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夜二話沒說,沖了出去,仇予與燕翎越對望一眼,也連忙追了過去,鈴兒不知出了何事,那眼圈一紅,就要掉下淚來,「練嵐姑娘,我家小姐,是不是出大事了?」
練嵐看她一眼,大笑,「你跟的什麼主子,真叫人擔心!」拉了拉她,「走吧!去解救因為吃霸王餐被扣的主子!」
霸王餐,被扣?
鈴兒腦袋瞬間短路,她不是跟皇上在一起嗎?
北郡最奢華的酒莊,兩個吃霸王餐的人,一臉霸氣地坐在最好的雅座上,身側圍滿了店員,連巡街的衙差都來了。
雲蘇嘆氣,「我不是說了嗎?叫你們別急,你看看,這麼興師動眾的,待會你們多丟人!」
「丟人?姑娘,容老夫說一句,這丟人的是你與公子吧?你們二人儀表堂堂,周身貴氣,怎麼以做出這種事來?」一白胡子私塾先生,恨鐵不成鋼地嘆氣。
雲蘇一滯,實在無話說,她不打算招人太多的目光,她無論怎麼解釋她馬上讓人送錢來,這些人就是不信。
無奈至極啊!
她點了北郡最貴的幾樣特產,最貴的酒,與燕翎風飽餐一頓,結果那位皇上大人,壓根沒有帶銀子的習慣,她身上也沒有銀子,頭上就是一根翠綠的簪子,要拿來抵押,燕翎風不肯,說那簪子她帶著好看。
暗衛又不便露臉,只能等著暗衛去稟報了仇予,讓他們送錢過來,雲蘇撐著頭,看著燕翎風,他凡事周到,思維慎密,怎麼今日連這種烏龍都也會生?
燕翎風微笑回望,眼神溫柔,她頭上的簪子,是西域來的貢品,就這一根,當初一見就覺得適合她,便給她戴上了,怎麼舍得她取下?
他人逼迫的眼神,燕翎風壓根不放在眼里,泰然自若地只瞧著他的女人,忘記帶錢?他以拳放在嘴邊輕咳,掩蓋那笑意。
出門前,那廝磨纏綿,他嫌銀子礙事,掏出來全數丟到地上去了,太過高興以至于吃晚飯才想起沒有銀子。
能解決的辦法很多,他偏偏選擇了等待,是因為這樣與她一起置身嘈雜的塵世當中有種別樣的味道,看著她與那些市民周旋,他覺得有趣!
回了宮,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仇予用銀子解決了一切,市儈的人看他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一行人打算步行回去,結果在門口踫見了雲軒與古惟。
兩人拱了拱手,「少爺!」
兩人都看著雲蘇,雲蘇沖他們笑笑,雲軒溫和回笑,古惟別過了頭,臉色別扭,她是雲蘇,第一寵妃!自己妹妹,最大的敵手!
「嗯,事情都準備好了嗎?」燕翎風瞥了幾人一眼,領先走在了最前頭,一一听了古軒的匯報。
這次微服私訪,表面是秘密的,實則許多當地官員早已知曉,燕翎風秘密查訪了很多地方,現幾處問題以後,便讓燕翎越亮出了身份,方便在府衙內部走訪。
當時燕翎風喬裝成了燕翎越的貼身小廝,並未真面目示人,
雲軒帶領的喬裝禁衛入城,在一處別院住下,皇帝卻一直沒有現身,官員都在紛紛猜測,那個陰柔的美男子,會不會就是皇帝?
當時,他號稱七王爺,眾人都知七王爺風流,便煙花之地大肆宴請了他,杯盞交錯間,七王爺隨和,幾句聊天,他們失了態,恐怕還被套出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一時間北郡官員人人自危。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們能猜到這,卻猜不到當時那個沉默寡言的小廝,其實才是真正的皇帝!
燕翎風側頭問仇予,「宮中有消息傳來?」
「被劫的賑災銀兩,已經有下落了!」
仇予臉色微微僵了下,本該下午就稟告的,此刻卻等到皇上來問,若是他知道宮里除了公事,還有件私事傳來,他會不會真的要仔細自己的皮了?
「嗯。」皇帝沒有追問,回去自有詳細的稟報,只是凝著他,「還有其他的事?」
仇予一猶豫,便垂頭說道;「皇後娘娘舊疾犯了,這幾日難受得厲害!」
「什麼?」古惟一臉的焦急,「皇城這幾日是陰寒天氣,她那舊疾……」
「不必擔心,宮中有最好的御醫,會沒事的!」燕翎風垂下眸子,輕聲安慰了一句,便抬起頭來,「今晚,住在別院,至于嵐館那里,就由七弟與雲蘇過去辭別吧!」
「五哥,我……」燕翎越走出來,神色閃爍為難,他看了看練嵐,咬牙道︰「我想留下!」
「幾天?」燕翎風看他。
燕翎越一咬牙,「五哥,我想留下一個月!」聲音到後面自的小了。
他清楚如今是非常時期,朝廷不穩雲家蠢蠢欲動,而且太後那邊,六王爺的野心越來越凶猛,如今北郡有災,此次賑災銀兩一事絕對不像表面如此簡單,皇上處在漩渦中心,想要謀害他的人太多,他需要忠心之人在身邊辦事,他這樣做,實在不該!
是,虧欠了練嵐五年,她的小小要求,如何忍心拒絕?
君命如山,如果皇兄不準,他也毫無怨氣的回去,也便不必擔心交差不得,他抬頭靜靜地等待著。
「一個月後,準時回宮!」燕翎風,幾乎沒有猶豫,干脆應下。在這非常時期,他大方給臣弟自由,任自己一人去迎接那風暴。
「五哥!」燕翎越濕潤了眼眶,宮廷無愛,五哥卻是真心待他,他待他忠心,是應當的!
「我先回別院,你們回嵐館,收拾好東西,將你五嫂安全送回!」燕翎風輕輕將他一瞥,視線便落在了雲蘇身上。
他抿了抿嘴唇,還是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他走過她身邊時,驚起一陣風,吹在被他握過的手上有絲涼意,奇怪的涼意,雲蘇模了模心口,朝燕翎越大笑,「哎喲,不錯呀!有好些日子瀟灑了!」
燕翎越笑了,摟過練嵐,練嵐卻推開了他,拉住雲蘇的手,「走!咱回嵐館收拾東西!」
嵐館。
人人都在忙碌,東西不多,但是練嵐要讓她帶的東西多了。
只有雲蘇一人,呆呆愣愣地站在那兒,有些魂不守舍,練嵐走上前去,在她背上一拍,她抽了口氣,練嵐嚇住,「弄疼你了?」
「是嚇了我一跳!」她撫撫胸口,那里的傷差不多要好了。
練嵐好笑,「誰讓你魂不守舍的,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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