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濠的新聞發面會一般都是由集團的公關部門來籌辦,由集團的新聞發言人負責發布信息,但這一次事關重大,歐陽菲都親自出席,自然影響會很大,澳城的各大媒體都會到場,我陪同歐陽菲一起出席,那也算是為我的身份正名了,雖然凌家兒媳婦這個頭餃我並不感興趣,但是凌雋的媳婦這個身份我還是需要認可的,不然我就一直被邊緣化,一直處于名不正言不順的尷尬處境。
所以我內心其實很看重這次新聞發布會,我要盛裝出席,不要求驚艷全場,至少不會讓凌雋丟臉,別讓外界認為我配不上凌雋。
雖然作了精心的準備,但面對那麼多的攝像機,我心里還是有些發慌,大場面不是沒見過,但這樣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會被抓拍的場面,確實是從來沒經歷過,而且眾所周知,記者們抓拍往往不會拍你好的一面,他們會拍你看起來最不堪的一面,你要是某個舉止不夠得體,第二天出現在媒體上的準是那張最不得體的照片。
面對記者們的攝像機和閃光燈,我真是有如履薄冰的感覺。生怕自己說錯話,這樣的場合,一句話也不能說錯。
走到我的位置上坐下,按之前的安排,今天因為說的是凌家的私事,所以集團的新聞官不出面,現場由我來主持和安排記者提問,而我自己本身又是當事人,也是被記者提問的對象,所以今天任務非常的重,我會是全場的焦點。
強裝鎮定,拿起了話筒,我不習慣像領導一樣坐在位置上對著話筒說話,我習慣手持一個活動的話筒,這樣我可以不那麼僵硬地保持一個姿勢說話,我可以通過姿勢調節讓自己更自然一些。
「歡迎各位媒體朋友到場今天的發布會,首先請凌家的大家長,我的大娘歐陽菲女士向大家說一下今天要發布的主要信息,然後我們會接受各位媒體朋友的提問。」我說。
歐陽菲氣場強大,掃了全場的記者一眼。
「今天我要說的事大家可能都已經猜到了,我要說的就是關于凌家二子凌堅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他之前在韓國吸*毒被抓,本來就對凌家的聲譽造成了不好的影響,在他母親的葬禮上,他竟然開槍傷人,幸虧凌雋的朋友拼死相護,才沒有釀成慘劇,大家肯定會認為這又是凌家爭權的內斗,為了正視听,我現在正式向大家宣布一件事,那就是凌堅本來就不是凌家的人,他是早年間凌家領養的孩子。」歐陽菲說。
現場有些騷動,這樣的新聞,當然還是很能吸引人的,恐怕沒有人會想到在澳城風光無限的凌家二少爺,竟然不是凌家親生的孩子。
歐陽菲舉了舉手中的文件,「這是當年相關的領養證明,凌堅在凌家這麼多年,我一直將他視為己出,從來沒有把他當外人看,我對他用心培養,讓他在美濠擔任重要職務,從來沒有把他當外人看待,正鐸失蹤多年,我也從未對他們母女有任何的排擠,但我的寬容卻沒能感動這只白眼狼,他現在竟然要殺凌家的人,我實在是忍無可忍,才把這個消息公布出來。」
現場的記者已經小聲議論起來,這消息太過勁爆,他們自然興奮。
「我知道有人會質疑這件事的真實性,會有人借題發揮說我這是排除異己,我歐陽菲在凌家當家多年,要排除他們,早就動手了,也不會等到現在,我今天說這些,並不是要求所有的人都相信我,我只是要告訴大家,以後如果凌堅打著凌家二少爺的名號在外面行事,後果由他自己負責,與凌家無關,凌家再沒有凌堅這麼一個成員。」歐陽菲說。
她確實氣場很強大,這樣的的場合,她還是那麼鎮定自若,這都是多年積累下來的經驗,我心里也不得不暗暗佩服,她能這麼多年不倒,確實有她的過人之處。
「至于我做了這個決定外界如何置評,我無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凌家自有凌家的規距,我能容忍凌堅這麼多年,我自認為已經做到仁至義盡,現在他要和凌家人作對,我作為凌家的大家長,絕不能容忍他損害凌家利益和美濠集團的利益,所以我才這樣決定,這是對凌家的人負責,也是對美濠集團所有的股東負責。」歐陽菲說。
歐陽菲的這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把她自己很好地塑造成了一個寬容慈祥的大家長形象,不知道內情的,還真會覺得她不容易。
「好了,我大概要表達的就是這些,秋荻是當事人,你也說一下那天葬禮上發生的事情,免得大家以訛傳訛。」歐陽菲看向我說。
她說了觀點,現在是需要我來提供證據了。
「那天是二娘下葬的日子,我們大家都很悲痛,後來凌堅忽然出現,他說二娘是被我先生害死的,當時賓客眾多,我先生說那些事我們回頭再向他解釋,但他直接就掏槍要打死我,幸虧我的一個朋友拼死相救,我才幸免于難,我的朋友一只手也被打殘了,現在還在醫院里治傷。」我說。
「齊小姐,你口里說的你先生,指的是四少爺凌雋嗎?」有記者搶著問。
「當然是他,我只有這麼一個先生,凌家也只有一個四少爺。」我說。
有人發出笑聲,氣氛稍顯緩和了一些,剛才的話題實在太過沉重,調節一下是有必要的。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之前雋少爺可是登報申明和你沒有關系,這又作何解釋呢,難道你們豪門的男女關系是昨天可以沒有,今天就忽然可以有了嗎?」一個記者尖銳地問。
「大家都知道情路艱難,我們每一個人的感情都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肯定會有這樣或那樣的波折,我和我先生之間確實是出過一些小的問題,但那只是一段小插曲,相信各位的感情生活也曾經出現過一些小小的插曲吧?如果各位的感情都是一帆風順的,那我無話可說,只有嫉妒你們了。」我笑著說。
又是一陣善意的笑聲。
「不過齊小姐年輕漂亮,確實和雋少爺很相配,我也祝福齊小姐和雋少爺能夠白頭偕老。那個記者竟然溫情地給了我一句祝福。
「謝謝你的祝福,不過今天的主題不是我和凌雋的感情,這些事有時間再和各位一起聊,我們還是回到二哥的事上來,這樣的事對凌家來說是一種不幸,我們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也得面對,我在這里也表個態,我們全家都支持大娘的決定,我們會一直擁護我們的大家長。」我說。
這話當然是力挺歐陽菲,但如果听的人足夠細心,應該能听得出這話里的另外一層含義,那就是這些事其實是歐陽菲的主意。我們只是支持她的決定而已。
「現在凌二少爺與凌家絕裂,那接下來美濠會不會出現很大的人事變動或調整,這樣會不會影響到廣大股民的利益,美濠近期已經風雨飄搖是非不斷,是不是意味著美濠將有新一輪的危機?是不是會引發投資者對美濠股票新一輪的拋售?」一個記者問。
歐陽菲看了看我,示意我來回答。
其實這個問題有些尖銳,以我的級別,來回答美濠的高層是否有人事變動的問題,著實是不合適的,我猜想歐陽菲之所以自己不回答,是因為她心里也沒底,她也不知道美濠會不會有大的人事變動,因為現在很多事都已經不在她的控制範圍。
由我來回答,就算是我的答案和以後發生事的不相符,她也不用承擔後果,因為話都是我說的。
沒辦法,我也只好硬著頭皮回答。
「你擔心的情況是不會發生,美濠集團是一個國際化的公司,內部臥虎藏龍人才濟濟,根本不會因為一個凌堅的離開而會有人才主面的危機,公司會一如往常地正常經營,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美濠前一陣是有了一些小麻煩,但都已經基本解決了,集團將在年後舉行全球股東大會,會選出新一任的ceo,自然會有新的氣象,美濠集團將會越來越好,股民不但可以不用拋售美濠的股票,還可以再買進一些,明年必然大賺。」我說。
歐陽菲看了我一眼,露出贊許的表情,顯然我的回答她還是相對滿意的。
「齊小姐好像對美濠很有信心,但事實上美濠集團現在的實際情況並不如你所說的那樣樂觀,听說你們在歐洲的項目進展不順利,資金鏈都出現了問題,所以才導致韓國的項目暫時停擺,齊小姐的自信雖然是好事,但盲目的自信只會誤導廣大的投資者,只會損害中小股東的利益。」一個記者開始發難。
這個記者看來是大有來頭,對美濠集團內部的事這麼清楚,恐怕是作了很多功課了。
「我的自信來源于對集團實力的清楚認知,並非是盲目的自信,更沒有要誤導眾多投資者的意思,任何的事物都有周期,經濟運行也一樣,都會有峰尖谷底,美濠有暫時的小麻煩非常的正常,正是有了這些小麻煩,才倒逼我們內部自我調整來適應市場競爭,我們一但調整完了以後,馬上又會煥發青春高歌前行,美濠的未來是好的,這一點,不用我來宣傳,廣大的聰明的投資者心里都有數。」我說。
這一次,歐陽菲竟然為我拍了拍掌表示鼓勵。能讓她對我認可,著實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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