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邵氏抬眼躲不開咫尺的嘴臉,只得說道︰「是豪哥兒那件事。」
「夫人好記性,那您可知道查出了什麼?」
殷邵氏這才听出點味兒來︰「不是說什麼都查不到嗎?」
「哼,看來府上大老爺也是個蚌殼嘴,瞞得您這樣緊。哪是什麼查不到,是不敢查下去罷了,那些圍截你家豪哥兒的是令狐繇的人,你道令狐繇是誰,那是當今皇後的遠族。雖遠,可根兒還連著呢,指不定哪天就上去了。听說他也在滿京城的打听那天敢一力壞他事的是誰,這要是誰說一句什麼,落進他耳朵里,嘖嘖……你們豪哥兒啊,就有的受嘍。」
殷邵氏瞧著她說完後時不時瞟過來的眼,暗笑一聲︰「但不知郭二夫人有何妙招解了這局?」
「嘿嘿,瞧夫人說的,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麼妙招啊,還是我家馨姐兒提醒我,我才知道里頭的厲害。不是我這當娘的偏袒自家孩子,我家馨姐兒縱不是天仙的貌,也比得過地仙,性子又好,實實是個懂事的,這孩子真真可人疼阿。」
殷邵氏心下懊惱,郭二夫人兜了這麼大圈子又是為了醇哥兒,前幾回她當著一班貴婦的面直愣愣提出,弄得自己進退維谷,幸而有郭大夫人從旁打諢過去,今兒這郭二夫人越發來勁兒,居然學會要挾了。郭家馨姐兒殷邵氏也見過,穩重端莊,端的是個少見的美人兒,若不是有郭二夫人這一層,她還真有心為醇哥兒求娶過來,可惜了,那麼個靈秀的孩子!此事牽扯大房,水深水淺的她尚不明了,不好斷然拒絕,只得找話托下來︰「馨姐兒是個好孩子,我家老太太還時時惦著呢,直說把我們殷府幾個姑娘都比下去了,話里話外都透著疼惜。」
「我家馨姐兒也是天天念叨太夫人對她的好。」郭二夫人笑得合不攏嘴,「改天我讓馨姐兒過來,好好服侍太夫人幾天,倒省得她們兩下里巴望。」
殷邵氏暗撇嘴角,哪有這麼急巴巴送上門的道理,正想婉辭推了,就看見紅綃慌慌張張跑進來︰「夫人,大姑女乃女乃不好了,說讓您快去看看。」
殷邵氏騰一下站起來,急色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來人沒說原委,只說讓您去靖國公府一趟,還說讓老太太也一起,估模著這會應該是去了壽春堂。」
殷邵氏眼前發黑,差點昏過去,紅綃眼疾手快扶住了。
殷邵氏手抓著紅綃的胳膊死緊,顧不得跟郭二夫人敷衍,喊來香草︰「你替我好生送送郭二夫人。」說著,轉過臉來,攥著最後的力氣擠出一抹笑,「恕我招待不周,有話咱們改日再敘。」
郭二夫人臉上抹上些惜色,正要陪著說些安慰話,卻看到殷邵氏徑自帶著紅綃擦面過去。她暗啐一口,甩著帕子由香草引著走出了榮德堂。
殷邵氏出了榮德堂就看到畫屏走過來︰「夫人,大老爺就只讓入影端了火盆伺候,其他人都不許進去,連大夫人和韋姨娘都不讓,奴婢就沒細打听。」
「知道了。」殷邵氏這時候哪還有心思管這些,邊走邊憂心的揣測著殷元娘那邊,下了游廊走在去夾竹桃道上,錯眼看到一個小丫鬟急急慌慌的跑過來,厲聲喝道︰「站住!給你們幾分顏色就敢越發上性,連府里的規矩都忘了。」今日諸事不順,殷邵氏早憋了股火兒,再沒有往日的寬和,「下去,自己到暴室領十板子。」
,沃顏小語︰夜深天涼,親們多注意啊,別像沃顏似的,小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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