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路遙來到這家酒樓的頂級包廂時,里面已經坐滿了人。路遙認出里有幾位還是這幾日曾與自已比武的家伙。待史元忠一介紹,路遙才知道今日一同吃飯的這個群體大都是幽州各駐屯軍隊的一二把手以及其夫人。
經過三日比武,加上薩仁嫵的大贊特贊,以及史元忠的詳細介紹。在座的人對路遙也漸漸地熟絡起來,不再把路遙當作不諳世事的中原貴族小姐看待。路遙也是暗自月復誹︰哦,我怎麼就這麼容易地打入了幽州軍隊的核心集團。
幾杯酒下肚後,酒桌上的人就開始大侃特侃了。
冷兵器時代,得騎兵者得天下。身為軍隊的領導者,對騎兵贊賞是從不會吝嗇的。從在場的這些都尉、兵馬使的嘴中,路遙知道了與幽州毗鄰的那些北方放牧民族,已經很講究騎兵的機動作戰。他們俱已偏向輕裝,著少量甲冑,獲得更大機動力。一般軍中的正規兵都配有數匹戰馬,機動力很強。其中,韃靼長于騎兵善于野戰。他們騎兵中最有名的是拐子馬。在作戰時,步兵為正規兵,以拐子馬作兩翼突擊,在平原上作戰有著很大優勢。在幽州幾次大戰役中,大秦均因此大敗,將大片的肥草豐厚的土地讓給了韃靼。
其實,早在晉遼之前,幽州就有一支突騎異軍突起,追隨帝王掃滅群雄,克定天下。史書曾為此記載有︰「幽州突騎,冀州強弩,為天下精兵,國家瞻仗。四方有事,軍師奮攻,未嘗不取辦于二州也。」反映出當時的人們對幽州突騎的普遍認可。然而到了晉遼後期,軍隊日益衰敗,難以起到威懾四方的作用,幽州突騎也歷經連年征戰損失重大。只得讓胡人進入隊伍之中。胡人缺乏對帝王的忠貞,隨著晉遼王朝的滅亡,這支幽州突騎也就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如今,這些熱血的幽州男兒談的就是想要重新組建一支突騎對付韃靼,重振往日雄風。
見路遙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薩仁嫵不由得問︰「路遙,你對組建幽州突騎有何想法?」
听到薩仁嫵這麼一問,在場的人都靜了下來。組建幽州突騎的第一步就要獲得幽州最高指揮官——督撫的贊同。而路遙是幽州現任督撫蕭山衍的長女,而且還有官職在身。據悉連蕭山衍的爵位都有可能由她繼承。因此,在場的那些都尉、兵馬使都覺得路遙的表態至關重要。所以,他們都停止言論,靜听路遙如何說。
「我覺得大可不必。」路遙打了一個哈欠。
「為什麼?」薩仁嫵是帶著眾人疑惑在追問著。
路遙想了一會兒。在瞄向窗外瞄一眼時,她看到路邊有一個雜耍的藝人正在表演空中循環接丟隻果的雜技,圍觀的人拍著掌叫著好。于是,她靈光一閃,拿起弓箭,來到窗前,手握五箭直射那在空中循環的五個隻果。只听「嗖,嗖」五響,那隻果便被箭釘在了臨街店面的木板上。驚壞了雜耍的藝人和圍觀的過客。
「好!」「好箭術!」而酒樓的頂級包廂里。則是贊嘆和掌聲四起。
待聲止,路遙才問︰「諸位覺得我箭術如何?」
「雖不是舉世無雙,但在大秦境內已無有敵手。」長陽都尉李載義更是深深地看了路遙一眼,由衷的贊道。
史元忠也是連連慨嘆︰「真沒有想到,如此箭術竟然出自一女子之手。」
其他人也是出聲附合。
「我這箭術是自小就練起,」路遙將弓箭放回原處。神情淡淡地說。「方才有可能進入今日這般境界。听聞,韃靼人自出生時起,便被人用繩索將其牢牢固定在一塊木板上,連人帶板地綁在馬背上,母親也騎上馬背。揮動馬鞭,讓馬奔馳在一一望無際的茫茫大草原上。當長到三歲時,父母又用繩索將其固定在馬鞍上。讓其獨自一人執住馬韁,隨著一群騎馬的同伴,馳騁在廣闊的原野上。到了四五歲,他們就要騎上馬,挾帶著小弓、短矢,去打獵。當他們長大成人之後,一年四季都要參加射獵活動。當馬飛奔急馳時,他們的體股能部分離開馬鞍,以腳底作為用力基礎,緊蹬馬鐙,踮起腳跟,軀體站立起來。全身的重心全部落在足部。若以十分率計算,則有十分之**的重心落在足部的腳骨上,只有十分之一二的重力落在股骨上。馬就可以更加快速地前進。這時,飛奔過去的馬,猶如地面上刮起一陣暴風,席卷而過。馬隊所經之處,氣壯山河,猶如泰山壓頂,勢不可擋。馬隊行動迅速,靈活機動。一忽兒從你左邊出現,轉眼間又從你右邊折回,似閃電般出沒無常。似空中的飛鳥,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在你頭上盤旋,弄得你眼花繚亂,找不到還擊的目的。」
說到這,路遙環視眾人。大家都在靜心听她說話。一些人的臉上還露出認同的表情。顯然,他們也曾親眼目睹過韃靼人高超的騎術。連薩仁嫵也放下手中的食物,張著嘴聆听。路遙繼續往下說︰「韃靼人騎馬,可以說是得心應手,天馬行空,獨來獨往,毫無阻礙。可這也來之不易。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沒有幼時勤學苦練,怎能會擁有如此精湛的騎術。」
「就算我能提供足夠的人馬以及財力,諸位能很快地組建成可與這些自小就在馬背上騎射的韃靼人相抗衡的突騎嗎?」路遙說到此,留下個短暫的停頓,以待有人發言。
沒有人出聲。幾乎人人都是眉頭緊蹙,或是雙手無力的撫著額。顯然,他們也是心里沒有底。
見此,路遙嘆息道︰「組建這樣一支突騎,沒有十年的時間,是很難有成效的。十年啊,在座的諸位,你們不老,我也老了。」
「噗哧!」不想,薩仁嫵竟忍不住地笑出聲來。「瞧你說的什麼話,你比我們小,要老,也是我們先老……」
「難道就沒有對付這些韃靼人的辦法?」史元忠思索片刻,憂心地問。
路遙閉上眼,沉靜片刻後,睜開眼說︰「辦法——當然有。」
眾人一听,頓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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