一瓶酒灌了下去,「夏以晴才殘忍呢,不管怎樣,你的影兒至少還知道你心里是有她的,是喜歡她的。可那個夏以晴呢?我們兩個在一起,我怎麼對她,我為她付出多少,放棄多少,她都瞎了,根本看不見。她可以那麼理直氣壯的懷疑我,指責我,說我傷害她,說我一直騙她,說我做這些都是在報復她。我黎天耀腦子有問題啊,報復一個人,需要這麼費勁嗎?」
黎天耀也醉了,胡亂的喊著,摔碎了啤酒瓶,直接倒在了破碎的玻璃上,昏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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