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別的,就為他的太過于有心計。
身為一個商人,天性-中必須要具備一定的狐性,因為俗話說得好,無商不奸。
若是身為一個商人,不比一般的人多那麼一點點的狡詐和精明的話,他就成為不了一個成功的商人。
可若是這種精明和狐性-的東西過了頭的話,那就不是一種優點,而是一種陰險了,也是一種致命的缺陷了。
林弦錯就錯在他太過算計了,且有些東西他其實根本都用不著算計,只要多一點點真正的開誠布公的直言坦率,就能得到。
就好比他就說他對學做生意很有興趣,相信以中行求才若渴,又有心培養和照顧他故去大哥的遺孤的心情來看,定然不會讓林弦被排斥在林家生意之外的。
但是林弦他卻非要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費了這麼大的力氣,還自以為聰明的認為只有這麼做才是對的。
這就讓寧雨煙忍不住無言的很了。
罷了,罷了。
看在他那一番野心全撲在了對林家的繼承人選在意上,也看在就目前而言,似乎能在五年內,成為一個能獨當一面的好手的人,也只有林弦的份上,她便不去拆穿他這並不高明的以退為進之計了
既然他所做的一切斗不過是為了成為林家的繼承人的話,那她們也給他這麼一個機會,一個學習的機會。
希望在這學習的過程中,他的心性-能慢慢的被引導過來,不要再心懷這麼陰暗不光明的一面。
只要他當真出色的很,五年之後,若是中行當真放得下,這林家並非是不可能真的交到他手的。
寧雨煙在心中做好了她的決定。
但是她卻什麼也沒有說,而是把幽靜的目光看向了林中行。
把這個回答的決定權交給了他。
林中行也是到此時才知道,自己的這個看起來最不顯山露水的佷子,竟然其實是三個佷子中,最對做生意感興趣的一個。
也是最善于隱藏自己情緒的一個。
以往他只覺得這個孩子心里的心事不少,卻沒想到他隱藏的最大的心思竟然是這個。
說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的感觸卻沒有寧雨煙來得深,來得廣,因為他把林弦之所以會這般表里不一的隱藏自他真正想要的東西的根源,歸結到了他的庶出身份上。
需知,在東雲國,商賈之家本來就是要比一般人家都還要低上一等的,更何況林弦的身份,還是商賈之家的庶出之子,在社-會-地位上,自然就更要感覺比別的人更低人一等了。
所以若是但凡有什麼想要的,不敢直接開口說出來,而是只能用拐彎的方式,甚至更深的隱藏起來,如今看來,倒也並不是一件很奇怪的行為了。
更況若,林瓊花那人的性情,他也??他也是極清楚的,從來眼里不揉沙,這麼些年了,她明里暗里給雲愛柳母子多少氣受,他並非是完全不清楚的,只是他雖然身為一家之主,但是這已故兄長的正妻妾室之間的爭斗,卻實在不是他一個小叔子可以摻和進去說話的。
因此很多時候,他也一直只能睜只眼閉只眼,權當不曾知道。
所以如今看到二哥的兩個兒子,虞兒已經被他派去了涿州,這弦兒卻又生成了這副性子,林中行的心里多少是有幾分愧疚的。
因此同樣看穿了林弦這招是以進為退之計的他,對林弦卻沒有嘆息,有的只是幾分憐憫。
既然他本來就有志于從商,現在的自己,又正愁林家沒有出色的繼承人,便借著這次機會,看看這弦兒是不是真能成為一個合格而出色的商人。
「弦兒,你的要求,叔叔答應了。」
「叔叔——」
見寧雨煙和林中行久久的都沒有開口的林弦,本以為他們看破了他的目的和內心,正感覺有些不安的時候,便听到了林中行說出的這句話,當即就驚訝外帶驚喜的抬頭看向他們。
看到的正是林中行和寧雨煙同樣含著微笑的臉龐,一時間,他的內心忍不住有些顫動了一下,為他的欺騙了林中行他們,而感覺了幾分愧疚。
只是那樣的愧疚不過是一閃而過的閃電一般,瞬間便又消失了。
于是,林弦的笑容越發的看著真誠實在了起來,而他的心,其實也越發的變得冷硬和無情了幾分。
「不用驚訝,既然你有這樣的志氣,叔叔也很高興,你們都不愧是我們林家的子孫,我們的確沒必要靠別人的庇蔭來得到所謂的榮華富貴,不過弦兒,你為了別人看你的眼光,就此放棄了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你不覺得可惜嗎?」
「可惜是肯定有的,只是人生有失必有得,便當這是林弦人生道路上的一次挫折吧!」
林弦說的很誠懇。
林中行對他的態度也明顯很滿意。
「那好,既然你這麼決定了,那從明天開始,你和林風便直接到小書房里來吧,我和煙兒每天都在小書房辦公,你們過來這邊,也方便煙兒教授你們。」
「是,叔叔!」這一次,林弦和林風同聲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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