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老太太垂淚,壓下心里的淒楚,紛紛柔聲勸慰。
殷三娘想起平日里飛揚眉色的殷元娘,心里也是唏噓。殷元娘三歲識字,五歲斷文,一應書畫雅事無所不通,父親母親愛若珍寶,為她延請名動一時的羅綺羅女師。可嘆如此女子也是舛運不斷,先是掙命生下了至今孱弱的裕哥兒,後與世子少夫人有隙遭婆婆冷遇,如今……
「扶我去佛龕前。」殷老太太揭了錦被就要起身,「拼著我在佛前虔誠供奉這幾年的薄面,也望我佛能澤被我的元娘。」
「老太太!」顧媽媽等人見勸不住,跪了床前一地。
「母親。」殷徐氏強壓下心底泛濫的悲苦,硬掬著笑說道,「您現在的身子實在不宜勞動,這事不如暫擱下,您先養養,表誠意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的。」
「不是你心頭肉,你自然不心痛。喜鳶,扶我起來。」殷老太太的語氣強硬起來,想著自小捧在手心的孩子如今生死難卜,她哪還躺得穩。
殷徐氏面色一沉,淚如斷線般霍霍流下,又不敢出聲,只垂首躲過眾人視線默默掩去。
殷三娘一眼瞧見,未作聲只跪伏在床前趴望著殷老太太道︰「祖母掛念大姐心下難安,三娘又何嘗不是。只是,他日大姐若知曉祖母勞動病軀為她求來平安,她又如何心寧?不如由三娘代勞。三娘自小便是佛前寄名弟子,雖比不得祖母福緣深厚,也願為大姐盡一份心力,請祖母成全。」
「好孩子。」殷老太太拍拍殷三娘的手,緊繃著要起的身子緩了下去,「難為你小小年紀倒想的周全。你姐妹情深,祖母不攔著。只一樣,你也是帶傷之人,祈福是重也要仔細你的身子,別硬撐著。」
「三娘知道。」
「喜鳶。」
喜鳶忙應聲。
「去,把我平日抄來的《地藏經》拿來給三姑娘。」看喜鳶進了里間,殷老太太又轉過來看著殷三娘,「把它擺在案上,也算我的心意。」
三娘等著喜鳶遞過來《地藏經》,由素如扶著離開次間,繞過外間紫銅紅木屏風徑進了小佛堂。
「我也乏了,留顧媽媽、喜鳶、韋姨娘在這兒,你們都下去吧。」
「是。」
即墨幾人依吩咐退出屋外守著,只殷徐氏淚珠還沒抹淨,乍聞此言,臉上青紅劇變,老太太不說留她這個正經媳婦兒伺候,反指名要韋姨娘相陪,這讓她情何以堪︰「母親,我……」
「外書房和五娘那少不得你來照拂。韋姨娘到底懂些醫理,有她在,你大可放心。」殷老太太闔上眼,語氣淡淡的。
多說無益,素日老太太就多方撫慰韋姨娘落了她這個正夫人的頭臉,殷徐氏心中灰冷︰「既如此,兒媳就先回芸園了,母親安歇吧。」也不待殷老太太再說什麼,殷徐氏悄沒聲兒的走了出去。
殷徐氏的腳影剛剛消失在轉角,原本垂立顧媽媽身旁的韋姨娘忽然轉過來眼,秋水凝波一陣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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