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襟危坐的柳心中有著些許煩悶,他看著坐在主位上,一臉戲謔的望著自己的白發男子,皺起了眉頭︰「請不要再和我開玩笑了,御狐神;昴流他應該就在你這里,請把他交還給我們。」
「呵,剛剛你也找過了,可曾在哪間屋子里見到昴流了?」雙熾用折扇掩了嘴角,優雅的打了個小哈欠,「再說,前日你也親眼見到了昴流是被那個犬妖帶走的;我可斗不過他。」
「可是家父置于昴流身上的式所指示的,正是閣下此處。」柳說著拿出一個小型的羅盤,盤上的司南正指向雙熾,並不住的微微顫動著。
「原來是這樣找過來的嗎?」雙熾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然後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小把系著漂亮緞帶的假發,他仔細看了下那系在頭發上的緞帶,「原來把咒文畫在了緞帶上嗎?不過這束頭發是我在往西邊去的深山中發現的,因為有昴流的味道,我才收了起來;已經是我的東西了,可不會還你給喔。」
柳看著雙熾那帶著實質性惡意笑容的臉,臉頰狠狠地抽動了幾下,明知道這只狐狸在睜著眼楮說瞎話,但他卻沒有辦法。因為後來父親又派了幾只式跟著那只犬妖,但都在半路上被發現處理掉了,他目前能找到的就只有雙熾這里。
先不說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有沒有辦法降伏對方;更何況對方還與皇一門立下過契約,只要那個約定一日沒有達成,他就沒有辦法對這只狐狸下手。
雙熾卻只是繼續輕笑的看著對方不停人變幻臉色的樣子,本來就是狡猾又擅長玩弄人心的狐妖,再加上雖然不願承認,但的確是襲承自他血緣上的父親麻倉葉王那優于常人的感知他人情緒的能力;他很清楚對方現在心中大概在想些什麼。
昨天幫昴流換衣服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光是多截上的這束頭發,還有那件濕透了的褻衣的衣帶內側也描上了咒文,難怪昴流被擄走的時候,他們並不是很擔心。
不過既然昴流已經在我這里了,就不會再把他交給任何一個人。
心里早有打算的雙熾如同戲鼠的貓兒一般陪著柳東拉西扯了近一個時辰,才大發善心的把這個長相酷似以前曾收養過他一段時日的皇家二代掌門的柳放了回去。
把下一任的皇一門家主送出門,看著他走遠,然後抬手放出一道狐火,燒掉了對方放出來監視用的式,才轉身回到院中。
走到院子空曠處,雙熾解除了之前施下的障眼術,一幢孤零零的土屋出現在了原本空無一物的空地上;他上前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昴流正沉睡于被褥上方,而被褥下方是他布置好的法陣,用來為昴流那失去了生機的肌體集聚能量。
但這也不是最好的辦法,如果可能的話,是好是能找到一具與昴流靈魂契合的活人的軀體,使用舍奪的辦法來讓昴流真正意義上的活著,可這樣的合適的軀體,不是說找就能找得到的。
坐到昴流身邊,雙熾模了模昴流的額頭,已經不再發熱了,但卻開始有些低于正常的溫度;雖然昴流的靈魂非常強大,能夠繼續強行的維持這個身體運行下去,卻不能阻止這具軀體走向崩潰的進程。
要怎麼辦才好呢?
靜靜地看了昴流一會兒,雙熾抬手開始月兌身上的衣服,他體內有四魂之玉,雖然不能讓人起死回生,但也能減慢肌體的崩潰。
和之前一樣,月兌到只留下條長褲後,雙熾掀開被子的一角躺了進去,並伸手摟過昴流,讓他能容易的感受到四魂之玉的力量。
明天,就出去找尋適合進行舍奪的軀體吧。
雙熾這麼想著,緊了緊被他抱在懷中的昴流,閉上了眼楮——
昴流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離奇的夢。
夢里,他身處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巍峨宮殿中,那宮殿似乎是用一塊塊巨大的水晶建造而成,水晶中還有無數細小的光點不斷的閃爍著;抬頭望去,並不能看到宮殿的屋頂,只能看到上方有光芒照射下來。
而此時,站在他前方的,還有一個有著一頭火紅長發與金色雙眸,渾身都散發著一種王者氣勢的男子,對方穿著一件繡著神秘的紋路,並綴有不少寶石的長袍;此刻,正一臉憤怒的看著他。
「thestar(星星),你為何要拒絕themoon(月亮)!?」對方用質問的語氣開口說道。
而夢里的他卻只是低下頭,玩著手中那細長的法杖,在法杖的頂端有著一顆足有成人拳頭大小的如同鑽石般晶瑩剔透的寶石,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寶石里有一點細碎的微光,正緩緩的在寶石內里運行著。
許久,昴流才听到自己用著完全不似自己的成熟嗓音說道︰「這與你無關,thesun(太陽)。」
「你!」听到他的回答,thesun(太陽)終于一拳揮向了他,但那帶著灼熱火光的拳頭打成了一個看不見的屏障上,不能正向前推進一分一毫。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themoon(月亮),但並不代表你可以借她的逝去找我出氣。」用法杖維持著防護結界,他繼續用平靜到近乎冷漠的聲音說著︰「是她自己厭倦了繼續下去,不管我是否回應了她,她最後都會選擇消亡。」
听到他的這句話,thesun(太陽)發了出了一聲低吼,然後再次一拳砸在了他所施放的防護結界上,才轉身離去;在走了幾步後,又停下腳步回頭惡狠狠的瞪著他說道︰「我不會去的,在你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去向你告別的!」
「我會去的。」他卻只是這樣平淡的回應對方︰「在你選擇死亡的時候,我會去。我不會死在你前面,這一點,我很確信。」
「可惡!我們走著瞧。」thesun(太陽)說完不再停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死亡嗎……」他望著對方離去的方向淡淡的開了口,「下一任會是什麼樣的存在呢?thehermit(隱士)連續兩任都是一樣的性格,justice(正義)則性情完全不同……下一任的themoon(月亮)是否會喜歡上你呢,thesun(太陽)……」
……
當昴流意識到夢中的景象已經變化的時候,他看到了孤獨的坐于由黃金打造的寶座上的紅發男子,他已經沒有了之前那張揚的氣勢,雖然容貌未變,卻已是一臉疲憊與寂寥。
此時他正看一手支頭,看著另一手手中握著靠在了他的腿上的長劍劍柄,劍身在散發著金紅色的微光,但還是掩不去上面所布滿的傷痕。
「你是來嘲笑我的?」thesun(太陽)沒有抬頭,只是用低啞的聲音說道︰「如同你所說的,我就要消亡了,所以你來看我的慘狀嗎?」
「不……」他開了口,然後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物︰「我是來告訴你,我要離去了。」
「什麼意思!?」听到這句話,thesun(太陽)猛的抬起頭來,就看到對方如同折斷一根木棍一般,輕松的把做為命匣的星之魔杖折成了兩截,他驚怒的站了起來︰「你這是干什麼!?thestar(星星)!」
「你贏了,我死在你前面。」他松開手,兩截斷棍落到地上發出幾聲脆響︰「已經很久了,在我還是巫妖的時候就在想,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我才有勇氣選擇死亡。謝謝你給了我這個勇氣,thesun(太陽)……不,皇兄。」
「不——!」thesun(太陽)丟下了手中的長劍沖下王座,最終能做的也只有從地上揀起那因為失去了靈魂而變得毫不起眼的兩截斷棍,那顆原本一直閃爍著微光的寶石早在法杖被折斷的同時就破裂開來,變成了一地的碎屑。
「為什麼?……你不是曾經說過要一直活下去,然後向我復仇的嗎?為什麼要在最後一刻選擇死亡!?」thesun(太陽)看著因為失去了命匣而越來越透明的人開口問道。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那場政變並不是你的意思。這麼多年……你一直在想辦法讓我努力的恨你,以為這樣我就能有動力繼續活下去嗎?」他露出了幾千年都從未再露出過的溫和笑容︰「我的傻皇兄……早在我選擇成為巫妖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經死去了啊。再見……我的王。」
「啊啊啊啊啊……」失去了最後的親人的thesun(太陽)在空曠的宮殿中抱著那兩截斷棍發出了絕望的哀嚎——
「你看見了什麼?」
一只溫暖柔軟的手輕輕的拭去昴流眼中滑下的淚,宣羅看著從剛剛起就睜著眼楮流淚的人,開口問道。
「一個很悲傷的故事……」昴流輕聲說著,緩緩的從被子里坐起來,覺得四肢僵硬乏力。
「呵呵……你總是容易被他人同化呢,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宣羅模了模昴流的臉︰「你能感覺到你的靈魂碎片在哪吧?為什麼還不去奪回來?這個身體可撐不了多久了。」
「……那是雙熾的姐姐……」昴流輕聲說道。
宣羅挑眉︰「看來你很重視那只狐狸嘛。只是取回你的靈魂碎片而已,又沒讓你殺了她。快點決定吧,再拖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和精力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穢土轉生……我碼到最後這的時候突然想到的你夠!!!!
咳……太累……年底各種總節什麼的,回到家直想倒了……
初雪妹子,生日快樂……不好意思沒更多少……模一個……——
咳……原創劇情神馬的最有愛了……你滾……
哎呀,要怎麼辦啊……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