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骨骼爆裂的聲音傳來,夾雜著一連串鬼哭神嚎般的慘叫聲,只見那保鏢被暴怒的陳浮生一把夾了起來,話說他的身材也跟陳浮生不相上下,但是在陳浮生的手里卻硬是如同被老鷹捉住的小雞一般,纏、卷、擰、翻、扣、鎖……一連串的連環打擊動作中,那保鏢就如同一團面粉般,任由陳浮生搓圓搓扁……
老陳看到這一連串的動作,雙眸精芒暴射,顫著嘴唇呢喃道︰「三盤困鎖、九節纏拿、搭手即跌,分筋錯骨,居然是分筋錯骨手……」
在這短短的不到三秒種的時間里,那個拿鞭子的保鏢硬是被陳浮生打斷了數根肋骨,從雙手直到肩胛的關節部位全部錯開,再狠狠的一把將其摜了出去,如同一堆爛泥般癱在地上,哪怕就是找到了頂級的跌打醫生,沒有個把月也休想下床。
陳浮生怒極了他居然敢朝唐沁柔下手,撇開自己跟唐沁柔的關系不說,哪怕就是個普通女人,他也會如此生氣。
唐沁柔和翠兒倒是沒有過多的驚嚇,她們對于陳浮生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一邊的陳大強猶自覺得不解恨,扛起一張桌子狠狠的砸了過去︰「我看你他媽的還囂張!」
葉新偉是又驚又怒,驚的是他完全沒想到陳浮生身手居然如此之好,那兩個保鏢的實力他是清楚的,兩人在一起哪怕就是二、三十個漢子休想拿下他們。
怒的是陳浮生由頭到尾就沒給過自己半點面子,明知道是自己的人還敢下這樣的死手,
想到這里,葉新偉把桌子一拍沉聲道︰「老陳,給我往死里打,有什麼事情我負責。」
老陳眼皮一跳,面有難色道︰「少爺……」
「恩?」葉新偉不滿的哼了一聲斜瞄著他。
老陳往前湊了湊身子低聲道︰「少爺,這人是個高手。」
「高手?」
葉新偉一臉怪異的看著他,在自己的印象中,似乎還沒見過他如此的評價過一個人。頓時更是不滿的哼道︰「有多高?」
「我……如果對上他,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老陳話一說完,頓時有點赧然。他雖然自負,但是還沒有自負到能夠打敗一個把分筋錯骨手用得如此爐火純青的高手那種程度。『**言*情**』
在他的意想中,要想達到陳浮生這樣的境界,沒有數十年的苦練是不可能的,也就是內家功夫必須要到達一個境界,才有可拿施展出如此純熟老辣的分筋錯骨手來。
其實,他的思想里有個誤區,所謂的分筋錯骨跟打穴功夫是一樣的,除了要深研其中的理論,還要熟悉人體結構外,另外一個就是手上的勁道要達到一定的程度,還有對于勁道的控制技巧,再一個就是在打擊過程中如何準確的辨別穴位和某些關鍵的部位進行?進行準確性的打擊。
這些東西都加在一起,可就是一門非常高深堪稱玄奧的功夫了,但是只要這些知識都掌握了,勁道也足夠了,技巧也練出來了,那就無所謂內家外家之分了,所謂劍宗氣宗,萬法歸宗,又有多少人明白這個道理?
在老陳的認知里,也只有一些宗師級別的民間拳師能夠達到這個程度,他就算再自負,敢自負到認為自己的水平已經達到了宗師級別嗎?
而他對葉新偉所說的不知鹿死誰手,那是明顯的在抬舉了自己,但是葉新偉顯然听不出來他話里的意思,眸子微微一眯道︰「那你還不上?」
老陳無奈,只得定了定神,擼胳膊挽袖子的走了出來,朝陳浮生略微一抱拳道︰「小兄弟請了,敢問是何人門下?」
在民間的武術界還依然保持著這種很傳統的走台面招呼方式,可惜陳浮生絲毫不吃那一套,冷冷的說道︰「要打就打,別那麼多廢話。」
這一下老陳也火了,要說他在華夏的民間也是頗有名氣的,在他的意想中,陳浮生這樣的年紀就有如此高深的功夫,肯定是從了名師的,探一下他的背景只是一種慣例,免得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打了一家人。
而且在江湖中,打了徒弟出來師傅是很正常的事情,萬一跳出來一個隱居深山十八年不出江湖的老怪物,那他可就麻煩了。
不過,陳浮生既然如此不給他面子,他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冷冷一笑道︰「年紀輕輕就如此囂張跋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話音一落,一只大手往身邊的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那章桌子居然吃力不住,轟的一聲散了架子,露了一手精純的內家功夫。
在外面遠遠圍觀的人都變了臉色,如此精彩的打斗他們何曾見過,沒想到今天在這小孤山上居然見到了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有個別人甚至還認為是管理部門專門安排的特別節目呢。
可惜,老陳是白白浪費了表情,陳浮生對于他的這一手視如不見,一臉淡然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所謂內家功夫跟外門功夫還有一個差別就是,練內家功夫的人在開打前,總要有個蓄精凝勁的過程,如今老陳就是借此來調整自己的內息。一掌下去後馬步一沉,沉喝一聲︰「就讓我替你師傅來教訓教訓你這個不懂江湖規矩的小子。」
說完腳踏八卦步,朝陳浮生游了過去,呵氣開聲,一掌拍了過去。
等了半晌的陳浮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無力的申吟一聲,直到對方來到了身前,才豁然而動,隨手拎起一章搭配桌子四腳木凳,對著老陳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
啪的一聲響,木凳頓時散了架,老陳的內家功夫確實了得,這一凳子下去居然被他硬生生的撐住了,只是……也將他的套路打散了,一臉愕然的看著只拎著兩根凳子腿的陳浮生,模了模被砸破的額頭滲出來的血漬,一張臉逐漸漲成了豬肝色,隨即又再次大喝一聲,來了一招雙鬼敲門朝陳浮生砸了過去。
陳浮生想也不想的拿起凳子腿朝他雙手砸了過去,老陳痛得雙手一收,陳浮生卻是趁機而上,兩個凳子腿沒頭沒腦的朝他一陣猛砸。
老陳無奈只得見招拆招,一開始還能仗著硬功夫死撐,可惜,不到五秒鐘他就撐不住了。
因為陳浮生出招實在太快了,快得他幾乎看不清那兩條凳子腿要砸自己的什麼部位。旁人也只听見嗚嗚的破空之音,和一大片灰色的影子將他罩得滴水不漏。
而陳浮生偏偏還快而不亂,指東打西讓他防不甚防,很快就傳出一連串的慘叫聲,兩條人影乍然一分。
只見陳浮生手持凳腿昂揚而立,而老陳卻是一陣甩手跺腳,又模了模包包滿布恍若釋迦牟尼的額頭,一臉悲憤的叫罵道︰「你個王八蛋還講不講江湖規矩的?」
話說他從小練武功,真功夫倒是有的,而且在民間也有不小的名聲呢。
只是,他平時跟人切磋的時候都是規規矩矩的按套路來的,哪曾遇到過陳浮生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人,這麼大的一個高手跟街頭痞子斗毆一樣,一上來就用凳子砸,亂拳打死老師傅,這哪說理去?
陳浮生才不管你那麼多,他們練的都是殺敵的功夫,只要能擊殺敵人就好。
早在他接觸格斗的時候教官就說過,在戰場上就是為了殺敵,有多卑鄙就多卑鄙,有多下流就多下流,插眼、咬耳、撩陰、掐脖子,只要是能把敵人干掉的招,就是絕世好招。
所謂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這就如同一個時刻記著拳台規則的拳王打不過一個地下拳手是一樣的道理。
而陳浮生也在瞬間明白了過來,這個內家高手也只是個僅限于表演大賽或者正規格斗的高手而已,到了真正的戰場上,說不定還不如剛才那兩個保鏢,起碼那兩個保鏢夠狠。
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把兩條凳子腿一扔道︰「還打不打?不打我們走咯。」
「打……為什麼不打!」
老陳斷然喝道,搓了搓手再度拉開架勢,大喝一聲騰空而起,人在空中數個翻滾,一腳朝陳浮生狂掃過來,看起來氣勢沖天,很是唬人。
陳浮生曬然一笑,順手掀起一張桌子砸了過去,老陳氣勢沖天的一腳狠狠的砸到了桌子上,雖然他硬功了得,但是那也是肉腿啊!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還沒等他痛哼出口,陳浮生已經豁然轉身,一記雄渾無匹的側踢狠狠的踹中了桌子的中間,不但將桌子踢了個對穿,還將桌子後面的他踢飛了一丈之外,砸得一地狼藉。
老陳半是因為傷勢,半是因為被氣的,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好半晌才指著陳浮生憋出一句︰「你個……王八蛋,是誰……教出來的徒弟,如此不講江湖規矩,我一定要找你師傅討個公道。」
陳浮生聳了聳肩一臉無謂道︰「隨便。」
老陳恢復了一口氣再次哇哇大叫的沖了上來,陳浮生作勢再拿凳子,頓時他唬住了,猛的頓住了身子,順手也拎起一把凳子,一臉謹慎的看著對方。
可是陳浮生這一次沒有拿任何東西,待看到他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時,老陳才明白過來被這小子給耍了,頓時惱羞成怒,干脆的破罐子破摔,拎起手上的凳子朝陳浮生砸了過去。
陳浮生笑容一斂,雙手前抱,凳子砸中他那雙鐵臂上轟然粉碎。
電光石火間,陳浮生右邊手肘一提猛砸對方的肩膀。一陣清脆的骨骼踫撞聲傳來,老陳的半身立即癱陷了下來。
陳浮生卻是不停不歇的對著他狂轟了一頓連環炮拳,將他打得連連後退,最後居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錯身而過,一記漂亮的過肩摔,將他狠狠的摜了出去。
可憐的老陳直接破窗而出,狠狠的摔在了店外的山腳下,掙扎著坐起來憋出了一句︰「不講……規矩……」
說到一半,一口氣上不來,腦袋一偏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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