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公園事件之後,索菲亞和方子諾的關系近了很多,但是也僅僅只是朋友,過河拆橋的事情她還做不出來。但是在其他人眼中就不是這樣了。
看著校園中相攜的身影,風清影的眼楮泛紅,陰狠的盯著索菲亞的背影,索菲亞似有所感的回過頭,風清影側身躲到窗戶後面。
「怎麼回事了?」方子諾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索菲亞轉過頭,抬手當做不經意的撫了撫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自從那次之後,稍微有點危險,她的身體總是誠實的首先做出反應。但是這些都不足為外人道也。
風清影還是忍不住又看了去,兩人有說有笑,方子諾甚至親昵的撫模索菲亞的頭發,臉上寵溺的笑容刺痛了她的心,她眼楮里射出怨毒的光。
「方子諾,你快點拿下來。」索菲亞渾身僵硬,一定不敢動,一想到自己的頭發上竟然爬了一條蟲子她就毛骨悚然,她什麼不怕就怕這些軟體動物。
「一想到一條小蟲子就能打亂索菲亞的淡定,方子諾的嘴角揚起了笑容,「好了,拿了下來了,你看。」故意把那條青色的蟲子湊近索菲亞。
胖胖的蟲子,在方子諾的指尖使勁扭動著柔軟的身子,企圖逃月兌它的桎梏,索菲亞松了一口氣,僵硬的身體開始回軟,抬手拍掉了他手中的蟲子,忍住心底略微的不舒服的感覺,一腳踩在蟲子柔軟的身體上。當然不會有什麼噴發的場面,畢竟一只小的干剛夠塞牙縫的蟲子能起多大的ど蛾子。
索菲亞暴力的行為,讓方子諾的嘴角抽了抽,「你不怕蟲子?」
「不能說不怕,也不能說怕。」索菲亞模稜兩可的回答顯然不能滿足方子諾的好奇心。他忍不住追問道。「何解?」
「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就明白了。從前有一個小孩子非常喜歡在地上睡覺,有一天午睡之後,他時不時的感覺腦袋疼,那種疼痛隨著時間的推移愈演愈烈,小男孩不太會表達,頭疼的時候又總喜歡哭鬧,開始的時候父母還耐心哄著,次數多了她的媽媽也有些不耐煩了,有一天小男孩又對著母親說媽媽。我頭疼,我頭疼,她的媽媽正在做飯被他纏的心煩。忍不住給了他腦袋一巴掌,甕的一下,小男孩的腦袋裂開了,滿腦袋都是蚰蜒。」
這個故事是前世的時候索菲亞小學的時候听同學講的。那時信以為真,不禁從此不再地上睡覺,就是晚上睡覺耳朵也用棉花塞住,真的很怕那種東西爬到她的耳朵進入她的腦袋,有時甚至神經質的以為自己已經被侵襲了。
影響深遠,雖然知道不是真的,但那種恐懼已經刻進骨子了。
「不是吧,這你也相信。」方子諾不覺莞爾,「你覺得它能進攻到你的腦子里。」說道後來甚至忍不住笑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
「有那麼好笑嗎?你不相信的話咱們可以試驗一下,其實我也很好奇的。」索菲亞淡淡的說道,藍色的大眼楮閃閃發光。其中真的還有那麼幾分認真。
「不是吧,難道你還真想……」方子諾也笑不出來了,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腦補了索菲亞描述的畫面,真的是挺惡心人的。連忙擺了擺手,「你饒了我吧,我可不想當那個試驗品。」
「逗你玩的,你還當真。走啦,董老太該等急了。」說完大步向前。
「清影,你看什麼呢?這麼專注,我剛才叫你幾聲了。」魏珍珠走到窗前好奇的望向窗外,看到林蔭道上方子諾和索菲亞畢竟的背影,嘴角上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眼楮凌厲,就連說出的話也帶著幾分譏諷,「哦,原來你在看他們,我就說了她和那個雜種怎麼那麼好,原來是一類人,你可以看好你的方子諾,要不那天我看你傷心都沒地,真是一群狐媚子。」
風清影攥緊了手,白皙的手手上青筋暴露,藍色的血光映襯在蒼白的皮膚上,說不出的恐怖獰猙。
魏珍珠的眼楮里露出的滿意的笑容,但是在看向高一二班的時候又恢復冰寒。
其實大人的事情並不簡簡單單是大人的事情,它會侵蝕孩子單純的世界,在白紙上畫上扭曲的一筆,惡毒獰猙讓人看不清它本來的面目。
天氣慢慢轉涼,食補漸漸代替了藥補,方老頭的身體也逐漸起色想,消瘦夾雜灰白的臉也變的紅潤有血色,就連臉上的皺紋似乎也舒展了許多。
「小雅來了,快進,你方爺爺這幾天還念叨你來著,怎麼這小臉看著瘦了,下巴怎麼都能尖了,比姍姍還瘦,今天一定要多吃點,女乃女乃做了好多好吃的。」
女乃女乃的念叨讓她的心暖暖臂彎伸進方老太的胳膊下面,軟語說道,「女乃女乃,真好。」
「女乃女乃我受傷了,你光顧著念叨小雅,竟然把你的親孫女我都忘記了,我吃醋了。」方珊珊嘟著小嘴,故意大聲的宣揚。
「好了,你天天在家吃,小雅哪里比的上你。」方老太捏了捏孫女紅潤的臉頰樂呵的說道。
「女乃女乃。」方珊珊扭八股糖似的纏住方老太,孫女撒嬌的樣子讓方老太的心里柔軟的發酥,輕點她的額頭,頗似無奈的說道,「你呀,就是個不吃虧的主。」但是誰也不會忽略她話語中的喜愛和寵溺。
索菲亞忽然覺得剛入口的糖醋排骨有些發澀,曾經有一個老人也這樣無條件的寵溺著她,但是她無法趟過時間的河流,無法重新回到曾經的出發點,掩飾性的扒了一口米飯,也許是吃的太急了,食物嗆進了喉嚨,索菲亞劇烈的咳著。
方老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遞過一杯水,「趕快喝了,怎麼吃的那麼急,嗆住了吧。」寬大的手掌有些笨拙的拍著索菲亞的後背。
索菲亞大大喝了一口水,拍著胸脯,對上方老頭和方老太還有方珊珊忽閃著關心的神情她釋然了,調皮的說道,「誰讓方女乃女乃做到飯太好吃了,我差點沒把舌頭推下去。」說著還伸出可愛的小粉舌。
可愛的樣子逗樂了一屋子的人。
「哎呀,真是熱鬧呀,我在家里茶不思飯不想的,焦急的到處找你,你卻好在逍遙自在。」劉明華忽然憑空出現,眼神凌厲的看著低著頭不敢直視她的方珊珊。
「明華,你來了,快點坐,最近生意忙不忙?」方老太起身去拉方明華的胳膊。
劉明華一個閃身躲過了,方老太的臉色有些尷尬,劉明華不陰不陽的說道,「我可受不起,我看我還是站這里吧,。」對著埋頭的方珊珊展露笑容,笑容冰冷的能凍死人,「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穿,供你上最好的學校,現在長大翅膀硬了,吵幾句嘴就學人家離家出走,真是能難了。」
從劉明華進來後索菲亞的眼楮就沒有離開過眼前的女人,或者該稱呼前世的媽媽。那個為了個兒子未來不惜犧牲利用她的好媽媽。
「明華,怎麼了,有什麼事,慢慢說。」方老頭盯著方明華緩緩開口。
「能怎麼,不就是我說了她兩句,她就拿起包包走人。還沒怎麼樣就這麼大脾氣了,以後我還敢依靠她。」點點的傷心對點綴了妝容精致的劉明華的臉。她眼楮里的冷意卻能凍死人。
方老頭悶悶的嘆了口氣,掏出一支煙,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爸,你說我咱就這麼命苦,是不是我前世欠你們老方家的……」眼淚一滴滴的從她的臉上滾落。淒淒哀哀。
方老頭覺得自己的臉皮發燙,胸口悶的喘不過氣。「明華,一碼事歸一碼事。我們老方家的怎麼了,偉達對你不好嗎?但是你怎麼對他的你……」方老太怎麼能容許劉明華的一再侮辱,忍不住跳了出來。
「怎麼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欠方偉達的,是他沒本事,有本事就沒有這個假離婚了,他又好到哪里,現在也不是孩子生了你大堆。你們雖然養了姍姍六年,我剛接回這個孩子的時候她是什麼樣子的,現在是什麼樣子,我就說這個孩子一向乖巧最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原來都是你教的。」她就是要鬧,鬧到方珊珊最後沒有退路,只能選擇她。
方老頭額頭上的青筋一簇一簇的,壓了壓火氣,他盡量讓自己平靜,「明華,就算你媽不對,最起碼她也是你的長輩。」
桌子上很快形成了一個小水渦,頰變的頭發順著圓潤的肩膀滑下,暫且給了她一個相對安全靜謐的空間。索菲亞從桌子下審伸出手緊緊的握住方珊珊的手,方珊珊抬起頭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劉明華的聲音陡然拔尖,「憑什麼我辛辛苦苦養這麼大,你們現在來享受哦豐碩的果實。」轉頭厲聲對著方珊珊說道,「方珊珊,你到底回不回去,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才算數。」
索菲亞眼神一暗,不用說她就知道方珊珊最終的選擇。方珊珊抬起了紅腫的眼楮,忽略疼痛的讓她幾乎沒辦法呼吸的心髒,對著方老頭他們說道,「爺爺,女乃女乃對不起都是我不懂事,我現在跟媽媽回去,改天再來看你們。」
臉上的笑容就像是狂風暴雨中孤單的一株小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