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俠如夢 五九 除夕夜天涯共此時(上)

作者 ︰ 方乾

隨後,陸驚雨一行六人也來到汨羅縣城。

臨近新年,縣城里大街小巷,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街上攤販,各種小吃、玩意琳瑯滿目,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幾人也想找家客棧去大吃一頓,怎奈去了好幾家都是人滿為患,只能是邊逛街邊等。

一到年根,要說這最討人喜歡的小吃,就屬糖葫蘆了。火紅的山楂,粘滿紅糖,紅火、甜蜜的意味自是不言而喻!無論南方北方,無論男女老幼,在這時節都想要來上一兩串,享個口福,圖個吉利。

幾人一人一串,滿嘴的甜蜜和幸福,感覺就像是在人群中來回穿梭的孩童,暫時忘卻了煩惱。

吃著糖葫蘆,他們看到路人都在往東邊擠。一問才知,原來是城東的廟會開始了,從今天一直持續到年底。

柳凝露說道︰「不如咱們也去廟會上看看吧?順便進去燒柱香。」

方倩影則笑道︰「大姐,怎麼你也信這個啊?」

柳凝露看到陸驚雨他們也是疑惑的望著自己,解釋道︰「沒有什麼信不信,只不過是圖個心安罷了!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人想要」

眾人見她欲言又止,好像有些傷懷,不知在想些什麼。

風萬里在一旁說道︰「柳姑娘說的沒錯。咱們一起去看看吧,就當是積德行善了!」

「好!」陸驚雨倒是無所謂,既然師父和大姐都想去,那便陪他們去就是了。

汨羅縣城最東邊有個寺廟,叫作「永福寺」,每逢過年過節都會有廟會,十里八方的人都會趕來湊熱鬧。

等他們幾人趕到城東,這里早已人滿為患,想要擠進寺廟那是不可能了。幾人無奈的相視一眼。

方倩影︰「我看,咱們還是繼續逛街吧!等晚點再來看能不能擠進去。」

于是。幾人又在縣城逛了半響,大街小巷幾乎都逛遍了。下午,終于是找到了一家客棧,坐了下來。又等了好一會兒。才開始上菜。旁邊有些等不急的,就拿起碗筷在那敲打!臨到新年,客棧老板就怕有人鬧事,也只能笑臉相勸。當然,那些客人也只是在催促快些上菜罷了,誰也不想在這時候弄得不高興。

吃過飯,天早就黑了,街道兩旁的人家都掛起紅燈籠。幾人又一路來到「永福寺」,總算是人少了許多。

進到寺里面,出于對佛祖的尊敬。所有人都非常小心,不敢高聲說話。

陸驚雨看到那些從廟里出來的人,臉上全都帶著笑容,好像是經過了一番洗禮。

六人進到里面,雙手捧著幾柱香。同樣虔誠的雙膝跪在那俯視眾生的佛像前。

陸驚雨閉上雙眼,剛要許願,只听一旁的僧人對他說道︰「年輕人該祈求上進,佛祖是不會庇佑那些不勞而獲的人的!」

陸驚雨沒有理會,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盡快救出蘇筱筱,並幫她恢復記憶。

他在心里默念幾遍。然後拜了拜,把香插進香爐里面。

等他回過頭看時,只見柳凝露他們還跪在蒲團上,表情凝重。好像是跪拜久了,更能讓佛祖听到自己的心聲。

拜完佛之後,夜已深。這里距離營地很遠。要走回去的話,估計等到了那,天也就要亮了。反正明天也沒事,干脆在城里找了家客棧,住一宿。明天接著逛街。

「明天就是年三十,這些商販、客店也都要關門了,估計要等到初五、初六才重新開張!咱們還是多買些食材,回去咱們自己做著吃。」風萬里說道。

是啊!明天就是除夕,是一家人團聚的日子。無論在哪,無論有多忙,這一天,無論如何總是要回家的!

隨後,幾人又到集市轉了一遍,買了許多食材,最後雇人將東西送到營地。營地里許多人跟他們一樣,都買回了食材,準備自己動手做今年的飯菜!

除夕,家家戶戶張燈結彩,一家人在一起忙活著做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頓飯!

悟法大師將眾人召集起來,在營地里升起篝火。還有好些人沒備好食材,大家便都拿出自己的來分享眾人!雖然遠在他鄉,可他們有這麼多的人在一起,並不覺得孤單!

是夜,他們又在營地四周點起很多篝火,將整個營地照亮。仿佛是想要照亮整個夜空,傳遞對親人的思念!

每個人都對新年有著特殊的記憶!而在那密林深處,在那高牆之中的九宮大殿,黃未和其他被抓來的人一樣,失去了之前的記憶,對她們來說,今天和往常每一天都一樣!

正盤坐在密室中的黃未,忽然睜開了雙眼。她看了看,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從冥想中突然就醒過來?心底總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錯過了,可卻又想不起來。再次閉上雙眼,總是難以進入方才那種狀態。

干脆放棄冥想,只見她兩手一揮,兩側的蠟燭頓時全都點亮。黃未取出青熒雙劍,一個人在這密室中翩翩起舞!粉紅色身軀,在黑暗中尤其耀眼,仿佛黑夜中四處尋覓的螢火蟲!

她並不知道,此時正有許多人在想著她,盼著她!飯桌上,也不忘為她添一雙碗筷,留一個空位!

而在另一處房間,陰笑笑將房門反鎖,然後坐到桌前。桌上還是和往常一樣的飯菜,只不過多了一壺酒!她平時不喝酒的,多的這一壺酒,卻不知為何!

又是除夕,來到這兒已經十幾年了。本以為過去那些傷痛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怎想到總是忘不掉。相反的,更像這酒,越陳越烈!

尤其是到了這個時候,一個人更容易想起過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傷心事!

她倒滿一杯酒,送到嘴邊,然後一仰頭,一飲而盡!酒的辛辣讓她暫時放下心中的事,于是她又斟滿,再次飲盡!

到後來,一壺酒也喝的差不多了,眼前的東西開始晃悠。可她的頭腦卻變得更加清醒,往事一幕幕,又重現眼前!

酒這東西,高興時喝,越喝越讓人盡興!憂愁時喝起,越喝也就越讓人惆悵!「舉杯消愁愁更愁」,連詩仙都有此感慨,何況世間凡人!

最後,陰笑笑忍受不住,一下子將桌上飯菜,連同那一壺酒,全都掀翻在地,趴在桌上,抽泣起來!連酒都不能迷醉自己,有時候,她真想自己也去喝一碗那黃色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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