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手術室出來,夜雨琛看見程曉昱,在推出來的活動床上,覷著眼楮伸著手在找,就淺笑了一下,上去握住她的手。
她一下子安靜了,任由他握著。
一直到了病房,到了病床上,還握著。
夜雨琛喜歡這一份信賴,雖然他知道純粹是因為她眼楮未愈合,暫時看不清的原因。
但是還是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好像一個柔軟的羽毛,在輕撫他的心髒,溫軟、親切、撩人。
第一次沒帶听診器,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扎實而有力。
到了中午,吃飯時間。夜雨琛買來飯,對坐在床上的程曉昱說︰「張嘴。」
程曉昱覺得別扭,怎麼也不張嘴說︰「你把飯給我,我自己吃。」
夜雨琛也不和她爭,就把飯碗遞到她手里,扶著她的手找到勺子,程曉昱拿著勺子剜了一勺送到嘴里,就听見什麼東西撲落落掉在了床上。
旁邊夜雨琛笑著說︰「吃了一勺掉了半碗,你還是少麻煩我,讓我喂你。我還省的打掃。」
程曉昱覺得麻煩到他,不好意思,就把飯碗乖乖給他。
夜雨琛一勺勺喂她,她不再說什麼,就一口口吃著送到嘴邊的飯。
夜雨琛看著她乖順的樣子,心情特別好。
吃完,又把湯碗遞給她,她小心翼翼的喝完,捧著湯碗等他來接,生怕給他再惹下什麼麻煩,就像一個幼兒園的小女孩兒。
夜雨琛把一張紙巾放在她嘴上,程曉昱模到他的手,才拿住紙巾擦了嘴,然後也交到他的手里柔聲說︰「你去吃飯吧。」
夜雨琛看著她吃完飯紅潤的嘴巴說︰「好。」
忽然間,兩人覺得什麼不一樣了,都特別小心翼翼,不再大侃大說,時間走得慢了,周圍有了風景,需要流連。
下午的時候,程曉昱苦著臉尷尬的說︰「我要上廁所。」
夜雨琛就牽著她的手到了他的辦公室套間里,讓她上衛生間,他在外面看報紙等,程曉昱出來以後說︰「我要回我家,這要幾天才可以,真不方便。」
夜雨琛放下報紙說︰「特別尷尬吧,沒約會已經幫忙找衛生間了,頂頭的事沒做,收尾的事兒已經做了,我不在意,你又怕什麼。」
程曉昱的拳頭揮向他,被他攥住了。
醫生決定可以讓她出去見日光的那天,程曉昱一睜開眼就看見眼前的夜雨琛,他溫雅而和氣,態度卻不失堅定,有很深的雙眼皮,嘴角含笑,笑意有點邪魅。
程曉昱亮閃閃的眼楮看到他,怔了一會兒,這人真是帥的沒天理。
然後看著他專注看自己的眼神,臉一下子就紅了,一把推開他走回病房說︰「就看你礙眼。」
夜雨琛笑著說︰「看我礙眼就對了,總比無視好。」
程曉昱後悔自己這幾天特別反常,大概是因為被蒙上眼楮的緣故,夜雨琛來照顧她的時候,她放下前嫌和他說了很多事情。
怎麼一閉眼就覺得這個人好近,一睜眼就覺得好遠,他要比她有心機多了。
難道人看不見外界的時候,就會直觀自己的內心,和他話嘮了那麼多,實在是太過分了,她象被催眠了一樣說了很多可以模到她七寸的話。
人心大暴露啊,呵呵呵,以後可怎麼辦?裝死不理?故作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