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南巡的時候,暴雨有了身孕,蕭寫意就想過,等南巡結束回京,就放了他和狂風出宮,雖說兩個都是絕頂高手,還對自己忠心耿耿,放了實在惜,不過暴雨是親弟弟,還是他的終身幸福比較重要,他老是把人拴著不放,先皇說不定會托夢來找他的。後來在夏邑生意外,暴雨為了保護顧微,把孩子弄掉了,季萌還說以後能都不能生了,蕭寫意愧疚地不得了。
皇後身故,南巡結束,御駕提前返京,蕭寫意問過暴雨,是跟他一起回去,還是在江南養好身體再說。暴雨愣了愣,有點不明白蕭寫意的意思,他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啊,為什麼要問他。
蕭寫意就把自己的意思說了,孩子雖然沒了,是狂風暴雨總是在一起的,他把他們留在宮里,他們也不方便,所以回京以後,他就放他們出宮,要是他們想在江南玩玩,遲點回去也以。
暴雨當時就慌了,扒拉著蕭寫意的袖子問,他是不是不要他了,他要到娘親的陵前告狀去。蕭寫意莫名其妙,一邊安撫暴雨,說自己沒有不要他的意思,一邊在心里想,他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盡管蕭寫意一再保證,他沒有趕狂風暴雨出宮的意思,暴雨還是不依不饒地問道︰「既然沒有不要我,為什麼要趕我和師兄出宮,我們做錯什麼了嗎?」他的眼神清澈透亮,看起來天真至極。
蕭寫意無奈了,他想不通,玄影當初怎麼教的暴雨,為什麼對他這麼死心塌地,他還是耐心地解釋道︰「暴雨,朕真的沒有不要你們,你看你和狂風都在一起了,天天在宮里,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們一直都是這樣啊。」暴雨的生活歷來簡單,十歲之前是在鳳凰山的山谷,十歲以後就在宮里,在蕭寫意和鳳琪的身邊,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離開他們。
蕭寫意見暴雨堅持留在宮里,也就不說放他們出宮的話,而是把他們的身份由暗轉明,狂風從影衛的首領,變成了禁軍侍衛的統領,再讓暴雨在皇子的騎射師傅掛了名,說是讓他教秋然武動,其實就是讓他陪著秋然玩,順便保護他的安全。暴雨對這個安排很滿意,每天上工都很積極,現在多了個秋顏,他就玩得更開心了,憐幾位小伴讀,每天被他訓得有氣無力。
畢竟,秋然是三歲不到就開始跟著暴雨練功的,他天賦極高,又不怕吃苦,自然無所謂。秋顏在昆陽山待了五年,每天除了讀書,就是跟著衛朗習武,他基礎不錯,年齡也要大上幾歲,並不會感到吃力。幾位小伴讀就不同了,除了龍劍,其他幾個孩子都是讀書人家出來的,當初想的就是進宮陪皇子讀書,哪里想到騎射課也要陪,偏偏師傅的要求,還嚴格地不得了。
而且想要叫苦都不行,兩位皇子都是一絲不苟,師傅說什麼,就做什麼,他們根本不敢出聲,只能苦著臉照做。這天下午,宮里的練武場上,十來個五到十歲不等的男孩子按照身高站了兩排,正在蹲馬步,第二排邊上的龍劍就輕輕踫了踫蕭秋顏的胳膊。蕭秋顏見暴雨正在糾正第一排一個小孩子的動作,就扭頭看他,問他有什麼事,龍劍眨了眨眼,卻沒說話。
一直到了休息時間,龍劍才把蕭秋顏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問他,他上次給他的東西,他幫他送給元陽公主沒有,她收到他送的東西,有何反應。蕭秋顏為難地搖了搖頭,他和元陽雖然是姐弟,是兩人都已經九歲快要滿十歲了,私下並不見面,元陽又是單獨住在棠梨閣,他也是托了丹陽,才把東西轉到元陽手上的,至于元陽看了有什麼反應,他就不得而知了。
前年南巡回來,蕭玉蓉再度殺到玉門關,逮著龍俊逼婚。她都已經想好了,要是龍俊再不答應,她就放棄了,自己一個人,游歷天下去。不想龍俊被她纏了這麼些年,不知是煩了還是感動了,總之是點了頭。蕭玉蓉喜不自勝,殺回上京就要蕭寫意下旨賜婚,蕭寫意見這兩個人兜兜轉轉,居然還是走到了一起,深感意外,不過婚事是龍俊自己點頭的,他也就不說什麼。
因為蕭玉蓉的年齡實在不小了,羅太妃也就沒有反對,盯著內務府做好各種準備,就在去年把她嫁了過去。出乎蕭寫意預料的是,能是經過了比上一世更多的波折,蕭玉蓉和龍俊,居然過得還很不錯,龍俊常年駐守玉門關,蕭玉蓉也沒找蕭寫意求過情,而是新婚過後,就包袱款款地跟著龍俊過去了。長公主親自隨軍,倒是把西北大營的將士給狠狠感動了一把。
今年年初,柔然人進犯玉門關,羅太妃嚇得不得了,給蕭玉蓉寫了好幾封信,勸她快點回來。蕭玉蓉起初理都不理,前兩個月才回了一封信,意思是她不回來。隨信回來的還有個剛滿兩個月的小嬰兒,就是龍劍和龍琴的小弟弟龍戟。龍家收到孩子,當真是又驚又喜,龍劍和龍琴除了新婚第二天給蕭玉蓉請過安,就沒見過她,此時突然見了小弟弟,也是稀奇地不得了。
玉門關大捷,蕭寫意重賞龍俊,是他和蕭玉蓉都不在京城,他就封了龍劍為衛國公府的世孫,這也是表明皇家的態度,雖然龍戟是長公主生的兒子,但龍家的爵位,還是要傳給嫡長孫的。
然後就是龍戟的百日酒,羅太妃心疼外孫,小小年紀就和爹娘分開,便求了蕭寫意,要在宮里給他擺酒。蕭寫意覺得這也是個給龍家恩典的好辦法,就同意了,把事情交給了羅太妃辦。
自家弟弟的百日酒,龍劍和龍琴肯定是要進宮來的,不知怎地就和元陽踫上了,龍劍對她很有好感,惜沒機會深交,下來就托蕭秋顏送了小禮物,不料再也沒了下文,心里自然有些不安。
竊竊私語的龍劍和蕭秋顏誰也沒有注意到,秋然不知何時盯上了他們,正躲在旁邊偷听他們說話,听得津津有味,原來龍劍表哥喜歡大姐姐啊,秋然漆黑明亮的眼珠滴溜溜直轉。
下課後,秋然找到丹陽,問她是不是幫秋顏遞過東西給元陽,丹陽點了點頭。秋顏問她知不知道是什麼,還問元陽看了高不高興。丹陽瞥他一眼,說這是秘密,她不告訴他。
秋然不高興地回宮去了,他又不是想做什麼壞事,他就是想給瑟瑟送點禮物,但是不知道該送什麼,才想參考一下,要是元陽喜歡龍劍送的東西,他照著也給瑟瑟送一份到江都去。
補充一句,瑟瑟是姜家四姑娘的芳名。前年,聖駕返京不久,柳氏就給姜易春生了六女兒,去年,喬氏又給添了七姑娘。因為秋然和姜瑟瑟有書信往來,鳳琪和蕭寫意也知道了這件事。
兩人對姜易春,都是充滿同情,娶了兩房太太過門,結果生了七仙女,這是怎樣的福氣。能是覺得女兒們漸漸大了,一直用排行稱呼不像話,姜易春一口氣把七個女兒的名字,都給取好了。
姜瑟瑟第一時間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秋然,她終于有名字了。秋然回信給他說了恭喜,還隨信送了禮物,結果姜瑟瑟收到千里迢迢從京城送到江都的死去的螢火蟲,當場就嚇哭了。
不僅如此,她還三個月沒給秋然寫信,秋然搞不懂,瑟瑟為什麼生氣了,還是通過元陽和姜元娘的搭橋,才重新恢復了邦交。後來,秋然給姜瑟瑟送過一枚蘿卜章,是他親手刻的「瑟瑟」。
不過蘿卜章到了江南,已經是個爛蘿卜了,上面的字早就不見了,姜瑟瑟雖然沒有哭,還是氣得不行,不知道秋然什麼意思,是不是故意捉弄她玩,還是鳳琪幫著解釋,才把事情說清楚。
從此以後,秋然就不敢給姜瑟瑟送東西了,金銀珠寶沒意思,看著就俗氣,他親手捉的螢火蟲,親手刻的蘿卜章,瑟瑟又不喜歡,其他的東西他還不會,他也想刻玉石的章,就是力氣不夠。
因此見到龍劍給元陽送東西,他才想要參考下,不想丹陽很講信用,堅決保守秘密,秋然不高興地回宮去了。鳳琪剛從兵部回來,見兒子悶悶不的,就問他怎麼了,秋然搖搖頭不肯說。
「秋然,是不是和瑟瑟吵架了?」鳳琪回想了下,秋然前兩次不高興,都是和姜瑟瑟鬧了誤會。
秋然還是搖頭,見鳳琪一直盯著自己看就問他︰「爹爹,你送父皇禮物,都是送的什麼啊?」
鳳琪頓時就愣住了,他不是奇怪兒子的問題,而是他現,他認識蕭寫意二十年了,除了每年各種節宴的獻禮,好像從來沒有私下送過他什麼,倒是蕭寫意,隔三差五就會給他點小驚喜。
秋然見鳳琪不說話,還以為他在頭痛和自己一樣的問題,就苦著小臉說道︰「爹爹,你說瑟瑟到底喜歡什麼,為什麼我每次送她東西,都會惹她生氣?」他明明都已經很用心了。
鳳琪模模秋然的腦袋,淡然笑道︰「秋然,你想自己做東西送給瑟瑟,這是好的,但是……」說實話,鳳琪覺得他兒子挺有心的,要是姜瑟瑟就在京城,收到秋然送的小禮物,肯定會很開心,惜秋然沒有想過,他的禮物時效性太強,他為了保密,送之前又不肯征求他們的意見,不然哪會犯下那麼低級的錯誤,結果惹出兩回誤會,要不是他們幫著解釋了,他還搞不定。
「但是什麼?」秋然追問道,他現在都不敢給瑟瑟送東西了。
「京城距離江都那麼遠,你送給瑟瑟的東西,還沒送到就要壞了,哪個女孩子見到一瓶死掉的蟲子,或者一棵爛掉的蘿卜,心里會高興得起來?」秋然和姜瑟瑟年紀小,識字也有限,他們所謂的通信,圈圈叉叉比字還多,還有各種配圖,就是這樣,意思還不一定能說明白,偶爾就要鳳琪和姜易春代筆,不然以秋然的保密程度,鳳琪還真的看不懂他們的通信。
「爹爹,我明白了。」秋然拍著手歡呼起來,「我下次給瑟瑟送東西,要能放比較久的,對不對?」原來瑟瑟不是不喜歡他送的東西,而是禮物路上就壞掉了,瑟瑟根本沒有見到。
「秋然想送什麼?」鳳琪打算偷師,他突然覺得,偶爾也需要給蕭寫意一點驚喜。
「還不知道哎,我還沒有想好。」這次不能再搞出問題了,秋然暗自下定決心。
兒子暫時不能提供意見,鳳琪就自己想,他想來想去,愣是想不出蕭寫意到底喜歡什麼,過去這些年,似乎只要自己給他好臉色,他就開心得很,從來沒有額外要求,鳳琪陷入了苦惱。
鳳琪在煩惱什麼,蕭寫意不得而知,他最近關注的重心,都在西北的戰事。別看龍俊應對有方,柔然人幾番進犯,都被他打了回去,但是草原的旱情太過嚴重,柔然不是打退就能算完的。
蕭寫意當了兩輩子的皇帝,草原民族的想法,多少也能模到,大災之年,柔然人活不下去,只能往南跑,他們想得很簡單,能殺就殺,能搶就搶,東西搶多了,日子就熬下去了。
實在打不贏也沒關系,打仗是要死人的,人死得多了,需要的糧食也就少了,剩下那些人,照樣活得下去,所以只要不是被殺到無人迎戰,他們還是會不怕死殺過來,直到氣候好轉。
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柔然人就是那個光腳的,他們什麼都沒有,眼下已經被老天爺逼到活不下去,所以他們向關內進攻,都不需要動員,這是活命的唯一方式。
大周是穿鞋的,處境就要麻煩許多,只要有了準備,他們擊退柔然不難,是打退有什麼用,他們卷土就能重來,至于沖到關外和柔然人開戰,有上輩子的慘勝經歷,蕭寫意不想再來一次。
西北戰火不停,龍俊找戶部要錢要糧就不會停,雖說國庫現在有錢,是看著銀子就這麼白花花地流出去,蕭寫意還是有點心痛,更要命的是,朝中的官員,對西北戰事的看法也是千姿百態。
主和派說了,雖然大周佔著上風,但是打仗花的錢,真不比被柔然人搶走的少,而且就是打勝了,從柔然人的手上,也拿不回什麼來,無休止地打下去,沒有必要,還是坐下來談判好。
主戰派不干,他們的理由是,打不過的時候談和沒什麼,眼下明明是壓著對方打,為什麼還要談判,沒有這個說法,他們不僅要打,還要追出去打,打得柔然人永遠不敢進犯中原才是真的。
主和派反駁道,誰說佔了上風就不能談和的,就是要這個時候談,才好給對方講條件嘛,輸了再談,那就是送公主和送東西了。兩派人各抒己見,吵鬧不休,吵得蕭寫意的耳朵嗡嗡直響。
其實,站在蕭寫意個人的角度,他是想談和的,跟柔然人打仗和跟西洋人打仗不通,他們就是把柔然虐地再慘,也沒有什麼收益,反正柔然人一窮二白,他們的草原大周收來根本沒用。
海戰不同,真被西洋人打上門了,那是在斷蕭寫意的財路,他不跟人拼命才怪。不過目前朝中的局勢,主戰派明顯佔了上風,其中好些還是有軍功在身的,蕭寫意也不好太過不給他們面子。
到了晚膳時候,蕭寫意的折子還沒批完,就給棲鳳宮傳了話,說他不過去了,讓鳳琪帶著孩子們先吃飯。丹陽和秋然有點失望,不過沒說什麼,還是乖乖埋頭把飯吃了,不時還偷看鳳琪兩眼。
鳳琪剛剛過了前三個月最難熬的時候,雖然不會吃了就吐,但是胃口也不是很好,兩個孩子都吃過飯了,他的碗里還剩了大半碗米飯,菜也沒用什麼,不過吃了點青菜和小咸菜。
丹陽擔心地看著他,小聲問道︰「爹爹,你還是不舒服嗎?」前兩個月,鳳琪害喜嚴重,幾乎連飯桌都不敢上,除了不沾油葷的清粥白菜,什麼東西也吃不下,丹陽和秋然看了都很擔心。
鳳琪搖了搖頭,笑著說︰「爹爹沒事,待會兒和父皇一起吃。」鳳琪想了想,打算給蕭寫意送點吃的過去,听歡喜說,他這幾天忙得很,御膳房送的飯菜,都是胡亂扒拉兩口就算是一頓。
「哦。」丹陽用力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聲音,不知想到了什麼。
打兩個孩子去了御花園玩,鳳琪就帶上食盒去了御書房,很不幸的是,他愣是想不起蕭寫意喜歡吃什麼,只得挑了幾樣自己喜歡他,他記得平時用膳,他都會夾這些菜的。
蕭寫意忙得焦頭爛額,見鳳琪來了還是很開心,拉著他在偏殿坐下,噓寒問暖一番。
「懷瑾,你特地過來給朕送吃的?」問清鳳琪的來意,蕭寫意突然有點激動。要知道,這還是鳳琪第一次不是為了政事,而是為了他來的御書房,他是怎麼開竅的,他一定要謝謝那個人。
鳳琪頷首示意,親手揭開食盒,把里面的盤子端了出來,然後就有小太監過來,把空著的食盒拎了下去。蕭寫意一邊看著鳳琪的動作,一邊忍不住偷笑,這麼賢惠的鳳琪,真是難得一見。
「陛下,你怎麼不吃?」鳳琪端起碗筷,卻見蕭寫意沒有動作,不禁問道。
蕭寫意這才現,鳳琪不是看著他吃,而是要陪他一起吃,非但不高興,反而還有點生氣,「懷瑾,你還沒有用膳?」這都什麼時辰了,鳳琪怎麼不按時吃飯,他現在是兩個人呢。
鳳琪笑著說︰「臣陪著兩個孩子用過一點,一路走過來又有點餓了,就打算再吃點。」
蕭寫意這下高興了,他就怕鳳琪不能吃,前段時間鳳琪吐得辛苦,他看著也是心痛不已,如今見鳳琪胃口不錯,頓時放下心來,兩人開開心心用了晚膳,都比平時要吃得多些。
用過晚膳,蕭寫意沒有馬上放鳳琪回去,而是跟他商量起了西北的戰事。打到眼下這個程度,蕭寫意也想和談,不然旁的不說,人員的傷亡和銀兩的開銷,實在有點支持不住。
只不過大周的邊境安穩了這麼些年,武將們沒有立功的機會,在朝上的地位一降再降,好不容易柔然人打上門來,他們又是佔著上風,只要去西北轉一圈,回來就是軍功,因此好些人,都不想戰事盡快結束,而是希望無限期拉長,好讓自家子佷,上前線鍍一層金。蕭寫意自然不願看到這樣的局面,他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不是給他們這麼揮霍的。
「陛下想要和談?」鳳琪現在就在兵部,前線的事情,他能比蕭寫意還要清楚。
「再這麼打下去,國庫的銀子撐不住,而且除非把柔然人殺光,不然這麼僵持下去,對我們完全沒有好處。」蕭寫意不怕打仗,但他不想打贏了也要虧本的仗,真是太沒有意義了。
「既是如此,陛下還有什麼顧忌?」既然蕭寫意想談,他站在主和派一邊就好,還要猶豫什麼。
「主戰的那幾家,先前都是立了功的,朕不想寒了他們的心。」跟風的暫且不說,鬧著繼續打下去的幾家,都是前期戰事吃緊的時候立了大功的,現在的優勢局面,也是他們打出來的,蕭寫意要和談,的確要把他們安撫好,不然下次再有戰事,誰來給他賣命。若不是如此,蕭寫意也不用猶豫,直接就能派人去談,談不好就打,打贏了接著談,總會有結果的。
「只要陛下論功行賞,賞罰分明,臣想問題不大。」玉門關大捷,首功是龍俊的,誰也搶不走,他爹龍騰是主戰派的首領,不過龍俊個人對蕭寫意是很忠心的,蕭寫意說要談,他不會有二話。
然後就是君璃,西北戰事一起,他就被蕭寫意派過去支援,功勞也是不小,君璃背後牽扯著英國公府和定國公府兩家,其他人鳳琪沒有把握,這兩家他還是能拿下的,其余的人,不足為慮。
「你想要朕怎麼賞?」蕭寫意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要不是君璃是鳳琪的親弟弟,他早把君毅拍了下去,多大年紀的人了,整天上躥下跳的,也不怕閃著老腰。
「等君璃回來,給他和葉大姑娘賜婚,順便把我弟妹的誥命,我佷兒佷女的封號,一並解決了。」鳳琪也不推月兌,順口提了幾樣,都是有名無實,但是能讓君、葉兩家滿意的。
「這樣就能行?」蕭寫意懷疑,那些個倔強的老頭子,沒這麼好說話吧。
隨後,鳳琪召見了君綠川,跟他說了蕭寫意的意思,讓他回家安撫君老爺子,說是皇上不想再打了,讓他們見好就收,不要仗著軍功鬧得太過,鬧到最後,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龍家那邊,蕭寫意直接跟龍劍說的,十來歲的男孩子,該是懂事的時候了。果然,這幾家的老頭子一旦不出聲了,主戰派的氣勢就下去了一半,蕭寫意再說和談,反對的聲音就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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