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瞳抬手幫她理著頭發,其實那里一絲不亂,安慰說︰「媽,你還有我,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以後我就上班掙錢,養活你和爸爸。」
袁雪芳心神不定說︰「你說,你爸爸支架改搭橋,搭橋又成了放瓣膜,他那心給人伸進手去弄得亂七八糟,他還會好嗎?」
沐瞳撫著她的背說︰「媽,你要相信科學。」
一個小時後,沐瞳離開醫院,回到紫藤花園,這是千湖市建于三十年代的老式洋房,曾經是解放前一個民族資本家的產業。
沐雷八十年代在中北部承包煤礦發了財,就傾其所有買下了這幢別墅。
五年後,袁雪芳被判定為不孕癥,五歲的沐瞳進入這個家庭。
沐瞳本來應該睡一睡,可是知道凌晨沐雷就會手術結束,還得趕回去。
袁雪芳讓她回來休息一下,順便煲點粥,她先在廚房泡上粳米、紅棗和核桃仁,幸虧有剝好的核桃仁兒,沐瞳怕自己一睡給睡沒影兒了,就上樓打開電視,去浴室洗澡。
只是洗完就有點困了,倒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就成了五顏六色的一堆聲音,遠遠的熱鬧著,一會兒就迷糊了,待她醒來。四周萬籟俱寂,看看表,已經三點多了,電視還開著,她打著呵欠上去關電視,無意間看見市台上招聘廣告。
是一家叫狼圖騰的公司招助理和秘書,看看那個年薪真是誘人,好像還是跟考古什麼的有關系。
她找著包,拿手機把信息都錄了下來。然後下樓,進廚房,把紅棗去皮,核桃粳米各自打漿,熬了一鍋濃濃的核桃酥。裝罐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
沐瞳到了醫院和袁雪芳吃了早飯,等了一個小時後,沐雷的麻醉時段才過,睜眼就看見了她,就聲音微弱地說︰「你媽就是不擔事兒,把你嚇著了吧。」
「沒有,爸,我這麼大了,什麼事也不怕了,只要你好好的。」沐瞳給沐雷掖掖被角︰「我給你熬了核桃酥,這個很養人,我知道你最愛喝。」
沐瞳目光溫暖說︰「好。」
袁雪芳就從保溫筒里倒出一小碗濃湯,喂給丈夫喝,沐雷一邊喝一邊說︰「等我出院了,你就繼續回去讀書。」
沐瞳的眼角跳了跳,玩著手里的手機說︰「爸,你供我讀書已經供得差不多了。從高中開始,先在英國,後來到布魯塞爾,到現在的丹麥,我不想念書了。」
「可是你研究生還沒畢業。」沐雷望著女兒,欲言又止。
沐瞳故意調皮一笑說︰「爸,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子,我都二十五了,你都沒錢了,還那麼硬撐著。拿什麼供我,這可是經濟社會,空頭支票開不得。」
沐雷斂下目光說︰「你媽給你說了?」
「是啊,不像你,一點都不坦誠,我小時候數學考不及格,可是第一個給爸爸你看的,真不夠哥們兒。」沐瞳說。
這時候她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依舊是那單調的嘟嘟聲,她接起來往出走,接通了可是電話里一片靜寂,她喂了幾聲沒聲音,就自言自語的掛斷說︰「訊號真不好。」
電話在手,突然想起早上的廣告,就調出來撥通電話,對方是個愉悅的女聲,沐瞳正要講話,才發覺是他們公司自己制作的鈴聲廣告,她驚愕的听見這個公司有多少家紅木作坊、珠寶作坊、刺繡作坊、布匹作坊、瓷器作坊;然後參與的考古發掘和博覽會以及國外巡回鑒寶會、負責曾經贈送的外國使節和領導人的國寶贈品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