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這是何苦啊!」
展夕和迎風眼睜睜的看著秋月剛喂進去的那碗藥,在林中行的劇烈咳嗽中,又半分不少的全部被吐了出來。
饒是他們兩個硬漢,看著他在短短時日內消瘦到如此情況,也不由紅了眼眶。
「展夕,迎風,把風兒叫進來,我有事情要吩咐!」
林中行卻猶自想要堅強的笑一下,惜那過于蒼白的臉色,使得他的笑容總有幾分讓人看了是在交代後事的模樣。
林風本來就是守在門外的,此刻听到林中行要見他,頓時就走了進來。
這短短幾天之內,他也瘦了很多。
但是神情卻也更加穩重和堅毅了很多,似乎通過這一次的事情,也成長了不少。
此刻看到本來風神俊秀的叔叔,短短這大半個月內,連鬢角都出現白了,知他憂心有多甚了。
不由微微地蹲子,「叔叔,您別憂慮太過的,暮,嬸嬸她吉人自有天相,是不會有事的,興許綁匪只是正好換了地方關押嬸嬸,您若是現在就先垮了,嬸嬸她還指望誰去營救?」
林中行听了他這話,嘴角邊又是一笑
只是這一次的笑卻苦澀的意味增多,「風兒,你,你就不要安慰我了,你一直喜歡煙兒,雖然明知他成了你的嬸嬸,但你卻從來不曾親口叫過她一聲,如,如今,你竟然都改口叫她嬸嬸了,若非你心中也認定了她怕是凶多吉少了,你哪里會這般的安慰于我?」
「風兒,富貴有命,生死在天,我從前縱是千般不信,萬般不信,此刻也不由得我不認命了,我只恨待煙兒不夠好,讓她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累,如今,更是連累的她——」
說到此處,林中行的眼中甚至都有血淚涌出了。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你也當知道了,這林家以後便要托付給你了,咳……咳咳……」
「叔叔,您別急,您慢慢來!」
「那院中關著的人是陸紫嫣,永成的娘親,只是她害我們林家甚深,這麼多年,我總是恨恨不忘當年,覺得一死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憤,這才一念之差的把她囚禁折磨多年,不曾想這番,這個秘密落進了有心人的眼里,反成了要挾我的把柄
「我悔不當初不曾早一些把各種緣由與煙兒詳說一番,結果等到我想要說的時候,卻已經是騎虎難下,被人威脅的當口了,煙兒秉性-溫柔,卻也心性-剛強,在那等情況下,若是讓她知曉了陸紫嫣之事,她怕是不能原諒我。」
「我便想著先把這事給瞞住,處理好了,回頭再與她負荊請罪,哪曾想,就這一個錯誤的決定,竟然使得我與她再不能相見——風兒,我心中之悔,如何是言語能夠形容的出來的?」
說到此處,又是?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秋月的眼淚撲朔撲朔的直往下掉,「老爺,您別說了,您別說了!」
「叔叔——」
林風也驚聲地喊了一聲。
因為他又看到了那鮮紅的血,從林中行的唇瓣處溢了出來,顯然他又在咳血了。
林中行無言地揮了揮手,似乎在用力的吸氣。
「風兒莫急,秋月,你,你也莫哭,沒有找回煙兒之前,我,我如何甘願就此死去?便是要死,我也是要死在煙兒面前,要求得她一聲原諒才能放心的死去的。」
「只,只是病來如山倒,身體卻似乎由不得我,今天我越覺得精神有些不濟了,真怕我等不到找回煙兒的下落,就先她一步走了,所,所以,咳咳——咳——風兒,一些事情我要先做一下交代!」
「叔叔,您說!」
林風也知道若是再找不回寧雨煙,以林中行這般如今吃什麼藥就咳吐出來的架勢,加上這主要是急火攻心,心病為主的病癥,弄不好,還真的不用幾日,林中行就會撒手離去了。
而如今林家的情勢又十分的嚴峻。
自從三日前,叔叔和他帶著人趕到了那個秘密的囚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人去室空的情形,而若單單是如此也就罷了,偏偏地上床上都留下了雨煙身上的碎衣碎裙,加上枕頭上的血。
這情景別說林中行看的承受不住,就是他這個練武之人,當時也差點沒一個趔趄,頭腦黑。
顯然雨煙就算性命無礙,但是在身體上,顯然也肯定已經遭受了粗-暴-的-侵-犯。
他知道無論如何,叔叔和他都不是那種會因為雨煙失了貞潔,就對其棄若敝履的人,他們只希望她還好好的活著。
然而他們卻更擔心她的反應,因為了解雨煙的秉性外柔內剛,在遭受這般的侵-犯-之後,若是她想不開,十有**是會尋短見的。
林中行怕的便是這樣的情景,因此在看到那樣的現場之後,當場就吐了血,回來就意態蕭索,一病不起了。
不但每日里藥石難進,便是粒米也不願多吃,眼巴巴好不容易看他吃上了兩口,不出一盞茶必然便被吐了個干淨。
這般下去,不用大夫來診斷,他也知道是林中行自己在作-賤-自己的身體,他是憂思和自責過度,又料定雨煙存活的能性-不大了,所以便自己先一步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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