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無論是黎天耀還是夏以晴都沒有休息好。只是該死的手機鈴聲,在不恰當的時候傳來,將兩個人都吵醒了。
夏以晴不悅的拿過了手機,帶著濃濃的倦意,不停的嘟囔著,「好討厭,好煩人啦,干嘛大早晨的就來吵我。打電話不好嘛,非要發簡訊,我還要睜眼去看呢。」
黎天耀寵溺的將小女人摟進了懷里,「不想睜眼就不要看了,我的寶貝,再睡會吧。」
「都被吵醒了,睡不著了,不然誰要去拿手機的。」
「不過你可別胡亂冤枉別人,我要是沒看錯的話,現在都快十二點了,給你傳個簡訊也是合情合理的。」黎天耀似是說笑話那般,在小女人的耳邊低語著。
夏以晴卻是半晌都沒有說話,只是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手機。
黎天耀睜眼,抬頭,「怎麼了?收到恐嚇短信了?還是有人短信跟你表白了?」
夏以晴搖頭,「天耀,是子航,約我單獨見面,你說我見還是不見。」
「見啊,為什麼不見?」黎天耀很無所謂的說著,夏以晴的手在黎天耀的胸口擰了一下,「你就口是心非吧,我還不知道你?別人最多就是醋壇子,你簡直一醋缸,你能放心讓我去見子航?」
黎天耀重重的咳嗽了兩聲,「能不說真相,能不拆穿我嗎?何況我小氣,還不是因為我在意你。何況子航還是你的初戀情人,你喜歡了他那麼多年,跟我在一起也不過一年多,我當然不放心了。」
「所以我問你,要不要見。如果你不想我見,我回絕他就好。其實,我覺得就算子航有什麼事情,也該找你這個哥哥幫忙的,對不對?」夏以晴巧笑嫣然,黎天耀緩緩地收回了環在小女人腰間的手,「沒什麼的,你去見見他吧。我陪你,到你們要見面的地點後,我就坐在車上等你。」
「知道了,小氣鬼。你就是要遠遠的放著,看看有沒有什麼過分的事發生是不是?」
黎天耀淡淡的笑著,「我的女人,就是懂我。」
咖啡屋中。
夏以晴坐到了程子航對面,笑了笑才開口,「找我有什麼事嗎?」
程子航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晴,媚心真的失蹤了,不見了。」
夏以晴點頭,「我知道,你報警了嗎?警方有沒有查到什麼?」
「晴,你以前說過,媚心是你的妹妹,對不對?」程子航突然捉住了夏以晴的手。
夏以晴尷尬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我確實當媚心是妹妹看,和她很投緣。」
程子航似是放心了那般,長長的舒了口氣,「晴,拜托你,帶句話給爸和哥他們兩個人。你告訴他們,程子航說了,只要他們可以放了媚心,我這次回來以後,什麼都不要,黎家的財產,一分都不會要;我也什麼都不會做的,我只要能和媚心結婚,我們兩個人能守在一起就好,求他們放過我,也放過媚心。」
「子航…」夏以晴嘆了口氣搖頭,「我可以跟你保證,不是爸也不是天耀綁的媚心。我們都是昨晚才知道媚心回到t市的。何況…」
「晴。」程子航因為情緒太過于激動,聲音陡然間提高了八度,「我也不願意媚心就是爸和哥聯手綁架的,可是…」
程子航將自己的手機推了過去,播放了手機中的一段錄音。錄音里有黎天耀的聲音,還有黎楓的聲音。
是這對父子在密謀,要綁走葉媚心,逼迫程子航放棄對黎家財產的繼承。
「不會。」夏以晴听過後,連連搖頭,「爸不會這麼對你,天耀也不會這麼對你。子航,這份錄音一定是別人仿制的。」
「不是。」程子航很堅決的否定著夏以晴的猜想,「晴,你見過蘇信,對嗎?」
夏以晴一驚,手中的咖啡杯直接掉落在地,摔了個粉碎,「子航,你…」
程子航的嘴角,又一次浮起了苦澀,「我墜海後,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也知道了很多事情。不知道你是否懷疑過,媚心那麼愛我,為什麼我死了以後,一次都沒有出現在黎家,沒有到我的墓前祭拜。」
「為什麼?」程子航的話,在夏以晴的心底,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他的心亂了,漣漪朵朵。
程子航閉目,很是痛苦的講述著,「我最初昏迷的時候,是被人當作海上異物打撈起的。後來,被人救活了過來,而後就是媚心一直守護在我身旁照顧我。她不僅僅照顧了我,還去查那晚碼頭發生的事情。媚心查到,那晚的事情,是黎天耀和蘇信一同謀劃的。也是黎天耀故意放松了對你的監視,你才會有機會被蘇信帶走,帶去碼頭。他們設計,就是為了將我在碼頭襲殺。可笑我當晚,還糊里糊涂的替黎天耀擋槍。」
「誰能想到,黎天耀和蘇信分贓時,因為利益比例的問題,發生了沖突。黎天耀一怒之下,毀了蘇家,蘇信僥幸逃出了國。我還在昏迷的時候,蘇信來過意大利,見過我和媚心一次。那一次的見面,媚心也錄了下來。也是在意大利,蘇信整容成了我的模樣,如果沒有我做模版,在高明的整容,都不可能讓蘇信在容貌上與我有九分九的相似。蘇信回來,是像黎天耀復仇的,可惜他失敗了。」
程子航連連嘆息,「在媚心失蹤前,在收到這份錄音前,我都以為碼頭的事情,是黎天耀在策劃。直到昨晚,媚心失蹤了,我才明白,真正在幕後策劃一切的人,是爸,是我的親生爸爸。」
「子航,這不合理。爸沒有理由要算計你,沒有啊。」
程子航倏然睜眼,眸子中閃過了一抹晦暗之色,「晴,我不能害你,我不能告訴你具體是什麼事情。不過可以說得模糊一點,我發現了爸的一個秘密,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秘密關系很大,一旦公開出來,爸和黎家都會完蛋。所以爸才會和哥謀劃,將我除掉。」
夏以晴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子航,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你說。」
「蘇信出現的時候,告訴我,那晚在碼頭,是黎天耀殘忍的把你推下了碼頭,是這樣嗎?其實,我根本就不愛黎天耀,這些日子以來,留在他身邊,只是為了向他復仇,為你也為了媽媽。」
夏以晴的眸子中,閃過了一抹抹隱隱的恨意。
程子航愕然,「那晚你也在碼頭,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夏以晴搖頭,「因為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這麼久來,我有很多的機會下手,卻不知道該不該下手。蘇信說是黎天耀把你推下海的,可爸又不斷的保證,說黎天耀不會害你,我真的矛盾了。」
「晴,你知道嘛,我本來是不會再回來的。可想到爸對我那麼好,還有媽媽一直住在殘破的房子里,還有你不知道要遭受怎樣的折磨,我不忍,所以才回來。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回來後會連累我的未婚妻,連累我的媽媽。你知道嘛,我媽媽住的地方外,全是黎天耀的人。媚心又被綁架了,而你卻被他們騙得,完全不記得當晚發生的事情。晴,你好好想想,那一晚是誰當著你的面,將腿上中槍的我,推下海的。你好好想想,那一晚是誰看到我的手,還抓住了碼頭上圍牆後,殘忍的碾壓我的手指,最後逼得我不得不放手,追入海中。你好好想想,當初你如何祈求黎天耀,他又如何殘忍的回答你。」
「晴,我不怪你忘記了那晚發生的事情。甚至,我也不想追究什麼。經歷了生死後,我只想好好珍惜那些對我好的人。所以,求你,將我的話,帶給他們吧。我不能讓媚心有事,我……」
夏以晴點頭,喃喃的問︰「子航,你好好給我說一次,真的是黎天耀把你推下海的嗎?」
程子航痛苦的閉目,卻是開口了,「是,是黎天耀將我推下海的,是他。」
夏以晴點頭,「我懂了,子航,我會替你報仇的,也會把話替你帶到。我祝福你,祝福你和媚心永遠幸福。」
程子航笑了,「晴,你也要幸福,有機會就離開黎天耀吧。」
「我會找機會的,不過黎天耀似乎真的愛上我了,所以你不用替我擔心。現在先解決你和媚心的事。」
「晴,謝謝你,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找誰幫忙帶話。你永遠都不知道,他們有多狠。為了不留下任何馬腳,這一次他們是想利用媚心,活活的逼死我。」程子航痛苦萬分的陳述著。
夏以晴點頭,「子航,不要再說了,我都懂。你要好好的。」
「嗯。」程子航走了,夏以晴站起身來,目送著程子航離開,淚水卻已將雙眼迷蒙。
她還能說什麼,她甚至都在懷疑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程子航。
卑劣的謊言,赤果果的欺騙,粗糙手法的栽贓與嫁禍。
子航,我希望不是你,我不想我認識的那個,陽光善良的你,變成現在這樣,為了不可知的目的,不擇手段。
你本是有赤子之心的不是嗎?為什麼,變得這麼面目全非?
夏以晴痛苦的跪在了地上,抱著椅子,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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