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今天七夕,玩得有點晚了,修得時間又有點長,就晚了!沃顏祝姐妹們七夕快樂……
過了四五天,皇上宮中大宴群臣給南征將領壯行,裴寬、裴澤都在其列。
裴澄則帶著三娘和扮作隨身丫鬟的楚姨娘去了醉香樓的那處小院。
這是三娘第一次見到楚雲飛,他與風流倜儻的裴澄和沉穩俊朗的任寄遠相比,自有一份颯爽練達,氣度上竟是絲毫不輸于二人。
裴澄幫三娘和楚雲飛互相介紹一番。
楚雲飛當即躬身作揖︰「有勞嫂子費心了,雲飛感激不盡。」語氣很真摯。
「即墨姐姐與我情同姐妹,楚將軍不必如此客氣。」三娘還禮笑道。
楚雲飛含笑垂手,目光就不由自主飄到楚姨娘身上,粘滯了片刻。
楚姨娘臉色微紅,卻大膽的迎視過去,一雙妙目瑩瑩亮亮。
三娘看得真切,暗暗發笑,楚雲飛軍職不低,卻願意娶即墨為妻,縱然有指月復為婚的諾言,三娘還是擔心他只是對即墨表面夫妻,如今看他對即墨關切有加,她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去。
這一別,吉凶莫測,三娘有意要留他二人話別的時間,便笑向裴澄︰「老爺不是說這里有您收藏來的字畫嗎?妾身倒想一睹為快呢。」
裴澄微愣,旋即一笑,語帶調侃︰「可不是嗎?是小別重逢圖,錯過了還真是可惜。」
楚雲飛從軍短短時間就爬上現在這個位置,除了尉遲老將軍的賞識,跟他本人的機敏是分不開的,當下就明白了裴澄夫婦的好意,感激的笑著言謝。
裴澄也不多蘑菇,留了綠綈在門外候著。他帶三娘穿過院子角門,沿著甬道走向一處不起眼的小小院落︰「是我歇息的地方,不大,卻還舒適。」
三娘笑著進了院子,卻沒想到這個院子真的很不大,只一排三間正房,院子用青石磚鋪著,顯得異常肅整利落,和別院、府里都不同。
裴澄在前面引路。進了西耳房,牆壁上掛了副白雪紅梅圖,圖中隱隱有個男子的身影遠去,紅梅怪石旁卻斜倚著一人。落得是定安居士的款。
「還以為老爺隨口說說的,卻原來真有這幅畫。」三娘笑著指向畫中倚石而立的小姑娘,「還是個沒抓 兒的女童。」
意思是說裴澄打趣他二人太過了。
裴澄對著那幅畫失神了片刻,才懨懨笑道︰「夫妻合聚,雲飛不會計較這個的。」又親手倒了兩杯茶,「說起來,我們三個還是雲飛活得最灑月兌。」
三個?包括任寄遠嗎?
「對了,今日是給他們踐行,哥哥怎麼還沒來?」三娘倚著矮案坐了羅漢床一側。與裴澄相對而視,「眼瞧著天色也不早了。」
裴澄歉意的看著三娘︰「上次見你後,當晚任兄就去了成國。」又解釋道,「他身份不便,不能隨軍而行,等雲飛達到後再尋機與他會合。」
「哥哥一人去成國。豈不是很危險?」三娘有些擔憂。
「放心。」裴澄神色溫和,笑容和煦,「任兄游歷時曾在成國停留過半年,對成國還算了解,更何況他身邊的死士都是以一擋百的角色。護衛任兄周全還是有保證的。」
三娘略松口,心底卻有一絲的郁悒殘存。她從袖袋中拿出一只繡了符印的荷包︰「里面是我給哥哥求來的平安符,保清泰平安的。本想著今日送給哥哥隨身帶上,也是求個心安。卻還是錯過了……」頓了頓,三娘遞給了裴澄,「煩請老爺給楚將軍帶上,他日見到哥哥,代妾身送上,也算了卻妾身的一番心願。」
冬至過後就是十五,三夫人不知用了什麼言辭說動太夫人,在京城西南隅僅次于童子寺的靜安寺上了頭柱香,連著三娘、大夫人、元娘也都一並上香求了平安符。
那日裴澄也護著府里女眷去了,他卻不知道三娘替任寄遠也求了符。
澄目光在三娘如月瑩潤的臉上留戀片刻,說出的話里帶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酸味,「千里話平安,任兄此去縱然會有些波折,好歹心口也是暖的。」
三娘也只掩了嘴笑,不欲接話。
裴澄望見三娘清愁隱現,笑靨半開,若六月清晨含露迎日的荷苞,心中一蕩,忽然覺得身子開始發熱。
三娘猶自不覺,笑了會兒,見裴澄不接荷包,徑自把荷包放在矮案上向裴澄推了推。
白女敕縴細的手柔弱無骨,落在橙黃色的荷包、大紅的符印上,瑰美艷麗!
裴澄一把扣住,連著荷包細細揉捏。
「老爺……」三娘抬頭望見裴澄一雙桃花眼漸次深幽熾烈,想到初次見到他這種眼神的那個夜晚……臉上瞬間布滿飛霞,要抽出的手上就加了力道。
裴澄笑意隨著三娘的動作涌到眼中,看起來更添了些魅惑,隔著矮案他傾身過來,目光一寸一寸接近三娘……
「老爺,楚將軍說請您和夫人過去。」谷一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裴澄動作一滯︰「知道了。」語氣有些不善。
大概谷一也察覺到了,過了片刻才又說道︰「楚將軍說令狐繇派人送信過來,有事請老爺過去相商。」
裴澄面色微沉,眼中急劇降溫。
三娘卻是暗暗松了口氣,瞧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冷凝起來的臉,眼珠不由緩緩轉動起來。
再次進了那處精致的小院,三娘攜起楚姨娘的手去了耳房,留出正堂來給裴澄、楚雲飛說話的空間。
怕楚姨娘累著,進耳房三娘就讓她坐了矮榻,然後退開一步,細細打量,把個楚姨娘瞧得莫名其妙。
三娘濃濃的睫毛微微落下,輕嘆口氣︰「我精心照料姐姐那麼多天都不如楚將軍今日這一看一說,你瞧瞧。」說著,拿了靶鏡放在楚姨娘面前,「這臉色紅潤的像是吃了天參神果,整個透著精神。怨不得別人說,嫁出去的女兒,落出去的魂兒。」促狹一笑,湊近楚姨娘,「姐姐的魂魄都掛在楚將軍那里,怪不得在府里都不見精氣神。」
楚姨娘吊了半天心,卻只听到三娘調侃自己,又羞又惱,沒好氣道︰「奴婢的魂兒落在了外頭,難道姑娘就不是嗎?淨想著拿話排楦奴婢……」
「谷一。」正堂忽然傳出裴澄的聲音,「準備一匹快馬,送楚將軍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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