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山酒店。
盡管是在酷夏的中午,一日之間陽氣最盛的時候,傅青書卻要裹著棉被縮在床上,房間的冷氣早已關掉。
「哥,你到底怎麼了?」傅宛心憂心忡忡。
傅青書嘴唇哆嗦地說︰「冷,好冷……」
假面少女見他的情形,柔聲問道︰「青書哥哥,你昨晚是不是見過什麼人?」
「見過一個姑娘。」
「噢,她給你吃過什麼,或者,對你做了什麼沒有?」
傅青書心想,理論上,是他對潘婷做了什麼,但是少谷主年紀尚小,又是一個姑娘,他怎麼能夠對她說這種事?
傅青書支支吾吾,傅宛心早已看出一些端倪︰「你和那姑娘上床了是不是?」
傅青書沉默地點了點頭。
假面少女沉吟著說︰「我想,你可能中了妖毒。」
「妖毒?!」
「我能感覺到你身上的妖氣,你昨晚接觸的姑娘,一定不是人類。」
「啊?!」傅青書、傅宛心齊齊一驚。
「我可以用心丹,試著將你的妖毒逼出來。」
……
納蘭客棧。
蘇白剛從古城區醫院探望小野姬回來,夏日炎熱,使他一身充滿臭汗,急忙投入浴室洗了個澡。接著,看了時間,12點鐘,跑到酒店餐廳用餐,要了一份檳榔芋飯,兩個特色小菜,以及一碗紫菜肉嬿湯。
此刻,木河卻在他的對面坐下,他的手里拿著一只水晶高腳杯,杯里的酡紅液體透著一股鮮艷︰「蘇先生,听說小野小姐受傷了?」
或許因為納蘭若冰的原因,蘇白一直對木河抱有很大的成見,淡淡地說︰「河先生,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我是听若冰提起的。」
「噢,多謝關心,小野沒有大礙。」
說著,納蘭若冰走了過來,今天寶羅沒有做飯,她就只有來到酒店的餐廳用餐,看到蘇白和木河竟然坐在一起,她就微微有些詫異,但是立即她就有了一個很好的想法。
納蘭若冰將頭上綰起的發髻放了下來,烏黑濃密的秀發披落下來,宛如一幅磅礡的水墨畫,盡管她的身上穿著警察制服,但是仍舊無法掩蓋她的知性韻味。
木河看到她的身影緩緩進入視野,嘴角又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顯然,他很欣賞這個女人。但是納蘭若冰走到蘇白的身後,就將腳步停了下來,半俯著身,柔聲問道︰「蘇先生,我可以坐在你身邊嗎?」
蘇白見是納蘭若冰,自然抑制不住地欣喜,忙道︰「這是我的榮幸。」起身去為納蘭若冰拉開旁邊的酸木弧背鏤花靠椅。
「謝謝。」納蘭若冰撫了一下臀部的褲子,優雅地坐了下來。
蘇白立即叫來服務員,納蘭若冰望了蘇白一眼,指了一下他的檳榔芋飯,問道︰「芋飯好吃嗎?」
蘇白點頭︰「好吃,我很喜歡。」
納蘭若冰就像服務員要了一份檳榔芋飯,另外要了幾個小菜,不停地詢問蘇白的意見,看那意思,似乎是想和蘇白合在一起吃。
「咦,你坐在這里干嘛?」納蘭若冰像是剛剛發現木河似的,抬頭望他一眼。
「喝酒嘍!」木河舉了一下手里的紅酒。
「對不起,能不能請你移駕別的位置,我不希望閑雜人等打擾我們吃飯。」
「ok,我走。」木河聳了聳肩,一副無謂的模樣,繼而離開。
納蘭若冰心情郁悶到了極點,這家伙竟然一點都不吃醋,這讓她多少有些挫敗。
飯菜端了上來,納蘭若冰悶悶地吃,蘇白看得莫名其妙,問道︰「若冰,這些飯菜不合你的胃口嗎?」
納蘭若冰勉強一笑︰「沒有,我自家的飯菜,怎麼會不合胃口?」
頓了一頓,又道︰「對了,蘇先生,我們抓的內衣賊已經承認,他在小野小姐的房間裝了攝像頭,你們可以考慮起訴他。」
蘇白忙于尋找《青囊書》,無法分心去起訴王先生,說道︰「這件事等小野出院再說吧!」
「小野小姐的情況好轉一些了嗎?」
「嗯,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改天有空,我也去看看她。」
「有心了。」又問,「那個內衣賊有說為什麼在小野的房間偷裝攝像頭嗎?」因為蘇白一直懷疑那只攝像頭是沖著他來的,所以必須問個明白。
納蘭若冰不可思議地望著蘇白,心想,他不會連這都想不明白吧?說道︰「據我了解,王先生是見色起意,這段時間,類似王先生的情況很多,猥褻婦女的案件越來越多。」
蘇白立即想到最近的掃黃活動,以前男人有所需求的時候,花點小錢就能解決。但是如今失去這一途徑,有些壓抑不住的男人,身邊又無可以解決的異性,只能將罪惡的雙手伸向無辜的婦女。
這不是一個「存天理,滅人欲」的時代,吃人的禮教據說已被掃出歷史舞台。寧可餓死,不可失節,這是對聖人的準則,平常百姓沒有這樣的思想覺悟。一個人餓極了,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去偷,去搶。這就是普遍認為貧困地區犯罪率會比較高的原因,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的需求就不僅僅限于溫飽問題。子曰︰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性,如果餓極了,也同樣會引發各種社會問題。
但是,任何國家的政府都不管發媳婦。
……
藍山酒店。
假面少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以心丹的力量將傅青書體內的妖毒逼了出來。
假面少女滿頭大汗︰「這妖毒霸道得很,幸虧在你體內積壓不深,否則就連我的心丹也救不了你。」
傅青書心有余悸︰「少谷主,我……我真的遇到妖了?」
「八成是這樣的。」
「那……我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癥?」
「我已經把你體內的妖毒逼了出來,按理,你不會有事。」
傅青書松了口氣︰「謝謝少谷主救命之恩。」
傅宛心白他一眼︰「看你以後敢不敢胡搞?」
傅青書嘿嘿一笑,並不言語。
傅宛心又對假面少女說︰「少谷主,據說警方抓獲的內衣賊,已經招認是他在小野姬的房間裝了攝像頭。」
假面少女沉吟著說︰「這事當真有些奇怪,為什麼他要替咱們頂罪?」
傅青書不以為然︰「這樣不是挺好,警方就不會再懷疑到咱們頭上。」
假面少女搖了搖頭︰「只怕此事沒有那麼簡單。」
又問︰「青書哥哥,你昨晚遇到的姑娘住在何處,我要查她身份。」
「似乎是燈籠坊的胭脂胡同。」傅青書知道假面少女身為鬼谷傳人,有著常人沒有的本事,若她親自出手,必定能夠揭開潘婷的真正身份,為他出口惡氣。
……
在冷畫屏的指點下,潘婷已經尋到納蘭客棧。
蘇白現在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是絕對不可能放過他的。她的千年寒毒,必須要有至陽之體才能解決,而至陽之體只要**之後,就會失去原有的功效,變得與傅青書之流差不多。所以,她要在蘇白破處之前,盡快等到他的元陽,也就是未受陰氣沾染的陽性精元。
雖然,傅青書的精元也能對她的寒毒起到一絲化解作用,但畢竟杯水車薪,她的體內蘊集的可是千年寒毒。而且更為致命的事,與他**之時,她也會將寒毒度到對方體內,若是常人,三天之內必然喪命。她本不願多造殺孽,但是傅青書昨晚霸王硬上弓,對她太過無禮,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潘婷到了前台,冬兒給她做了登記,然後一個服務員領她去找房間。
步入天井,潘婷的腦袋就有一些眩暈,往前走了幾步,就見天井中央盛開的五色蓮花——五種天華!
潘婷幾乎喘不過氣,舉步維艱,但是要到她的房間,必須經過天井中央的五只荷花缸,炎熱的天氣,潘婷額頭冒出的汗水竟是冰涼涼的。
「小姐,你還好吧?」服務員見她臉色有異,關切地問,「是不是中暑了?」
潘婷搖了搖頭,跟在服務員的身後,雙腿不由自主地發抖。就在距離5m之處,五色蓮花忽地泛出青、白、紫、紅、黃五種光華,就如波圈一般蕩了出來。潘婷只覺五股強大的氣流撞到自己胸口,「啊」的一聲慘叫,身體摔了出去。
服務員看到五色蓮花發光,先是一陣驚訝,接著听到潘婷的慘叫,急忙轉身問道︰「小姐,你怎麼樣?」伸手去扶。
潘婷嘔出口血,把服務員嚇得面色慘白,急忙前去叫人。接著納蘭虹從後院奔了出來,潘婷迅速翻出圍牆。
納蘭虹急忙追了過去,也是翻出圍牆,潘婷疾速奔跑。
到了雨巷,納蘭虹手里炸開一道刺目的光芒,一枚閃電球打向潘婷後背,潘婷摔出10m來遠,過往的行人嚇得紛紛逃竄,大叫︰「殺人了,殺人了!」
潘婷的花布裙底掉出一條毛茸茸的雪白的尾巴,感覺自己修煉成人的幻象快被納蘭虹打破,現出原形。潘婷仍舊艱難地往前攀爬,納蘭虹的手里又聚起一只閃電球。
但是這只閃電球沒有打到潘婷身上,而是打向忽然出現的貓爵士身上。貓爵士手中的文明棍揮了一下,身前出現一道近乎透明的屏障,閃電球彈了出去。納蘭虹急忙避開,他很清楚自己閃電球的厲害,只听啪的一響,雨巷的牆壁被閃電球擊了一個大大的坑。
潘婷已經起身,蹣跚地扶著牆壁向外逃去,納蘭虹叫道︰「休想逃!」身體一縱而起,從貓爵士的頭頂有過。
貓爵士眼疾手快,一個反手抓住納蘭虹的左足,將他生生拖了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