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後。
千湖市國際機場。
售票大廳燈火輝煌,交互穿梭的是剛下飛機趕往各處的人流和等待登機的人。
廣播里傳來優雅安神的播送,報道著到達的班次和起飛的行程。
剛剛落地的人們都有點到達目的地的松弛和慵懶,準備登機的人們相對的緊張。
往出走的人流中穿梭著一個穿一身白運動衣的女孩兒,留著長長的海藻一樣的長發,背著一個大大的雙肩背包,一路小跑著,在人群中閃躲,嘴里一邊還禮貌的嚷著︰「借過借過,我著急,有急事兒,請大家原諒。」
人們紛紛閃躲,好像怕蹭到不干淨的東西一樣,可是看見過去一個干干淨淨的女孩兒,就都有點疑惑,不是帶著雷區部分嗎?這是什麼情況?比警車開道還管用。那警車在人前吼起來︰靠邊靠邊。人們的心一下子就冒火了,干什麼?趕鴨子啊。
白衣女孩兒的這種開路法,也有的人听也沒听見的,她就一點不客氣的把他推一邊去,那人來不及惱,就看見她消失在人流里,心說︰算了,都怪中國人多。哪有鍋勺不踫鍋沿兒的。
女孩兒左沖右突、閃轉騰挪,看看就出了人口稠密處,剛要出一口氣,迎頭就結結實實撞上一堵肉牆。
女孩兒的開路廣告卡在喉嚨里,她左躲躲、右閃閃,可是對面的人簡直對她像鏡子一樣不離不棄。
她的嘴里發出一聲類似牙疼一樣「 ——」的一聲,我的廣告這麼紅,怎麼到最後就無疾而終了。
浪費時間揚起臉,就看到一張驚天地泣鬼神的俊臉,晃花了她的眼楮。
滿頭的濃發、有一絲發梢落在他的眉宇間、劍眉、沉魚落雁的深湖做眼眸,鼻梁高直斬絕,代表著這個男人不可更改的意志,嘴唇不薄不厚,淡漠而含蓄的微抿。
女孩兒瞬間石化,瞪著兩只貓眸看著男子,出塵的男子固然使她愕然,主要是那男人一只鐵一樣的臂膀,已經緊緊抓住她細細的手腕,更要緊的是那男子的鼻端正滴下一滴血,他略略前傾著身子,低下他將近一米八的高個子,血滴正以下雨天屋檐上檐水一樣快的速度連成了線。
女孩兒望著他瘟神一樣的目光,連忙往後躲了躲,搖搖手說︰「你看我干什麼?不是我。」
男子並不采取措施,只微低著頭,眼楮像數九寒天的冰塊兒一樣凝住她說︰「你確定。」
女孩兒有點不自然說︰「是我撞了你,可是我沒感到我什麼地方踫到你的鼻子。」
男子驀然冷笑說︰「如果我說是呢。」
女孩兒有點耐不住性子了︰「你這人……」
忽然瞥見對面五彩流溢的大廳上,外面時鐘的時間。就軟下來上前一步說︰「好好好,你說是就是,我給你處理處理。」
一邊說一邊看見他兩手空空,就把背包放下來,拉開拉鎖找出一包濕紙巾,上前對他不耐煩的說︰「低頭、再低頭,你長這麼高干什麼,真費材料。」
男人正想說什麼,女孩兒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鼻子,墊著紙巾嫌棄的「咦」了一聲說︰「你這血真夠髒的,甘油三酯高,糖分高,一看就是肝腎功能不全。」
男人被她攥住喘不過氣來,一把拉下了她的手來︰「你要憋死我,好逃避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