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沒有關牢,一陣寒風卷著雪花吹入室內,燭光跟著顫了顫,骨女身上的腐朽之氣也顯得愈發濃重,連花香也掩蓋不住了。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她是鬼,沒有嗅覺,所以感覺不到自己身上這微妙的變化。
三年的陪伴,或許她自己都不知何時忘了初衷,她原本想看著他眾叛親離,孤獨死去,可結果……她明明是來復仇的,卻再一次陷入沉淪,她就是個十足的笨蛋。
直覺告訴她,這所有的一切,還未結束。
「鬼魂之所以存在于人世間,是因為執念,若沒了那份執念,我也就不復存在了。」骨女緩緩垂下雙眸,容顏依舊美麗如昨,只是蒼白得讓人心疼,「我恨你對我無情,卻也一直對你抱有期望,我也曾天真的想著,或許真的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我活過來,那樣我就可以繼續守著你,所以我找到了韻芝,就是我現在的肉身。」
「韻芝?」永安帝微微有些錯愕,「朕記得三年前,謝家被強盜拐去的獨女叫韻芝,可是她?」
骨女點頭︰「正是。」
「那她為何在朝堂之上向朕提議讓她父親隨軍出征?」永安帝蹙了下眉頭,不解道。
「一時沖動罷了,父女之間哪有解不開的仇怨呢?」骨女道,「她的脾性倒有些像我……在沒遇上她之前,我換了一個又一個的身體,那些女子都死在了我的手上,她們自私,虛偽,貪婪,虛榮,她們該死。可韻芝不一樣,不論有過怎樣痛苦的經歷,她骨子里還是那樣的善良,她的喜怒哀樂從不輕易表露出來,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這三年里,她與我一樣備受煎熬,我卻從來沒听她抱怨過一句,我……舍不得傷害這孩子。」
永安帝的目光鎖住骨女的面龐,眼底流光百轉,心道︰「你又何嘗不是?心軟是你最大的軟肋。」
「我的魂魄支撐不了多久了,所以我必須離開韻芝的身體,否則會害死她,皇上若還念舊情,就請答應阿嫻最後一個請求,幫我照顧好韻芝。」
「她是朕的貴妃,朕自然不會虧待她。」永安帝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沉默了片刻後道,「自身已行至窮途末路,竟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骨女愣了愣,在今日的談話里,總有種才認識眼前之人的錯覺。
永安帝的臉上帶著微醺的笑意,對骨女招手,示意她到自己對面坐下,漫不經心道︰「難得今日朕有興致,便講個故事與你听,可好?」
骨女沒有拒絕,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心中明白,他所謂的故事,一定不只是故事那麼簡單。
永安帝垂眸看著手中空空的酒杯,徐徐開口道︰「一匹狼,被一只體型與狼相似的獵犬喂養長大,于是他一直以為自己也是一條狗,有天模仿著獵犬的模樣,搖尾沖上前去獻媚討好他的主人,主人卻以為他要是攻擊自己,用棍敲斷了他的一條腿。」
「主人會害怕,一定是因為這只狼已經足夠凶猛,讓他有了威脅感。」骨女有些鄙夷地輕哼一聲,「哼,狼的主人是個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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