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盛德這麼爽快,楊鐵軍當場簽下保證書。
趙秀麗打蛇隨上棍,提出付錢的時候,由她出面請幾個叔伯做擔保人。多一點人監督,楊鐵軍更不敢反悔。
楊鐵軍本就是沖著錢來的,當初答應替楊庭芳出口氣,不過是個幌子。現在談好價錢,自然是積極配合林盛德的各種要求。
送走楊鐵軍後,林盛德一想起趙秀麗剛才說要做親家的事,就覺得頭疼。就算他現在對謝旭的印象稍微改觀了一點,但並不代表他會把女兒交給這樣的人。因此,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也不肯離去。
趙秀麗心如明鏡,見他難以啟齒,大大方方地說道︰「老林啊,剛才我說咱們兩家要做親家,不過是場面話,故意唬一唬楊鐵軍的。你別往心上去!現在又不是古代,結婚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些事情讓小輩的自個兒發展去。」
這一番話有軟有硬,听得林盛德鼻尖冒汗。他點點頭笑道︰「是,兒女的事情由得他們自己發展。那我就多謝謝太太了,勞您費心了!」再三道過謝後,林盛德方才離去。
待他走遠,謝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轉頭對母親說道︰「媽,您剛才那話有點過了,以後林叔還不像防狼一樣防著我啊?」
趙秀麗含笑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林盛德今天都放出話來,兒女的事情由得他們自己發展。將來你要是追到林玉露,他再不同意,那就是他不對了。」
謝旭轉念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立即勾嘴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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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柏林。
梁浩然因為通過血液感染艾滋病,發病速度比普通途徑快一些,現在已經出現惡心、肌肉酸痛、淋巴腫大等癥狀了。
看著自己的身體一天天虛弱下去,他的內心無比恐慌,動不動就在家里摔東西發脾氣。周圍的鄰居大概都猜到他得了什麼病,有意疏遠他們一家。楊庭芳始終請不到女佣,只能親自照顧他。
這天,她正在家里收拾滿地的玻璃碎片,客廳的電話響了起來。知道這個電話的人不多,打來的不是楊鐵軍就是玉蘭或者玉簪。
楊庭芳立即放下手上的東西。接起了電話,「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雄厚的聲音,「庭芳,是我。我見過林盛德了,對于浩然的事情他已經向我賠禮道歉。我想你們始終夫妻一場,有些事情不用做得太絕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以後你就帶著浩然在德國養病。不用再回來了。至于林家,你也別動什麼歪腦子了!」
楊庭芳皺眉問道︰「爸,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不用回來了?你不是答應我要綁架林玉露,然後把她撕票,再把林展鵬制造成車禍死亡嗎?現在又說什麼不追究了!」
楊鐵軍不耐煩地回道︰「總之,我已經答應林家的人。以後不會再動他們一下,你也不要插手了。你就拿著林盛德留給你的贍養費,安心在國外養老吧。」
「你開什麼玩笑?你是不是收了林盛德的錢?」楊庭芳正準備破口大罵,無奈對方已經掛掉了電話。她氣得渾身發抖。重重地將電話摔到地上,發瘋似地咆哮起來。
听見聲音。梁浩然從臥室走出來,不安地問道︰「媽。怎麼了?」
楊庭芳捧著臉哭道︰「楊鐵軍那個混蛋,居然收了林盛德的錢,現在威脅我不讓我回國去了!」當初她就不該去求楊鐵軍,明明知道他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卻還是鬼迷心竅去求了他!
梁浩然嘆了口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就這樣看著母親像瘋子似的嚎啕大哭。他忽然想起,有一天他走到花園中去散步,住在隔壁的華人老太太,手上拿著一串佛珠喃喃地對他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因果輪回,始終逃不掉的!」
此刻再想起這番話,他無端端地驚出一身冷汗。難道真的是報應?
楊庭芳哭了半個多小時,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撥通了林玉蘭的電話,「玉蘭,家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外公現在居然護著林家了?」她不甘心,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林玉蘭嘆息道︰「媽,當初你就不該去找他。楊鐵軍本來綁架了林玉露,誰知道那丫頭命好,竟然讓她跑掉了。後來謝家出面約楊鐵軍出來談,爸爸給了他三千萬,他立即寫下保證書,決不再找林家麻煩。他甚至放出話去,誰在國內看見你,立即可以要你的命。」遲疑了片刻,她接著說道︰「你還是安心呆在德國,暫時不要回來了!」
听到這番話,楊庭芳徹底崩潰了,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林玉蘭在電話里叫了幾聲,見她沒有反應,悻悻地掛掉了電話。
汪海森好奇地問道︰「是媽打給你的?」
林玉蘭嗯了一聲,倒出化妝水往臉上拍,一寸一寸小心翼翼地呵護著自己的肌膚。
「她在德國過得還好嗎?」汪海森斜眼看著自己老婆,無意中瞥見她飽滿的豐胸,喉結輕輕鼓動了一下。
林玉蘭用指尖挑了一些晚霜抹到臉上,冷笑道︰「在國外人生地不熟,能好到哪里去?林玉露跟林展鵬怎麼就像打不死的小強,怎麼弄都弄不死他們呢?按我說,就該找個殺手突突斃了他們兩個。」
汪海森坐起身,從背後抱住她,輕輕揉捏著她的酥胸,在她耳邊呢喃道︰「傻瓜,你要真找個殺手,一查就查出你來。咱們可以利用法律漏洞,但絕不能干犯法的事情。」說完,他溫柔地咬了咬林玉蘭的耳垂。
林玉蘭閉上眼,不自覺地呻|吟了一聲,一想起上次兩人忙活了半天,汪海森戛然而止。搞得她興趣全無,立即一把推開了丈夫的手,「別鬧了,你最近不是在吃藥嗎,好了嗎?可以了嗎?」
想當初他們剛結婚時,汪海森還算得上生猛,不過後來生意越來越多,應酬也越來越多,整天喝得酩酊大醉,很快身體就垮下來了。林玉蘭經常偷偷感嘆。自己雖不是寡婦,卻是過著寡婦一樣的生活。
汪海森被她戳中痛楚,哼了一聲倒頭睡在床上。林玉蘭爬上床後,久久不能入睡。林玉露和林展鵬究竟有多厲害,為什麼母親那麼狡猾的人都斗不過他們?
一想到上次拍賣會,林玉露被自己氣得臉色慘白,林玉蘭的心中隱隱有些得意。她推了推汪海森的背,問道︰「你說。我跟林玉露認真斗上一回,誰會贏啊?我覺得我跟她是同一種人,我們長得漂亮,從小就被大家捧著寵著,從前就連性格都差不多,所以我特別能夠體會和理解她的想法。說不定。媽媽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做到呢!」
汪海森思索了片刻,轉身回道︰「其實試一試倒是無妨,若能爭取到林氏的股份。咱們兩夫妻這輩子都可以不用干了,每天只顧著吃喝玩樂就行了。」一想到林家巨大的財富。汪海森迫不及待地勸道︰「反正我這段時間要去外地打官司,我媽也帶小山回老家去。要不你就搬回林家,趁機跟爸多親近一點?」
林玉蘭笑眯著眼點點頭,她已經開始憧憬,等她除掉林玉露和林展鵬,和妹妹一起坐擁林氏巨大財富的美好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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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玉蘭便自作主張地搬回了林家,既沒有通知林盛德,也沒有跟楊庭芳商量過。
林盛德一回到家里,就看見她自得其樂地在客廳里看電視,女佣們忙上忙下幫她搬行李,收拾房間。
林盛德好奇地問道︰「玉蘭,這是怎麼了,跟海森吵架了嗎?」
「沒有啊?」林玉蘭轉過頭,笑盈盈地道︰「海森去外地出差了,小山跟他女乃女乃回老家去了。我一個人在家里怪寂寞的,所以來跟您做個伴兒,好不好?」
她笑得如此燦爛,嬌滴滴的神情讓人無法拒絕。
林盛德本就希望多跟她接觸一下,防止她變成楊庭芳那種心狠手辣的女人,自然是欣喜地點頭答應了。
林玉蘭立即跑上前,接過他手上的公文包,將他拉到沙發上坐下。她一邊幫林盛德按摩肩膀,一邊親昵地問道︰「爸,上了一天班,累了吧?我幫你按按肩膀,老坐著容易得頸椎病。」
林盛德心頭一熱,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他才輕聲問道︰「最近,有沒有跟你媽媽聯系過?」
林玉蘭怔了一怔,嘆息道︰「沒有!爸,前段時間我听到一些傳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麼傳言?」林盛德輕輕抬了抬眼楮問道。
林玉蘭躊躇了片刻,走到他身旁坐下,一臉愁苦地道︰「我听說我原來有個外公叫楊鐵軍,就是他派人綁架了玉露,您還給了他一筆錢,最後才息事寧人。這是不是真的,我真的有這麼無恥的外公?這件事跟我媽有沒有關系?」說到最後,她的眼淚嘩啦啦地掉了下來,像一顆顆斷線的珠子。
看見女兒哭得梨花帶雨,林盛德不由得生出憐惜之心,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傻孩子,上一輩的恩怨跟你們無關,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女兒。」他在心里暗忖道︰玉蘭一向沒什麼心機,這些事情應該跟她無關吧?
林玉蘭抽泣著回道︰「我真想不到他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太讓我失望了。玉露也是我的親妹妹,誰要是敢傷害她,我永遠不會原諒他!即便那個人是我外公或是母親,我都不會原諒他!」
看著她嫉惡如仇、義憤填膺地模樣,林盛德淺笑道︰「爸爸知道你跟他們不一樣!」
听到這句話,剛踏進林家大門的林玉露怔了一怔。曾經,她也以為胸大無腦的大姐一定是受了二姐教唆才會做出那麼狠毒的事情。可是想一想,一個人若是天性善良,無論怎麼教唆應該都不會生出害人之心吧?
林玉蘭你就演吧,早晚我會揭下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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