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相信區區林家的財富就只有這幾個盒子里的這點,他嚴重的懷疑林中行私吞了更多的財富不曾拿出來。
畢竟,整個林家在他的手中掌握了二十多年,林家到底有多少錢,除了林中行他自己,又有誰說得清呢?
現在他以為拿出這些錢就能把他們都打了?
林中行想得美!
好在寧雨煙在他手里,所以他倒也不懼林中行不妥協,因此為了更順利的進行接下里的事情,他勢必是一定要留在林家的。
但是看到自家娘-親的和秦秋葉的態度之後,林弦也陡然間意識到,在開始奪權之前,應該先把她們遣走,等大勢定了之後,再把她們給接回來。
而同樣需要被遣走的自然還有林風這個一樣礙事的林家子孫,若是只剩下他一個了,對著林中行也就好伸展手腳了。
「林弦,你和二嬸還有我娘-一起走才對,我留下來,好歹我有武功,能夠自保,你一介書生,叔叔既然說的那般嚴重,這翡翠城顯然是不安全了,你們都走了,我們才好沒有後顧之憂!」
「大堂哥所言差矣,正是因為我也沒有武功傍身,攜帶著這巨大的財富,才會不安全,娘親和伯娘都是女流,一路之上,若是沒有一個精通武功的高手在旁相護,如何能行?」
「便是沒有人知道我們是林家的人,但倘若遇上個土匪打劫之類的也很是危險了,偏偏為了不引人注意,我們又雇請不得保鏢護衛,大堂哥你若不親自護送,這如何能安心?」
「好在此去江南,若是日夜兼程,星夜趕路的話,來回有二十天也足矣,大堂哥,就算弦拜托你,請你務必把我娘-和伯娘兩人親自安頓到江南去,家里有我和叔叔在,左右撐個二十天總是能夠的,大堂哥你一等安頓好娘親和伯娘之後,立即快馬趕回,到時我們兄弟和叔叔再共同對付那些陷害我們林家的人,豈不更妥當?」
「風兒,弦兒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不如——」
「不行,娘,無論如何,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翡翠城,我要留在這里,親自去救雨煙回來,再說叔叔如今的情況,你們也都看出不對頭了,光靠二弟一個人是肯定是忙不過來的,我作為林家的子孫,過去的二十多年也委實太不肖了,現在,也該是我為林家,為叔叔,為你們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這樣吧,我去找展先生,看看他和迎風先生有江湖中的知己好友,以委以照顧和護送你們的責任,至于銀錢之類的東西,你們也不要貼身藏著,我讓我們自家的鏢局暗中相送到江南去,一來以躲避別人的耳目,二來也好過你們一路挾帶的風險,如此好?」
雲愛柳和秦秋葉見他考慮的都這般周?般周詳了,還能提出什麼異議?當即就點了點頭,「唯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
「那既然娘親和嬸嬸都同意,那我這就去找展先生他們商量。」
展夕說完,就快速的離開了秦秋葉住的地方。
林弦眼見沒能把林風調走,雖然覺得有些扼腕不悅,不過總算先把自己的母親給安頓好了,也算了了一樁後顧之憂。
便也不再吭聲,前腳看到林風離開,後腳他也立即道,「娘,反正晚上就要離開,為了以防走漏消息讓人知道了,你就不要回去收拾東西了,就在伯娘這里等待天黑吧!」
「反正吃穿一類的物什,到了江南,一樣以托人采買的,你們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平日如何,現在依舊如何,只等晚上天一黑,我們便送你們走!」
「好,這個我們明白,你也不要在這里待著了,免得招人懷疑,去老爺那邊候著吧,看看有什麼以幫忙的。
「是,娘!」
林弦正愁沒有好借口離開,一听這話,當即就不再遲疑的轉身離開了。
畢竟從那天開始,他也有三天不曾去看看那被他囚禁起來的寧雨煙了,不知道吃了藥之後,她的眼楮如何了,後腦勺內的淤血不知是否已經散去,若是散去了,眼楮當是有些能看到了。
若是沒散去,那她的眼楮復明的希望就有點危險了。
林弦想著他自己的心事,腳步則非常匆匆的往他從前住的房間走去。
走進房間,吩咐任何人不準來打擾之後,他就立時翻開了床板,在那下面,赫然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左右屏息的听了听,確定房間周圍沒人之後,林弦才快速的進入黑洞之內,同時把床板給重新合攏。
這個密道他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苦心營造了七年,才有今日之成果,當日他也是通過這個密道,才能給他自己創造不在場的證明的。
通道的出口在與林家府邸只隔一條街的一個普通民宅的房間里。
林弦只用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從那民宅的後門走了出去,那時,他已經換過了他身上的衣裳,以一副毫不起眼的模樣,步行了半條巷子,就進了另一處民宅。
寧雨煙如今就被關在這宅子下面的偌大密室中。
而這個密室,正是當初他師父教他武功和用藥用毒的地方,這麼幾年一直是荒廢著,若非要綁架和安置寧雨煙,他還想不到這個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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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雨煙已經分不清她在這里多長時間了。
這里送飯給她吃的人,並不是按照一日三餐給她送的,而是似乎顧慮到她是個孕婦,容易感到饑餓,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些東西來給她吃。
有時是點心,有時是燕窩粥,也有米飯,和味道不錯的菜肴,若非是她確定她已經被綁架了,她幾乎會認為她是來度假的。
幾曾見過一個人質,吃得這般好的?
幾乎不比她在林家時吃的差,這些更讓寧雨煙覺得那個綁了她的人實在是很異常。
他難不成真的想要這一輩子都這麼囚著她?
而且除了頭幾天,她還能知道那個人來看她之外,這幾天,她就只吃得到飯,根本見不到那個綁了她的人了。
而那個送飯的人,不知道是啞巴,還是被勒令不許與她講話,這些天,無論她怎麼開口引那人說話,他也不說,只是在她剛吃完飯後,就準確的進來把她的碗筷收走。
那動作精確的讓寧雨煙都忍不住懷疑那人難道有透視眼不成,這麼黑的房間,每次模黑進來送飯,又每次模黑把碗筷收走,簡直比機器人還要機器人!
門口似乎又傳來腳步聲了,寧雨煙一听到這腳步聲,頓時就忍不住快速的坐起了身子。
因為她听出這腳步聲,並不是屬于送飯的那個人的。
那麼會到這里的來的,就除了那個綁了她的人之外,不會有別的人了。
他這次來想干什麼,是終于和中行談好了條件,還是另有什麼目的?
林弦推開門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一臉防備姿勢的正看著他的寧雨煙,若非是看到她那完全沒有中心點的眼珠的話,他幾乎都要以為她已經看見了。
快速的來到她床邊坐下,一把握住她的手,寧雨煙想要縮回去,就听他低啞著聲音問,「還是覺得手腳麻嗎?」
寧雨煙愣了一下,才點頭,「嗯,你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讓我這樣?」
林弦听了她這話,卻忍不住心沉到了底,他倒是希望是他在她身上動了手腳,那樣的話,起碼他以解除。
如今這情況,寧雨煙的這雙明眸怕是——
「我沒有在你身上動手腳,帶你回來的時候,能不小心讓你的後腦勺撞到了什麼東西,造成你腦袋里有了淤血,所以你會覺得你的左手和左腳有些麻!」
「然後呢——」
寧雨煙並不是真正古代的靈魂,所以她不會單純的以為這個綁架她的人說這話,就是為了告訴她,他把她撞了一下。
他肯定有更嚴重的下文沒說。
「你的眼楮能以後都會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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