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昴流?」
一直沉默的守在屋中的紅發神將突然的抬起頭,這個動作讓同樣跪坐于屋內一角的人也有了反應。
「殿下怎麼了嗎?騰蛇?」首先看向屋中那巨大的散發著柔光的寶石,在確定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之後,雙熾眼神銳利的掃向騰蛇所在位置。
「剛剛……好像听到昴流的聲音。」騰蛇站了起來,向著那寶石走了幾步,伸出的手還未踫觸到寶石,就看到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不詳的黑色氣息的英靈,正緩步從屋外走了進來。
迪盧木多手中被黑色氣息纏繞的雙槍上,還殘留著鮮血與細碎的黑色肉塊;他的目光掃過空曠的屋子,然後緩緩的開口︰「吾主還未離開那塊石頭嗎?」
他的神色有些微妙,收起武器後,迪盧木多也走到了那寶石的前方,「為何……我听到了吾主的聲音?」
就在這時,那寶石發出了耀眼的光芒,讓眾人不自覺的伸出去擋那刺眼的強光。
「殿下?」站得比另兩人更遠一點的雙熾首先適應了那強力的光芒,他微睜開雙眼,就看到從寶石中有人走了出來,于是有些激動的上前了兩步,但馬上就發現出來的並不是昴流。
他馬上拔出了腰間的配刀,卻听到騰蛇有些意外的聲音︰「宣羅殿下?」
騰蛇看著從寶石中月兌身出來的宮裝女子,驚訝的喊出了對方的名字;而這時那寶石的光還沒暗下去,他看著宣羅對他神秘有笑了笑,然後轉身,對著那巨大的寶石說道︰「thehermit(隱者),把他給我吧。謝謝你帶路。」
然後寶石里又慢慢的有什麼東西遞了出來,宣羅伸出雙手去接,但在迪盧木多看清被她抱住的是誰時,第一時間上前用搶的抱了過來。
「吾主!」迪盧木多看著軟癱在自己懷中的人,伸出手輕拍了拍昴流的臉頰,但對方並沒有反應,而且全身冰冷,幾乎沒有了氣息;他馬上抬起頭,血紅的雙眸緊緊盯住了宣羅︰「是你對吾主做了什麼!?」
「真是好心沒好報。」宣羅嘀咕了一句,就無視了他,轉而看向騰蛇︰「騰蛇,我把你的小主人給送回來了。」
「非常感謝您,宣羅殿下。」騰蛇也發覺了昴流的不正常,但還是客氣地向宣羅致謝。
「啊,也沒什麼,只是我不小心把昴流的靈魂送到時間之前了,而且一開始我沒想到他會在異界,花了我不少時間。」宣羅說著拿手中的扇子輕掩了嘴角,「你們就當成他在睡覺吧,我會再去把他靈魂找回來的。」
「您為何……」騰蛇看著宣羅,知道她並不是一個親切的、樂于助人的人,一般來說,絕對不會對一個不相干的人伸出援手;那麼,她現在會來幫昴流,就不得不細細考量一番了。
「看著他,有時會想到當年的我呢。」宣羅看著沉睡在迪盧木多懷中的少年,流露出一個有些懷念的13-看-網就收拾好了情緒,對騰蛇說道︰「我挺中意這孩子,騰蛇你可要好好照顧他。」
說完,宣羅掃了眼屋中的另外兩人,先是前了一步對被自己的威壓所壓制而難以前行的雙熾說道︰「九尾狐?真是少見,還是半妖。」說著她又向後退了兩步︰「很辛苦吧,對妖物來說,我就是怎麼都不做,神威也會讓人不好受呢。如果有機會,想辦法把體內的妖氣轉為仙氣,估計就好過了。」
說完,就看向了迪盧木多,她用純欣賞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對方,才輕笑著說道︰「果然是個美男子,就算沒有青春女神為你點的愛情痣,一般的女性也很難不被你的樣貌迷住吧。」
「你想說什麼?」擁有愛與青春之神為養父,也曾經與眾多神明有過來往的迪盧木多,與同樣屬于神系的騰蛇一般,並不像雙熾那樣,光是要站立于此間,就已經耗盡力氣,大汗淋灕;他甚至還能反問對方有何目的。
「只是想知道,一直被人愛著的你,能明白愛而不得的感覺嗎?」宣羅不以為意的轉身,向著那已黯淡下來,再次失去光澤的寶石走去。
「這顆寶石,需要吸收一個人的靈魂,才能運作;但也不是什麼人的靈魂都可以。昴流的運氣比較好,靈魂足夠強大,所以沒被吞噬;下次再丟人進去的話,估計那人就沒有這麼好運了。」宣羅的手貼合到了寶石上︰「要怎麼處理這東西呢?果然還是毀掉比較好吧。」
「不能毀了它!」不知何時來到屋外門邊的馮溫克特終于開口,他很清楚,現在在這個屋子里,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易的殺了他,但他還是頂著宣羅的威壓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我來做供給它養分的人,溫克特是守護真魔國的十貴族,沒有了守護石的話……」
走到那巨大的寶石邊,馮溫克特用小刀在掌心深深的劃了一道口子,看著鮮血流淌出來,他伸手搭上了寶石;馬上,那寶石就發出了光芒。
「親愛的!」這時他的妻子也來到了屋門外,她的小月復已經微微壟起,再過上幾個月,馮溫克特的下一代就要出生了。
「我是威恩科特的領主,所以我要守護這里,還有你們。等孩子出生了,帶他來見我……他會是一個優秀的馮溫克特。」笑著對著妻子說完這些話,他就完全的被吸入了寶石之中。
「可惜了,醒悟太晚。」在一旁沉默的看完全程的宣羅,掃了眼已經哭昏過去的女人,手中的卡片一翻,一扇華麗的大門就出現在眾人眼前,門上雕刻著宣羅的畫像,畫像上方的綬帶上刻了一個篆書的參字。
門慢慢的向外打開,宣羅走進門內,轉身對門外的人說道︰「我會再去找昴流的靈魂,你們先帶他回原來的世界去吧。」
說完,大門就合上,然後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而在門的內側,宣羅長出了口氣,然後小聲嘀咕道︰「結果,我到底把昴流丟到那個年代去了?」——
好冷……好痛……
如同要窒息一般的憋悶感,和渾身濕冷黏膩的觸感,讓昴流辛苦的睜開了眼楮。
這里是?
他從一個淺泥潭中爬了出來,然後干嘔了一陣,把口鼻中的淤泥都吐了出來,又伸好胡亂抹了抹臉,把被泥漿弄得黏糊濕滑的長發用力擰了擰,才有空打量了下四周。
一陣冷風吹來,讓全身都濕透了的少年狠狠的打了個冷顫,然後又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他這才想起來,對自己用了幾個保暖擋風之類的咒,這才覺得好一點了。
身上的傷不見了,但這身體似乎沾染了黃泉的氣息,肌膚上都是暗色的斑塊,看著很嚇人;還好用的不是人類的軀體,這具義骸只要在清晨用干淨的湖水進行沐浴和除瘴,應該就沒有大的問題了。
很黑,很冷,天空中還飄著雪花;昴流只有借著火咒大概的看出,這里是一片河邊的濕地,而前方遠遠的看去,似乎有山,而在山腳下,有著不是很明亮的光。
再次把自己加了一個保暖咒,昴流決定先向著有光的地方走去,一般來說,有光就代表著有人類生活。
他不太清楚為什麼自己會被丟在泥沼里,但他在這里完全感覺不到騰蛇的氣息,很顯然,現在並不是晴明所在的時代了。
遠處的微光看起來好像不遠,但真的走起來,卻好像永遠也到不了一般,昴流在以為自己的腿都要走斷的時候,才終于隱隱的听到了前方傳來的大笑聲和歌聲,這讓他下定了繼續前進的決心。
又走了估計有十多分鐘,一幢還算不錯一層的土坯房屋出呈現在昴流的眼前;屋內應該有不少人,他們似乎正在喝酒與談笑,那快樂的氣氛,讓笑聲傳出老遠,這才吸引了昴流前來。
再次努力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希望能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狼狽,昴流上前敲響了屋門。
很快,門就打開了。
屋內篝火溫暖氣息伴著酒肉的香氣一齊向昴流襲來,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然後微微的抬起頭,對屋內的眾人說道︰「我……迷路了,能讓我借住一晚嗎?」
大概是他現在的樣子實在太邋遢狼狽,開門的人已經準備把他轟走,但為首的那個中年人倒是出聲制止了對方;這位顯然是首領的中年人開口向昴流說了幾句話,意料之中的,昴流完全听不懂,于是他只能無辜的繼續看著對方,希望對方能明白他只是想借一個小角落,好躲一躲風寒的想法。
看到昴流的反應,又再次打量了一番他那一身髒兮兮的樣子,加上他臉上手上可以看到的可怕的深色斑塊;終于,那個中年男子皺起了眉,抬起手對門口的人做出一個驅趕的動作;然後拿起酒杯,笑著扭頭對邊上一直低著頭專心于手上的木雕的黑發年青人說了句什麼,對方馬上放下手中的東西,抬起頭來,笑著接過了邊上同伴遞來的酒杯。
「迪盧木多。」昴流在看清那人的長相後,輕輕的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然後,全屋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比昴流印象中要年輕上一些的俊美男子扭過頭向門口看去,就看到渾身都是泥濘,還長著可怕的深斑的小小的一個人,睜著一雙含著驚喜與激動的、與那一身的狼狽完全不搭的、漂亮黑眼楮,再次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迪盧木多。」
作者有話要說︰咳,我借用並改編了關于迪盧木多的另一個傳說,關于他與水底國公主(好像也有精靈國公主的說法)的愛情故事。
當然,有些情節會微調
呃,故事太長,我就不放上來了,大家可以度娘一下
簡單的說就是︰
某個冬天的晚上,一個又髒又丑的女人求在費奧納勇士們住的地方借住一晚;大家都拒絕了,只有迪盧木多把自己的被子分給了她用,然後第二天丑小鴨變天鵝,變成了美女的公主說自己被詛咒了如何如何,然後就和迪盧木多好上了,兩人一起在山上生活,但那些費奧納團的人各種搗亂,于是迪盧木多對公主發火,公主就離開他回水底國去了
迪盧木多又去追公主,在路上揀到了公主的傷心血(囧,心頭血麼),跑去見到公主之後,公主說自己被迪盧木多傷到了心,只有奇跡平原國王的金杯裝的水才能治好她
于是迪盧木多單槍匹馬的挑翻了整個奇跡平原王國的精英,從國王那拿到了金杯。
結果公主喝下杯中的水後,迪盧木多卻因為金杯的魔法,而不再愛公主了,
于是他離開了水底國,重新回到費奧納騎士團去了。
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故事
我摔!太坑爹了有沒有!!!!白白便宜了後面的那個格蘭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