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浮生微微一愣,腦海里迅速的分析著對方為什麼這麼問自己的原因,表面卻一臉茫然道︰「歐陽警官,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歐陽靖眯著眼楮道︰「你就繼續裝,老實交代,那天晚上在醫院里我踫到的那個醫生是不是你,還有金銀當鋪中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也是你干掉的?」
陳浮生心里一個咯 ,依然不動聲色道︰「歐陽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受過嚴格的訓練,更是心理學方面的專家,對于反偵訊有著豐富的經驗,當年最基本的一個指標就是偏過測謊儀,歐陽靖就算瞪園了眼楮,也休想從他的表面上看出半點說謊的痕跡來。
當然,她是不可能露出失望的表情的,作為一個老刑警,就算面對再沒把握的疑犯,都要做出一副我對你所做的事情已經了然于胸的樣子來。
所以,歐陽靖冷笑道︰「那好,我問你,二十三號那天,你到底在哪里?」
陳浮生心思電轉,很快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這娘們肯定是掌握了一點自己那天的行蹤了,否則不會這麼問的,而問題最有可能就是出在那個已經在網上傳播得沸沸揚揚的視頻上。
想到這里,陳浮生一臉怪異道︰「歐陽警官,我不得不懷疑你們這個重案組跟片警有啥區別,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每天沒事做,就一個勁的關注我的個人生活了!」
歐陽靖冷笑︰「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你如果真的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我們犯得著跟你較勁麼?」
陳浮生雙肩一垮,看著她無奈的搖頭苦笑,隨即又坐直了身子,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後面的門,壓低聲音道︰「好吧,歐陽警官,我告訴你可別說出去好嗎?」
歐陽靖心中暗喜,表面卻義正言辭道︰「放心,我們有保密原則的。」
陳浮生目光閃閃爍爍的看著她,支支吾吾半晌,才一咬牙齒道︰「歐陽警官,我坦白,我二十三號那天也叫小姐了!」
歐陽靖面色一僵,俏臉漲得通紅,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子跳了起來厲聲喝道︰「陳浮生,你再這樣胡攪蠻纏的話,信不信我先告你一個妨礙公務!」
陳浮生翻了個大大白眼,雙手一攤道︰「你看,你看,我就說嘛,每次我一說實話,你就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說到這里,眼珠子一轉,看著歐陽靖的眼神立馬又變了,臉上突然勾起一抹怪異的笑容,有點曖昧,有點興奮,還有點點的羞澀,抓了抓頭微微赧然道︰「話說……歐陽警官,你是不是對我有點那麼個意思?」
歐陽靖雙眼一直,茫然道︰「啥意思?」
陳浮生更加「羞澀」的低下了頭道︰「歐陽警官,我終于明白了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的私生?私生活,也明白了為什麼每當听到我說在外面找女人你就那麼生氣了,其實,歐陽警官大可以挑明了跟我說,我也還沒女朋友呢!」
歐陽靖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他︰「你……到底在說啥?」
陳浮生壯起膽子看著她︰「歐陽警官,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歐陽靖扶額無力的申吟一聲,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陳浮生,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
一邊大聲叫罵,一邊抓起桌子上的東西沒有沒腦的朝陳浮生一頓狂砸。
陳浮生肚子里都快笑抽筋了,做出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不斷躲閃著。
听到尖叫聲趕過來的岳松發等人看到眼前這一幕,一個個皆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覷,表示無法理解。
羞惱中的歐陽靖一個本子砸了過來︰「通通給我滾出去!」
岳松發等人立即抱頭鼠竄,紛紛揣測在問訊室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住手吧,歐陽警官,別難為情了,我知道你是第一次……」
陳浮生一邊躲閃一邊勸道,那個「第一次」喊得特別大聲,似乎別有所指,歐陽靖更是羞惱不堪,拎起椅子就砸了過去。
陳浮生連忙身手一把握住椅子腿,輕松躲了過來,輕輕放下賠笑道︰「歐陽警官小心,這個東西不能亂砸,砸到我人沒關系,砸壞了椅子到時候要你掏錢的話,我心疼啊!」
歐陽靖無力的扶著額頭,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導致宏偉的胸口一陣陣高低起伏,晃蕩出一波.波動人的弧度也絲毫未覺,半晌,才擺了擺手,道︰「好吧,陳浮生,算你行,一不小心又著了你的道!」
說完去倒了一杯子水喝了兩口,然後搬著椅子回來重新坐下,恢復了冷靜淡然道︰「陳浮生,我沒空跟你瞎攪和,我問你,你跟司徒明月什麼關系?」
「司徒明月?」陳浮生蹙眉苦苦思索,遲疑道︰「我好像沒有認識一個叫司徒明月的人!」
歐陽靖看了他一眼︰「二十三號那天,你是不是去了天虹山莊!」
「哦,是啊,歐陽警官怎麼連這個也知道?」陳浮生老實道。
歐陽靖原本還以為對方會各種抵賴,甚至還會故技重施的使出各種下流的手段來胡攪蠻纏,沒想到對方突然轉了性,承認得這麼干脆,讓她一下子居然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老實說,各種死不悔改、老奸巨猾的悍匪見多了,但是這樣的人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好半晌,她才想起自己此刻的反應有點不對勁,微微輕咳一聲做掩飾,淡然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說吧,你去天虹山莊干嘛?」
「既然你都問到了這個,那肯定是知道了那里有個賭場了,好吧,我那天是跟幾個朋友去天虹山莊的賭場里玩了一下,歐陽警官該不是讓我去交五千的治安罰款吧?」陳浮生聳了聳肩道。
歐陽靖無視他的調侃,不動聲色道︰「那你當時是不是跟一個女的一起去的?」
陳浮生訝異道︰「你連這個也知道,嗯,我那天確實是跟一個女的一起的,不過,我並不認識她,我們只是同一個中介帶去的而已,難道,那個女人就是你口中說的司徒明月?」
歐陽靖淡然道︰「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現在……說一下你們進賭場之後的經過!」
陳浮生聳了聳肩,略一遲疑,道︰「我們到了賭場之後,在進門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說她有點害怕,拉著我一起進了賭場……」從他口中娓娓道來,據實而說,就連一些原本可能讓人產生懷疑的問題也解釋得滴水不漏︰「然後他們說那個女的是個記者,不過我听著可能跟賭場還有些舊怨,于是就跟著中介和幾個同行的人離開了賭場,然後,去了寶麗來大酒店……事情就這樣!」
他越坦白,歐陽靖心里就越嘀咕,果然最厲害的謊言就是九真一假,盡可能的實話實說,以至于歐陽靖對自己原本很堅定的線索都有點動搖了。
不過,她也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追問道︰「你們離開賭場和去到寶麗來酒店分別是幾點鐘?」
陳浮生想了想道︰「離開的時候是六點二十分,沒錯,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我看了時間,到了寶麗來酒店的時候大約是七點十五分左右。」
歐陽靖眉頭一蹙,從天虹山莊到寶麗來酒店有近五十公里的路程,這個時間也說得過去,關鍵是,如果陳浮生真的是七點十五分到達寶麗來酒店的,那麼發生在賭場的劫案就可以完全排除了他的嫌疑,那自己的一連串假設也都不成立了。
心中轉著念頭,表面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有什麼人可以幫你證明?」
「跟我一起去賭場的人基本都可以證明,我弟弟陳大強跟我一路去的寶麗來大酒店,在酒店里開好房間,洗澡了之後,我們還在酒店里的ktv開了個包房玩,很多人都可以作證,我們當時叫了十多個女孩!」
關鍵時刻,九真一假的假來了。
歐陽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眼楮,可惜陳浮生的眼楮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歐陽靖徹底的失望了,因為既然陳浮生敢這麼說,肯定能夠找到很多的證人,這個東西只需稍微一查,就能知道真假,收買一個人容易,收買那麼多人又想面對警方的盤問而滴水不漏是不現實的。
不過,歐陽靖的心情似乎更加的糾結了,淡然問道︰「你親眼目睹賭場的人毆打司徒明月,並且將她非法拘禁,你有沒有想過她接下來可能會遭到一些非人待遇,甚至有可能因此而喪命!」
陳浮生猶豫了一下,誠懇的點頭道︰「想過!」
「那你當時就沒有想過要救她嗎?」
「我為什麼要救她?」陳浮生反問道︰「我跟她無親無故,憑什麼為了她得罪一個惡勢力?更何況,她當時還利用我做擋箭牌,我只想說,她活該!」
看著他那憤然的表情,歐陽靖心里的那種糾結化成了說不出的厭惡,此刻的她,反倒希望陳浮生就是那個賭場劫案的嫌疑人,這樣的話,自己可能會想得開點。
那股子厭惡的情緒支配著她忍不住憤然道︰「陳浮生,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之前為了救你弟弟的那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英雄氣概哪里去了?」
陳浮生漠然道︰「因為陳大強是我弟弟!」
一陣沉默……
陳浮生聳了聳肩道︰「我說過,每次我說真話的時候,總是會惹得你不開心,我看,歐陽警官,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打交道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走了!」
歐陽靖看著他的眼楮,良久,才賭氣的憋出了兩個字︰「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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