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俠如夢 十三 路上再見瀟灑情郎,林中巧遇耄耋長者

作者 ︰ 方乾

話說,陸驚雨剛出了昆侖山,正走在一條小道上。忽然,見一女子,騎馬揚鞭,從身旁飛奔而過。

就在兩人擦肩而過時,四目相對。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一般。那美眸,如此清澈;那身姿,颯爽飄逸;那長發,含情脈脈。

「喂!喂!喂!」

「啊?!」那女子連叫三聲,陸驚雨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這騎馬的女子的正是唐婉秋,偷偷溜出來之後,快馬加鞭趕往惡魔嶺。就在剛才,發現他和自己的夢中情郎長得極為相似,于是便折了回來,說不定真是本人呢?

唐婉秋嗔怒道︰「喂!喊你半天,怎麼不理人呢?」

「哦!不好意思啊,姑娘!」

「我問你,你是惡魔嶺的人麼?」

陸驚雨疑惑的看著她,「你問這個干什麼?」

「問你,你就說嘛?」

「是!我是惡魔嶺的。姑娘,不會是去惡魔嶺吧?」陸驚雨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以為她是要去惡魔嶺入伙。

「是啊!」唐婉秋見他既然承認了,那他*不離十,就是那天的人了。

陸驚雨不解道︰「呃?你一個姑娘家,而且長這麼漂亮,怎麼也?」

唐婉秋听他這話,以為是在夸自己。從沒有人當面這麼說自己,還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兒,不禁臉上一陣羞紅。不過,想到姑姑說過,滿口甜言蜜語的男子都是些**浪子。他,不會也一樣吧?不能被他給迷住了。立刻又變得嚴肅起來,「喂!你叫什麼名字?」

陸驚雨︰「我?為什麼告訴你?」

唐婉秋嚴厲道︰「哪那麼多為什麼。我問你,你就得說!」

陸驚雨心想,這女子看上去挺漂亮的,卻這麼霸道,難怪要去惡魔嶺,肯定也是個惡人了。還是不惹她的好,說道︰「我叫陸驚雨。我有事在身,先行一步。姑娘請便。」

「站住,你去哪?」

陸驚雨剛要走,卻被她給攔下,不禁有些懊惱,「我去哪跟你有什麼關系?」

唐婉秋狡辯道︰「當然有關系,誰讓我踫上你了。既然咱倆這麼有緣,不如咱們結伴同行吧?」

這叫什麼事兒?陸驚雨詫異的望著她,「我又不認識你,干嘛跟你同行?」

唐婉秋笑道︰「以前不認識,現在認識也不晚啊。我就邱婉棠,你就叫我婉棠吧!」

陸驚雨不想和她廢話,自顧的走著。

唐婉秋連忙追上來,「你不說話,就算是答應了哦!」

陸驚雨也不理她,腳下步伐加快,想要將她甩開。

唐婉秋見狀,一個翻身上馬,「駕!」

兩條腿的怎麼跑得過四條腿的呢。陸驚雨開始用輕功跑的挺快,可畢竟沒有馬的耐力。不多時,便停下來,坐到路邊休息。

唐婉秋在馬上笑著看著他,心想,他這麼傻,怎麼看也不像姑姑說的**浪子。她輕輕地走到陸驚雨身邊,也坐在那休息。

陸驚雨有些生氣道︰「你不是去惡魔嶺嗎?老跟著我干嘛?」

「我去惡魔嶺就是為了找你啊,現在你在這兒了,當然就不用去了。嘿嘿!」

「找我?我又不認識你。」陸驚雨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唐婉秋不耐煩道︰「哎呀!我不是說過了嗎,以前不認識,現在不就認識了!」

陸驚雨︰「現在也不認識。」

「那你說,我叫什麼名字?」

「邱婉棠!」怎知,陸驚雨月兌口而出。

「哈!還說不認識,那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唐婉秋對著他露出邪惡的笑容。

陸驚雨干脆拍了自己一嘴巴,心道,這女子太厲害了,怕是邵叔叔他們說的「母老虎」了,還是趁早擺月兌她。

唐婉秋見他又在發呆,不知道想些什麼,「喂!你想什麼呢?」

陸驚雨︰「沒什麼!你別跟著我了,要不然,我生氣了!」

唐婉秋笑嘻嘻的,「你也會生氣嗎?那我就跟著你,看看你生氣時候的樣子。」

「你!真是不可理喻!」陸驚雨直接起身離去。想著到了人多的地方,再將她甩開。

唐婉秋覺得他那傻傻的樣子很是好玩,一路跟著,還時不時的戲弄他一番。

不多時,來到了一個小鎮,陸驚雨便趁著唐婉秋看熱鬧的時候,幾個閃身不見了蹤影。

唐婉秋發覺他不見了,心頭「咯 」一震,他居然把自己給甩掉了。

「啪!」唐婉秋頓時惱羞成怒,揮起馬鞭,將路旁的小攤給抽翻,大聲喊道,「陸驚雨,你個無賴,你竟敢甩我!快給我出來!」

唐婉秋邊喊邊砸。可憐了路邊的小販,全都躲得遠遠的,貨物灑落一地。

喊了幾聲,也不見人出來。唐婉秋知道他肯定就在附近,還沒走遠,于是狠狠道︰「陸驚雨,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殺人了啊!我要殺光這個鎮上的人,然後就說是你干的!」

她這一喊,先把鎮上的人給嚇的不輕,哪還敢看熱鬧,慌慌張張,四散而逃。

陸驚雨躲在一處牆角,听到她的話,只怕她真得會這麼做。于是,便站了出來,「好了!你別喊了,怕了你了。」

唐婉秋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看到他又出現在自己面前,心里一陣委屈,鼻子一陣酸楚,緊接著,眼淚就留了下來。

看到她流淚,那委屈的眼神,是那麼的熟悉!陸驚雨正想得出神,被唐婉秋上前緊緊地抱住。

「嗚嗚!」唐婉秋邊哭,還委屈的用拳頭捶打他。

陸驚雨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像安慰蘇筱筱那樣,輕聲道︰「好了!我不走了,你別哭了。」

唐婉秋也不知是傷心還是享受,抱著他半天不放。

路上行人看到這兒,便猜想,剛才只不過是小情侶的一場鬧劇罷了。很多人在一旁指指點點︰男的想甩女的,女的不願意,男的不忍心,最後又在一起了••••••

透過眼淚,陸驚雨知道她不惡,只是有些胡鬧,便答應和她一路同行。兩人漫無目的的走了幾日,陸驚雨想到筱筱之前說過,要是他敢找別的女孩子,就死給他看。盡管自己和唐婉秋沒什麼,可筱筱那麼敏感,難保她不會誤會。還得想辦法讓她離開。

「婉棠!你看,你都出來這麼久了。你家人肯定非常擔心你,不如我送你回家吧!」陸驚雨也只能想到這麼個辦法了。卻不知萬一她真要是讓自己去送,那該咋辦?

唐婉秋听他說要送自己回家,心里美滋滋的。而她現在確實也有些想念哥哥了,「嗯!我跟哥哥一起出來的,那天給他留了個紙條就偷偷溜出來了。」

陸驚雨︰「那你趕緊去找他啊!他肯定非常擔心你。」

唐婉秋直直的看著他,問道︰「我要是走了,你會不會擔心我啊?」

「我~」陸驚雨看著她的眼楮,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要說不擔心,可通過這幾日的接觸,他發現,她還是挺招人喜歡的;要說擔心,自己已經許諾了筱筱,又怎能對別的女孩子示好呢?

唐婉秋只道是他不好意思說出口,頷首弄衣,輕聲道︰「我要是走了,你要每天想著我哦!」

又說道︰「我要是想你了,就去惡魔嶺找你!」

「別,我又不一定在那。」陸驚雨可不想讓那些叔叔們看到她,到時候引起誤會,還不讓他們給羞死。

唐婉秋笑道︰「沒事兒,你要是不在,我就在那等著。你一個嶺主,總不能一直不回去吧?」

「呃?你怎麼知道我是嶺主?」陸驚雨不記得自己說過。

唐婉秋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嘿嘿!不告訴你。我先走了,記得想我哦!」

說完,唐婉秋也不要他回答,只上前抱了他一下。然後便羞的騎上馬背,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驚雨看著她逐漸遠去,望著那背影,不知如何是好!唉!還是去找筱筱吧,就是不知道她還在不在華山,都怪自己忘記問她家住哪了。先去那兒看看再說。

上次來時,整個華山都被冰雪覆蓋,白茫茫一片。此刻,已然褪去冬裝,露出本來面目,枯松怪石,姿態萬千;懸崖絕壁,刀削斧劈;重巒疊嶂,綿綿不絕。東風一吹,楊花柳絮,紛紛擾擾;桃雨梨雪,飄飄灑灑。

遙望山中景,不覺心已醉。恍惚間,悄然出現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白衣飄飄,氣度非凡,宛若天人。

老者來到陸驚雨面前,笑道︰「少俠,好雅致!」

「呵呵!」陸驚雨干笑兩聲,「不知前輩在此,失禮了!」

老者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問道︰「少俠修煉的可是太上忘情神功?」

「您,您怎麼知道的?」陸驚雨大驚,這太上忘情是師父所傳,而且要自己嚴格保密,甚至連邵萬兩那幾個叔叔都不讓告訴。他,怎麼會知道的?

那老者笑道︰「呵呵!不必大驚小怪,我知道這是你跟你師父學得。不過,你可知道,這太上忘情正是我教給你師父的?」

「啊?」陸驚雨一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老者又說道︰「你師父的眼光還不錯。不過,光有這心法還是有些欠缺。我這有一套無上劍法,配合太上忘情神功,威力非凡。你,可願學?」

「天下會有這等好事兒?」陸驚雨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亂說,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呵呵!當然不會。我教你這套劍法,作為條件,你要幫我殺了你師父。」

「讓我去殺師父?你是不是瘋了?」陸驚雨一听,頓時生氣了。

老者︰「我當然沒瘋。我傳你師父太上忘情,沒想到他居然成了惡魔頭領。你殺了他,也算是替天下武林除害了。」

「隨便你怎麼說。你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是不會殺我師父的。」陸驚雨堅決道。

老者微眯著眼楮,「很好!你師父收了個好徒弟。我教你這套劍法,但你一定要堅持自己的本性。」

說著,那老者手中兀自出現一柄三尺長劍,清瑩透亮,薄如蟬翼,吹彈可斷。接著,他便開始舞起來。邊舞劍,嘴里還念叨著︰「易有太極,太極為一;是生兩儀,陰陽分立;兩儀生四象,四象可妙玄;四象生八卦,八卦而轉輪。」

老者念到這,劍法陡然變幻,「然,八卦不過陰陽,四象不過二物,太極動生陰陽,天地不過一陰一陽。如是,一輪回!」

倒像是將之前的招式重新演示一遍,卻又有所不同。

「此劍法名為《太極玄清劍》,劍訣雖只寥寥幾字,但已是道法精髓,包羅萬象,希望你用心體會。世間難得盡善盡美,但求問心無愧!劍法亦然,須用心去悟!」

陸驚雨久立在林中,而那老者已經不見了蹤影。腦海里還在不斷閃現著他的身影,還有那劍訣。

忽一陣風吹過,驚醒林中人。陸驚雨情不自禁的用寒玉劍比劃著,只覺那劍法仿佛經過千錘百煉般烙在了腦海中,信手拈來,游刃有余。

半響,陸驚雨停了下來,感覺那劍法循環往復,愈是往後,雖說消耗增加,但威力愈是強悍,當真玄妙無比。想不到世上還有如此精妙絕倫的劍法。

「唉!」他忽然大叫一聲,拍了一下頭,光想著劍法了,怎麼把正事兒給忘了。趁著天還沒黑,趕緊加快腳步來到三清觀。

上次冒冒失失闖了進去,這回多上幾柱香,算作是補償吧。剛上完香,穿過三清殿,玉虛道長便迎面走來。

玉虛道長微笑道︰「少俠別來無恙?」

陸驚雨同樣報以微笑,「多謝道長,想不到您還認得我!」

玉虛道長︰「呵呵!當然認得!」

陸驚雨忙問道︰「請問道長,蘇筱筱她還在觀中麼?哦,就是上次我抱來的那位身體非常柔弱的姑娘。」

玉虛道長︰「她?應該很好。」

陸驚雨疑惑道︰「她不在了?」

玉虛道長︰「嗯!前些日子,她的家人把她接了回去。」

「她的家人?」陸驚雨自言自語道,「她不是害怕回家的麼?不過,回家了也好。」

玉虛道長問道︰「少俠可否告知修煉的什麼道家心法?」

陸驚雨知道他上次就想問的,沒想到現在還記著,無奈答道︰「回道長,這個實在是不能說。」

玉虛道長知道他不會說,又問道︰「你,去年臘月二十,可是去了衡山?」

陸驚雨一听,大驚失色。他是怎麼知道的?連日期都說的這麼準。躲躲閃閃,謊稱道︰「沒,沒有。我只是家中有事,回家去了。」

玉虛道長時刻注意著他的表情變化,知道他在說謊,轉而笑道︰「呵呵!嶺主大人,這又有什麼好瞞的呢?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是個大魔頭。」

大魔頭?陸驚雨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稱呼自己。既然他都知道了,也沒什麼隱瞞的了,「魔頭又怎麼了?在惡魔嶺的人,就都是魔頭?身在名門正派的,就都是好人?」

玉虛道長︰「雖不盡然,但你身為惡魔嶺嶺主,難道還算是普通惡人麼?還是說,你學了道家心法,就算是得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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