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方老太讓人喊他們吃飯,方偉達還是意猶未盡。
蘇菲亞是打從心底高興,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方偉達,自信飛揚,整個人充滿了活力,干勁和企圖心。前世的他總是沉浸在酒精中,人到中年就越來越落魄,四處打著零工,明明是四十歲的人,看起來就像是五十多歲。
方偉達氣歉然的笑道,「你看我一忙起來竟然忘記了吃飯這一茬,走,咱們趕緊過去。」
克里斯汀模了模肚子,「這一說我的肚子似乎也餓了,早就听索菲亞說家里的飯好吃,今天我終于可以一飽口福了。」
索菲亞盡責的把克里斯汀的話翻譯了過去,眼楮卻掃了克里斯汀一眼,分明在說馬屁精,克里斯汀莞爾一笑。
待他們在桌子前坐定,方老頭開口道,「給大家都滿上,今年是新年伊始,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小雅和……和……」
「爺爺,是克里斯汀。」方珊珊開口提示道。
「哦,對,和克里斯汀特意過來,大家都舉起杯,來喝一杯,希望大家一年過的比一年好……」
方老頭還準備再說點吉利的話,但是眼角不小心掃到了方老頭的舉動,沒說完的話也就不再說,動作迅速的護住手中的酒杯,「老婆子,你在干什麼?我可不喝果汁,那是小娃子喝的,我要喝酒,喝酒。」方老頭反復重申,維護他的權力。
「醫生交代過讓你不要飲酒的。」方老太一臉不贊同。
「今天不是特殊嘛,就一小杯。一小杯。」方老頭難得軟和態度。
「媽,就讓爸喝一杯吧。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
看到眾人求情,方老太態度就軟和了下來,
大家都舉起杯來,就是小豆丁們也舉起了他們盛滿了果汁的杯子,踫,方老頭先喝完杯子中的酒,有些意猶未盡的舌忝了舌忝嘴唇,不過在方老太堪比雷達掃射的眼神中,放下了手中酒杯。「來,大家吃菜。小雅,你嘗嘗這是你小雞炖蘑菇,你女乃女乃專門給你做的。」方老頭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了索菲亞的碗中。
「那個克斯汀的,你也吃,不要客氣。」
「爺爺,人家叫克里斯汀,不叫什麼克斯汀。」方珊珊非常無語,不是爺爺臉上的表情太過于誠懇。她都有點懷疑爺爺是不是故意的。克里斯汀的名字應給沒有那麼難記吧。
「是呀,你們吃吧,鄉下也沒有什麼好菜招待你們。都是些家常便菜,你們講究著。」方老太也招呼著他們動筷。
入口的雞塊味道香女敕可口,味道全部溶于雞塊當中,辛辣的味道刺激著他的食道,滑進肚子里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克里斯汀忍不住吐了吐舌頭,但是又忍不住夾起了一塊,說實話真是好吃。
忙之中還不忘記豎起了大拇指。
「呵呵,你要是喜歡以後讓小雅帶你多來幾次,你來,女乃女乃還給你做。」方老太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線,自己做的菜能得到國際友人的喜歡,方老太的那個心里也是說不出的高興,恨不得把她的十八般武藝都用上來。
非常難得,克里斯汀的綠眸中充斥著暖暖的笑意,雖然餐桌上沒有什麼餐桌禮儀可講,但是真的很溫馨,他的食欲不由打開,只吃了兩碗飯,肚子撐得圓鼓鼓的再也裝不下東西才作罷。
不過就算是他的速度再快,舞動筷子的舉止透著一股優雅,簡直就像是表演一場舞蹈,王麗萍一時竟然看痴了,傻傻的盯著克里斯汀的動作,「真好看。」不知不覺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後知後覺的她臉騰的一下變得通紅,小心翼翼的看了他旁邊的人一眼,好在大家都忙著和自己盤子里的食物作斗爭,沒有人听見她的話。
話說人家王麗萍的自我調節能力還是非常強悍的,眨眼的功夫就臉不紅心不跳了,哦,不對,心不跳就事兒大了,是,心跳恢復常態。
雖然她現在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但是不知道面的克里斯汀的時候有些本能的畏懼,也許是骨子里的自卑吧,明明非常好奇,但是愣是不敢下話茬。
眼楮咕嚕嚕的轉了一圈,她還是有些不死心,「姍姍呀,方雅都把她男朋友帶過來了,你怎麼沒有把你的那朋友也帶過來,讓大家見見,不會是不好意思吧。」說著就自顧自的捂著嘴笑了起來,完全不顧桌子上听到她的話臉色變黑的戴希文和兩個老人,「听說人家是咱們市石市長的公子,是不是?」
王麗萍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方珊珊,不錯過她一點表情,索菲亞似乎從她的眼楮里看出了迸射出的萬丈的光芒。
對于王麗萍話語中明顯的試探的口氣,方珊珊真的說服不了自己給她好臉色,不過今天過節,她不想弄得大家都不開心,笑了笑夾起一塊走菜放到了王麗萍的碗里,「二嬸,你嘗嘗這盤油麥菜,味道特別不錯。」
王麗萍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碗中的青菜,又準備開口。
這次方老頭發話啦,「老二家的,小海吃飯吃了一臉,你說說你不看著孩子,說那些有的沒的干什麼。」
王麗萍往她的身旁一看,方金海手里拿著一個雞腿,吃的臉上身上都是油,陰沉著一張臉,但是礙于方老頭透過倆的警告的眼光,她還是不敢敲敲打打的。只是沉著一張臉,給方金海擦手擦臉。
「小雅,你這次回來準備停留多長時間呀?」方老頭一臉關切的問道。
索菲亞有些為難,她還要敢在爸爸媽媽回去之前回去,不過估模著好賴也能停留個四五天吧,「大概四五天吧。」
「怎麼這麼多時間,不多停留一些時日,好讓姍姍帶你們到處轉轉。」
「女乃女乃,小雅估計回去還有事情,如果你想她的話,等她有空閑了下次再來,反正她有人陪又不怕丟。」方珊珊替索菲亞解圍,同時還不忘記調侃她。
「你這個孩子,小雅家是在美國,不是在市區或者是咱們那個縣,來一次哪有你說的那樣方便。」方老太先被方珊珊的說辭給逗樂了。
「媽,到家吃菜吧,再不吃菜可就涼了。」戴秀文招呼著眾人開始動筷子,一時間桌子上又恢復了筷光劍影,好不熱鬧。
吃晚飯,戴秀文和王麗萍自去收拾,就是王麗萍再不願意,當著方老頭的面子她還不敢鬧得太大。
方偉達又準備拉著克里斯汀去開小會,不過溝通的橋梁有事啦,所以他們的計劃不得不暫時擱淺。
「爺爺,我想讓小雅給你請個平安脈。」方老太雖然今天的起色比較好,但是一早上下來,現在的精神就有些不繼,臉上的紅暈也消退了不少,重新沾染上了病態的蒼白。
老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是孫女關心他,他自己的病他心里有說,有生之年他就盼望孩子們都能過得好,如果說前幾年還擔心老大家的話,現在是完全放心了,唯一牽掛的就是姍姍這孩子的婚事,可是現在來說還太早,不過有方雅在旁邊,估計也不會錯到哪里。
「爺爺,你在想什麼呢?」方珊珊伸出手在方老頭的眼前晃動。
「你這個孩子,怎麼沒大沒小。」方偉達呵斥方珊珊把手拿了下來。
「不礙事的,姍姍已經是大姑娘了,你這個當爸的還不知道注意一點,當中讓自己閨女下不來台,她該多沒面子呀,以後可千萬別這樣了。」方老頭沒有批評房姍姍,而是反過來把方偉達批了一頓。
方偉達一些訕訕的,他老爹也真是,怕他閨女沒面子,都不怕他沒面子,真是偏心。不過這話他只能在心里嘟囔,嘴上還是不敢說出的。
也許是為了讓方珊珊安心,也許為了讓他自己死心,最後方老頭還是挽起了袖子,把皺巴巴瘦弱的胳膊伸了出去。
索菲亞仔細的把這是老頭的脈,心里的沉重感逐漸加重,張老頭的身子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內髒是完全的損壞了,現在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放下了手,動作溫柔的把方老頭胳膊上的衣服放下來,「爺爺,衣服你穿好,別著涼了。」
「小雅,爺爺……爺爺怎麼樣?」方珊珊雙手握的緊緊的,眼楮不敢對上索菲亞的眼楮,她怕,她真的很怕,很索菲亞給她帶來……
「爺爺暫時是沒事,可是爺爺年紀大了,身體本來又不是很好,所以……」
「小雅,所以什麼?」方老太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問道。
方偉達,方偉勝都一臉緊張,就連蹲著門樓玩耍的幾個孩子似乎也嗅到了某種危險,乖乖的呆在一邊。
「所以爺爺的身體現在還沒與什麼切實有效的方法來治療。」
方老太的臉刷的一下變得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小雅,你好好的給你爺爺看看,上次他暈倒就是你在旁邊所以才沒事的。
小雅,算女乃女乃求你了。」方老太拉著索菲亞的手一遍遍的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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