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天悶哼了一聲,對于這種說辭,他是十分不滿的。若非自己的寶貝女兒,鐘情病床上的男人,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派人,將病床上的這個混蛋小子,狠狠收拾一頓。
他沉吟著,還未開口說什麼時,就听到身後有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傳來。那是女人的腳步聲,還是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女人。
葉南天听得出,那腳步聲不屬于自己的女兒,因為他的媚心是從來不穿高跟鞋的。眉頭微微皺起,很是不滿的看向了程子航,他是強忍著沒有立刻發難。
那女子完全無視了葉南天的存在,闖進了病房,葉南天十分不客氣的伸手一抓,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腕喝道︰「你是什麼?」
這話若是在後面再補充上「東西」二字,听起來倒是順耳了不少。葉南天對這個突然闖來的女子,十分的不客氣。甚至他直接將心里,對程子航的惱火,都發到了這個女子的身上。
他厲聲的呵斥著,嚴聲的責問著。
跑來的女子,本就淚眼婆娑,不斷抽泣的著,這會更是被嚇得泣不成聲。
「我,我,我是夏恩熙。」那女子怯生生的說著,整個人的身子,都在微微的顫抖著。她試圖去掙月兌開葉南天的大手,卻發現那手如同鐵鉗一般,「我是來看看子航的,听說他受傷了,很擔心。」
出于對夏以晴的厭惡,葉南天本能的討厭夏這個姓氏,「已經看過了,你可以離開了。子航需要休息,院方強調過,他尤其需要靜養。」
夏恩熙不放心的探頭望著,葉南天身子一側,徹底擋住了她的視線,不給她多看程子航半眼的機會。
躺在病床上,程子航十分嫌惡的撇了撇嘴,他對夏恩熙沒有半分好感,甚至心中慢慢的都是嫌惡。如果可以,他這輩子都不願意跟這種沒骨氣又花痴的女人接觸,可他沒有的選擇,誰讓夏恩熙和高岳山糾纏在了一起,他需要利用種種可以利用的人,去報復黎天耀。
眼看著葉南天將夏恩熙訓斥了一番,更是用力一推,將夏恩熙直接推得倒在了地上,他才十分吃力的開口,「爸,她是高岳山的妻子,和我一起同仇敵愾對付黎天耀呢。是我找她過來,要交代一些事情。請爸將房門關上,我把事情交代了,在讓她滾。本來該養傷,但也不能什麼事情都不管了,我不想辜負了爸的厚愛。」
葉南天冷冷的白了夏恩熙一眼,直接揪著她的衣領,將她丟進了病房中。
反手帶上房門,葉南天也不說話,只是橫眉冷對的站在當場。他在用他的行動,警告著程子航,要是當著自己的面,他都敢耍花招,那麼他和夏恩熙都不用再活下去了。
程子航是夏恩熙心里始終放不下的男人,她就是愛這個陽光帥氣,一笑就暖人心的男人。哪怕嫁給了高岳山,她日思夜想的還是這個男人。听說了程子航受傷的消息,她不惜得罪高岳山,不惜冒著挨打受罰的風險,也發瘋了的跑到了醫院,為的只是看程子航一眼,好好關心關心他。
葉南天是她沒有想到的人,面對這樣的意外,她被嚇傻了,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此刻,近距離的望著程子航,卻把早已準備好的軟語都忘得一干二淨。她只是痴痴的望著程子航,身子因為害怕在顫抖,淚水不斷的流下。
程子航完全無視了夏恩熙的情感,更無視了她此刻的心境,他只是冷冷的吩咐著,「黎天耀傷了,你和高總的機會來了。是要對付黎天耀還是對付夏以晴,你們兩個好好合計一下吧。」
說完,他揮了揮手,完全不將夏恩熙眼中的含情脈脈當一回事,「你走吧,我還需要靜養。」
葉南天望著病床上,已經閉目休息的程子航,眉頭微微的皺起,神色也顯得略有些的凝重。如此復雜之色,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在看向夏恩熙時,葉南天帶著獨屬于他的居高臨下與威嚴替程子航多補充了一句,「回去告訴高岳山,這是你們兩個唯一的機會。如果做不出什麼事情來,就不必再繼續存活下去了。」
夏恩熙盯著她水靈靈的大眼楮,望著葉南天,本能的害怕著,更是本能的撲向了程子航。
她不管不顧的往程子航的懷里鑽,「子航救我,他好可怕。」
程子航的瞳孔,狠狠的收縮了一下。他真恨不得把這個蠢女人給弄死,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小月復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著,程子航卻是毫不猶豫的用力,將夏恩熙遠遠的推開。他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手勁極大的將夏恩熙推得撞到了身後的衣櫃,「請你自重。」
程子航漠然的說著,額角已然有冷汗流下,他牽扯了小月復上的傷口,那中鑽心的痛,幾乎要要了他的命。
面色慘白的坐著,程子航支撐著堅持著向葉南天表明,他和夏恩熙沒有任何的關系,「爸,把這個瘋女人給丟出去吧,最後的機會也不要給她和高岳山了。有這樣的人存在,我擔心會傷了媚心的心。」
對于這樣的話,葉南天只當一句廢話去听。他絕不會傻呼呼的,當程子航是愛自己的寶貝女兒,是為她著想,所以拒絕這些鶯鶯燕燕。
如果程子航心里真的有葉媚心,就不會總被人發現,他和夏以晴牽扯不清。
至于一個不愛,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他如此絕情的對待著,那不過是做了明智的選擇罷了。
葉南天也不點破這其間的一切,只是叫來了保安,將夏恩熙給丟出了病房。
偌大的病房中,只剩下葉南天與程子航兩人後,葉南天很是隨意的說︰「我知道子航長的俊朗,會迷倒小姑娘也實屬正常。不過該保持的距離,也是要保持的,子航說是不是?」
「是,爸,您說的是。」程子航十分謙卑的低頭,連連的應著。
葉南天還有不少的話,要好好說一說,听到身後傳來了女兒與王夙聊天的聲音,就是住了嘴,走上前,扶著程子航讓他躺下,「好了子航,休息吧,你看看你非要坐起來,這傷口不都開裂了。」
葉媚心終是深愛著程子航,一听到病房里傳來父親這樣的感慨,不禁急了,也不同王夙聊天,就直接沖了過去,「爸,是不是你為難子航了?不然怎麼好端端的,他的傷口會開裂。」
分明事實就是如此,但程子航卻是萬萬不能更不敢承認的。忍著痛,他很有些吃力的說︰「媚心,跟爸沒有關系。爸很關心我的身體,是方才來了個瘋子,我擔心他傷到了爸,一著急坐了起來,牽扯到傷口才開裂的。」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小月復,「好了,沒事,都是小傷。不要擔心,我會好好活著,然後和你結婚,和你擁有我們的孩子,給你想要的幸福。」
葉媚心也是個聰明的女孩子,雖然程子航這樣一口咬定著,她仍是帶著狐疑之色望向了父親,「爸,你真的沒難為子航嗎?子航這樣,真不是你害得嗎?」
葉南天很有些受傷的站在當場,「丫頭啊,爸養你二十年,就換來你這樣的質問嗎?」
他嘆了口氣,十分蕭索的轉身。
王夙回頭看看葉南天,再看看葉媚心,嘆了口氣,「心兒,姑父如果想要難為子航,何必親自出面,他比這世上的任何人,都在乎你,不然不會同意你和程子航在一起。姑父更不是反反復復的人,既然同意了你們兩的婚事,自然不會再對子航不利。」
說完,王夙就追出了病房,一路追上了葉南天,「姑父,您和程子航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
葉南天挑了挑眉頭,「怎麼,夙兒也懷疑我?」
王夙笑了笑,「不敢懷疑姑父,只是覺得我去找心兒的這段時間里,似乎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葉南天默認,點頭沉吟著道︰「原本媚心一定要嫁給那小子,我也就認了。可從他復仇開始,觀察他做的這些事情,都太不是人做的事了。現在姑父後悔了,不該準許他們在一起,更不該去幫助程子航。」
王夙的心底,浮起了一抹狂喜,這是他無法壓制的喜悅。
隨即,他就將自己狠狠的咒罵了一番。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這麼卑鄙。他是喜歡葉媚心,喜歡了這麼多年,也不可能幸災樂禍的看著有人將她和她心愛的男人分開。
嘆了口氣,再也高興不起來,王夙說︰「姑父,我說一句話您可能不愛听,但希望您能多考慮媚心的想法。她現在陷入了愛河不能自拔,只怕拆散她和程子航太難了。而且……」
葉南天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夙兒不必考慮這些,我好歹也是活了快六十歲的人,吃過的鹽都比程子航吃過的米多。我要對付他,他就不可能有勝算。放心吧,事情我會慢慢運作,媚心是我的女兒,我不會讓她受苦受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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