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聊起來便沒了睡意,開始時說的都是和蘇筱筱有關的事,後來又談論起其他的一些事,直到很晚。蘇泰對陸驚雨的態度,之前是嫌隙變為默許,這次已然是贊許有加。認為他年少有為,性情溫順,關鍵是對小妹十分喜愛,方才能夠贏得蘇泰對他的信任,也願意小妹同他在一起。
他們兩個雖然睡得很晚,不過第二天還是早早醒來。林中露水大,身上衣物都濕透了,頭發就像剛洗過的一般。
只是,環顧一周,卻不見方倩影的蹤影。
陸驚雨慌忙起身,向著霧氣昭昭的竹林深處望去,難道她撇下兩人獨自一人進去了?
蘇泰也站起起身,面露驚慌。他知道,方倩影雖說平時說一不二,可為了親人,又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實在是讓人難以捉模。
就在這時,林中傳來一陣聲響,兩人頓時警覺起來。
卻見方倩影提著些野物從竹林里輕巧的走了出來。見到二人慌慌張張的神色,方倩影知道他們肯定以為自己單獨進去了。于是,笑著說道︰「呵呵!都醒了啊!我還以為你們會睡到晌午呢。」
陸驚雨這才安慰了一下,還好她沒有自己去。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哎呀!」看著僅僅冒著點點煙霧的篝火,方倩影不禁驚叫一聲。「這火滅了啊!早上又潮濕的要命,根本生不起火,可怎麼辦?」
「呃?」陸驚雨和蘇泰兩人也意識到這點。是啊,沒法生火,難道要生吃不成?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這時,遠處村子里傳來公雞的鳴叫聲。一個比一個洪亮,此起彼伏,倒像是在「斗雞」。
陸驚雨笑道︰「不如去村子里借點火?」
方倩影望向小村,村子被霧氣籠罩,朦朦朧朧,其中又摻雜著些炊煙,或濃或淡。「好吧!咱們一起去,順便多要些鹽巴,還不知道要在這林中宿幾天呢!」說著,不禁望向密林深處,眼神中透露著無盡的擔憂。
陸驚雨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道她比自己有分寸,無需多言。
三人又來到村中,向著一戶冒著炊煙的人家走去。主人家還算友善,借他們鍋灶。三人飽餐一頓,又向這戶人家買了些鹽巴,以便日後食用。隨後,再次返回北竹林。此時,天已放亮,不過露水還是很大,林中無風,霧氣也一時難以散去。
「走吧!」蘇泰說著,第一個走進竹林。
兩姐弟緊跟著進入林中。他們都知道,花老太來這幾天還沒出去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早點找到她們,或許還能幫得上。
竹林很密,地上枯枝敗葉鋪了一層又一層,加上是在早晨,一腳下去都能踩出水來。
竹子都是一樣的,深入之後,不覺有些轉向。這時候,只能靠經驗,而直覺是最容易讓人迷失方向的。蘇泰一直向前走,幾乎沒有停滯,顯然經驗十分豐富。
陸驚雨和方倩影緊隨其後,同時保持高度警覺,以便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狀況。
又走了一段時間,已經深入其中。繼續向前,到了正午時分,只見竹子驟然減少,被粗壯的參天大樹所替代。陸驚雨不禁向林中忘了一眼,比這竹林更加幽暗、陰森。
陽光直射,能夠透過枝葉照到地面的,斑斑點點,十分有限。這也使得樹林更加涼爽。
正走著,突然間,走在中間的方倩影停了下來。陸驚雨在她後面,見她停下,馬上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不禁警惕的望向四周。
「我好像聞到了!」方倩影說道。
走在前面的蘇泰听到她的話,也折了回來,問道︰「確定是你師父?」
「嗯!不會錯的。」方倩影肯定道。
陸驚雨努力嗅了下,空氣中確實有股淡淡的幽香,若不仔細去聞,很難察覺的到。
蘇泰見她如此確定,也便的興奮起來。說道︰「那好,你在前面帶路。都警惕些,她們那些人的感知非常敏銳,這又是在對方地盤,一定不能被發現了。」
「嗯!」方倩影對師父的香味最熟悉,走在前面,借著香氣的指引,希望能夠尋到她和秋月。
方倩影盡管心急,不過還是非常小心。他們之前是一直向北走,不過這香氣似乎偏向了東北方向。繼續前行,樹林越來越茂密,地上陽光的斑點也變得少見了。
不多時,幽深茂密的樹林中豁然出現一處高高的院牆。灰色牆面,滿布青苔,古樸而又大氣,在這密林之中隱匿之極。若不是親見,誰又能相信人跡罕至的密林之中會隱藏著如此神秘的宅院呢?
方倩影馬上示意三人躲到樹後,輕聲道︰「這里的香氣很濃,應該就是前面了。」
陸驚雨又努力嗅了下,香氣是濃了些,不過還是要刻意去聞才能感覺出來。
方倩影和陸驚雨都望向蘇泰,听他安排。他最年長,經驗也多,自然由他拿主意。
蘇泰望著露出的那片院牆,面色凝重,也不知這院子有多大,里面有多少人。憑他們三個,硬闖肯定是不行。「花老太她們肯定是被擒住了。我們三人要是都進去,目標太大,容易被發現。」說著,蘇泰看向方倩影,「還是你單獨進去。若是你師父和秋月在一起,就救她們一起出來。若是被分開了,先救你師父出來。明白麼?」
方倩影點點頭,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先救出師父,這樣他們四人就算硬闖都沒有問題。
隨後,蘇泰打量著周圍的樹木,說道︰「我躲到樹上,萬一出現意外,好隨時接應你。」
「嗯!那我先到上面觀察一下。」方倩影也抬頭看了看周圍大樹。那院牆雖然高大,卻也不及樹木的一半。樹上枝葉繁茂,先在上面先觀察一下院子的全貌,然後再進去。
她選了棵枝頭葉子最為茂盛的一棵,矯健的攀上去。向院內望去,整個院子趕的上尋常人家十倍之大;中間有十字院牆隔開,將整個大院分成四處小的院落,每一處小的院落都是統一的四合院規制。
只能看到這些,方倩影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下到樹下。「我進去了。」
「小心點!」陸驚雨。
听到他的提醒,方倩影回頭看了一眼,心里很是感激,「嗯!」
走出樹林,方倩影站到院牆外,運起輕功,一躍而起,翻過牆頭,然後輕輕落到院內的房頂上。
蘇泰則攀上枝頭,將自己隱匿的很好,觀察著方倩影的一舉一動,並且隨時主意整個院子的動靜。
陸驚雨在樹下,焦急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