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濤一路上都在想著究竟是用什麼樣的借口,直到站在了方姍姍病房外面他還沒有想好措辭,但是這並不影響他推門而入,空洞的病房,整齊的床單都證明了它已經無人居住的事實。
心中瞬間滑過一絲焦慮,石海濤來到了樓層住院登記處,卻被告知方珊珊已經出院了。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卻無法忽略心底的失落。
種種的情形,石海濤不得不承認,自己似乎對方珊珊上心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理智的人,對自己未來規劃很明確,方珊珊卻以突入起來的方式在他沒有覺察的時候在他的心里佔據了重要的戰略地位。
隨即石海濤又搖頭否認,也許自己只是對她一時的好奇,因為他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類型的女生,最後他下定決心那就去接近,去了解,去破除迷障。
旗開得勝的方珊珊從來沒有想過她竟然成了石海濤的攻堅目標。
回到家中,戴秀文把賬一算,拋出成本總過賺了快兩千塊錢,竟然快趕上地里莊稼一年三分之一的收成。捧著這些錢戴秀文笑了,笑著笑著卻哭了,有了這些錢她也可以給婷婷買些好看的衣服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是沒有看到婷婷的委屈,只不過她必須強迫自己無視,否則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度過以後漫長的歲月。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方偉達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擦干了眼楮的淚,秀文的哭聲讓他莫名的心酸,慢慢的走到了她的面前,動作輕柔的把她的頭放到了自己的懷中。默默的站在那里承受著戴秀文苦和痛。同時在心里暗暗做了決定。
索菲亞拉著方珊珊她們出去了,方明明的葡萄一樣的黑眼楮里含著兩泡眼淚,眼楮不滿的看著方偉達,小嘴抿的緊緊的,方婷婷的眼楮里也印刻著難過傷心,即使出來了眼楮也沒有離開門,小耳朵豎的高高,似乎一旦听到其他的動靜她就沖進去。
每個人的心頭都重重的,索菲亞無奈的嘆了口氣,家庭的不幸已經在方明明小小的心靈上刻下了印記。前世方明明的叛逆似乎找到了原因。
正在做飯的方老頭和方老太也听到了動靜,方老太圍裙都沒有解就從廚房了沖了出來。「姍姍,你媽媽這是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方老頭也尾隨其後,臉黑沉沉的看,眼楮暗暗的看不見一點光。還不待方珊珊回答,他聲音暗沉的吼道。「方偉達,你個混球,給我滾出來。」
聲音剛落,方偉達就匆忙的從屋子了走了出來,衣服前面濕了一大片,似乎還粘著鼻涕之類的東西,「多好的媳婦。你不知道珍惜,整天給我整些ど蛾子,你是不是非氣死老子你才安心。」
方偉達木木的站在那里,任憑方老太怒罵,愣是一聲。方老頭越看月生氣,抄起院子的掃帚就往方偉達身上招呼去。方老太見事不對,趕緊攔住,「老頭子,天大的事情也得過了今天再說,姍姍她們今天特意過來,你別讓孩子太難心。」
「是呀,爸,哥和嫂子也許有什麼誤會,說開了就沒事了,你身體不好,生不了氣。」方為勝不顧王秋萍的阻攔,上前拿下方老頭手里的掃帚,給他拍著背順氣。
「他還管我能不能生氣,我看他是恨不得氣死我,這樣就沒人管他了,都是三個孩子的爸爸了,你說說你就不能上進點,讓姍姍不得不去她媽那里,讓兩個小的整天跟著你擔驚受怕,你媳婦家里地里忙里忙外,咳咳……」
「爸,你消消氣。」
王偉大仍是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似乎無所直覺的木偶,但是索菲亞卻從他的眼楮里看出了他的自責,擔憂和痛苦。
手里失去了溫暖的感覺,戴秀文心里說不上的失落,方老頭罵方偉達的聲音她暗暗感覺解氣,但是听到方老頭拿著掃帚招呼方偉達,她的心底閃過心疼的情緒,從床上坐起,大概收拾了一下,她就出去了。
秀文的一聲爸讓方老頭停下了行動,看到方老頭停下來之後,戴秀文有點難為情的說道,「爸,不怨偉達的,都是我自己,從來沒有一下子賺過那麼多錢,所以忍不住哭了。」
雖然真相確實是這樣的,但是不管怎樣說方老頭都不相信,誰讓方偉達素行不良。
方偉達詫異的看了一眼戴秀文,他沒想到她竟然還會為他說話,他的心尖上一麻,又痛又酥。
但是既然兒媳婦出面,兒媳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方老頭背過手,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離開走了。方老太瞪了一眼戴秀文,也進入廚房忙活了。
方偉達胸前的糊糊狀讓戴秀文的臉上飄上了兩抹紅雲,想想剛才的事情她真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自己怎麼那麼沖動當著這麼多孩子的面哭了,推了推方偉達,「你回屋子換件衣服吧。」
「媽媽。」方明明猛地跑過去抱住了戴秀文的腿,小小的身體哆嗦著,嘴里鼓囊著,「媽媽,爸爸壞,明明長大了一定好好的對媽媽,決不讓媽媽流一滴眼淚。」
兒子的心態,讓戴秀文又心驚又溫暖,抱起方明明軟軟的小身子,戴秀文認真的給他說道,「爸爸對明明不好嗎?沒有給明明買玩具嗎?還是爸爸罵明明了,打明明了?」
小小的頭顱搖的像是一個撥浪鼓,「沒有,都沒有,但是爸爸讓媽媽流淚了。」
「明明,媽媽哭是因為太高興了,並不是爸爸把媽媽弄哭的,所以你不能這樣說爸爸,否額爸爸會很傷心的。」
方明明咬著嘴唇,似乎在認真的思考著戴秀文話語的可信度,眼楮里寫滿了掙扎,其實他也不想怪爸爸的,但是他還是不放心,怕媽媽騙他,忍不住又小小的確定了下,「媽媽,高興真的會想哭嗎?」
「嗯,是呀,等你長大了就能體會到的,你剛剛也在屋子里,你看媽媽是不是抱著錢笑著笑著哭了,這就叫喜極而泣。」
再次確定之後,方明明的臉上展露了燦爛的笑容,清新的就像是雨後的荷花,清新美麗。
索菲亞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這樣就好,看來一切朝著越來越好的地方發展,只要一家人齊心合力,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卓小米擦了擦額頭虛無的汗,在姍姍家這個心情簡直就像是坐雲霄飛車了總是從一個高點降低到另一個地點。波動之大。有點羨慕的望著戴秀文懷中笑的一臉燦爛的方明明,小孩子真是幸福。
吃飯的時候,王秋萍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大嫂,你今天賺了多少錢?」
「一千多塊錢吧。」
「哦,你真厲害,我就不行了才賺不到一千。」聲音說不出的陰陽怪氣。
方偉勝在桌子下踫了一下王秋萍,「你踫我干嘛,我難道說錯了,難道在我家里連說個話都不行了嗎?如果你有本事,像姍姍一樣能給我弄點好料,估計我今天賣的就不止這個數了。」
索菲亞的眼楮一閃,當初選的時候是讓王秋萍先選,但是她怕賠錢就撿便宜的拿,現在賺了錢放過來說這樣的話,看來之前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沒有大的利益的時候,親情還能繼續走下去,如果將來有什麼大的利益沖突,親情就會走入絕境。
除了卓小米和三個小的,桌子上的人每個臉色都不是很好。方偉勝臉色陰沉的似乎能滴出水,陰沉的盯著面前的飯碗。
感激繼女的戴秀文卻不想讓她這樣抹黑姍姍,「秋萍,材料剛到的時候我就讓婷婷先去叫你,你來了之後也是讓你先挑的,我說的不假吧,如果你真的有意見,你看這樣行吧,我讓姍姍把進貨的地址告訴你,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什麼好不好之類的了。」
王秋萍剛開始臉漲的通紅,她沒想到一向在家中沉默的戴秀文今天竟然會當著這麼多人讓她下不來台,但是她後面的話又讓她心動,如果她知道進貨地址,也許價錢還能再便宜也說不定,誰知道他們又加她錢了沒,人心隔肚皮。
第一天的大賣讓王秋萍的心飄飄然,以後她無數次後悔當初的決定,這是後話。
「大嫂,我也是這樣想的,以後要是長時間做生意,老是麻煩姍姍也不是個事情。」
索菲亞不由對繼母另眼相看,能讓潑皮的王秋萍無話可說,要是說她心里沒成算,打死她她也不相信,原來明明的月復黑是遺傳繼母的,看來她只是缺乏歷練,索菲亞確定假以時日繼母一定能做出一番成就。
方珊珊探究的目光讓戴秀文紅了臉,清了下嗓子她對著方珊珊說道,「姍姍你等會把進貨地址告訴你小嬸。」
「媽,你放心。」方珊珊求之不得,能擺月兌好佔便宜的王秋萍,就算是讓她倒貼錢都願意,別提其他的了。
方老頭制止住想說什麼的老伴,看著戴秀文的方向眼楮里略過滿意,不愧是大學生,原來這才是她的本色。他對大兒子一家是徹底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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