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求求你…您大發慈悲吧,你們隨便跑出來一個救救我們吧….這是曲西和元羽此時心中同時閃過的一個念頭。
花子玉靜靜的立在那兒,微低著頭,有些凌亂的發絲掩蓋住了他純淨深邃的眸子,看不清眼中的情緒,有些發皺的紅色亞麻的襯衫衣袖已經卷到了手肘,不知是不是曲西眼花,她似乎在那件紅色亞麻襯衫上看到了疑似泥巴的痕跡,曲西的眼角使勁的抽了抽,不會吧?這麼狼狽?他不是武宗麼?對付那些人應該綽綽有余吧?…
曲西看著花子玉狼狽的樣子,心里有些小愧疚…她好像有點不知分寸了的樣子,曲西貝齒輕輕咬了咬下唇,臉色有些糾結。
「難道還有人砸泥巴?…靠之…誰那麼缺心眼啊…詛咒你全家…」
「有你砸隻果缺心眼麼?」
「砸隻果怎麼可能缺心眼呢…我那是給他送水…水…啊!…」
曲西在元羽可憐巴巴的水汪汪濕漉漉的眼神注視下,終于發現自己竟然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不止這樣,她還不打自招的承認了是她砸的那第一只隻果!
神啊….我做了什麼對不起您的事啊!!!表要對我這麼狠嘛…你就直接劈一道天雷下來隨便解決一下就行了嘛…那我也就認了,你為什麼要讓那移動冰窟窿听到我的心聲啊!!!臭老天!你玩我啊!靠之…
曲西一臉憤怒的一手叉腰,一手豪邁的指著上天,有本事你就直接打個雷劈死我啊!怎麼!不敢啊!不敢你下次就不要玩!!!曲西臉像便秘一樣皺了起來。
「哼。」
一聲淡淡的冷哼,鋪天蓋地的龍卷風夾雜著寒冰齊齊砸向曲西,順帶一旁可憐巴巴的元羽一起遭了央,兩人抖抖嗦嗦的縮著身子擠到了一起企圖從對方那兒汲取一點溫暖,發絲在風中凌亂,不過,很快,就很悲催的對方同樣也是面色發青,鬢角帶霜,完全被凍的沒的溫度可言了。
曲西盡量抑制了咯 咯 直打顫的牙齒,咬著牙,面無表情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墨色眼眸可憐巴巴的瞧著花子玉,冒著寒冰硬是擠到了花子玉身旁。
伸出小手,拽了拽那件皺皺的紅色亞麻襯衫,低頭伏小。
「我錯了…我不該砸的…」聲音帶著些不干脆。
寒氣依舊不停的往外涌著。
「我真錯了…要不我幫你洗衣服?…」不堪風霜,曲西聲音里終是帶了點討好。
狂風依舊在怒號,呼嘯而來,曲西憤怒的發現,元羽那兒的風已經停了!!!尼瑪!不公平!曲西抬起眸子想要抗議,卻正對上了那雙琥珀色的眼楮,眸子一滯,那點愧疚又再次襲上心頭。
曲西心頭怯了怯,轉而羞憤怒吼出聲,「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補償!我答應你還不成麼!你說吧!要殺要剮!隨你便!」曲西聲音中赫然有了絲大義凜然。
狂風冰雹似乎停滯了一下,轉而慢慢平息了下來。
曲西頓時感覺到了陽光照在身上的暖意,啊,陽光啊,我永遠不會再拋棄你!你是多麼的美好啊!麼麼…抱抱…
「這次的事,你欠著。」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
「嗯嗯!!一定一定!!」曲西小雞啄米樣的快速點頭。
曲西覺得自己眼花了,她好像看到花子玉不著痕跡的嘴角彎起一點奸計得逞的微笑,很熟悉,她整人成功的時候就是那樣笑的!曲西揉了揉小眼楮,又仔細看了看,花子玉面上依舊毫無表情什麼變化都沒有。
花子玉緩緩拍了拍衣服,手中憑空拿出了一件白色帥氣小馬甲,優雅的穿上,恰恰好遮住了點點斑痕,紅色亞麻襯衫配上白色帥氣馬甲,瀟灑魅惑的模樣瞬間閃瞎了曲西的一雙招子。
曲西看著帥氣迷人的花子玉,想起剛剛似是眼花的那麼奸笑,瞬間明白了前因後果。
曲西顫顫悠悠的抖著手指指著花子玉,「你…你有衣服丑,你還那樣做做什麼?…你存心讓我慚愧麼?你還讓我欠了你一個要求!!!」說到最後曲西開始咬牙切齒了。
一向只有自己偽裝情緒騙人,沒想到今天陰溝里翻了船。
花子玉睨了曲西一眼,沒有回答曲西的問話。
整了整襯衫的領子,淡淡的開口對著元羽說了聲,「走吧,進去吃東西,你買單。」
元羽咬著白色小手帕站在一旁,我做什麼啊,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啊!淚奔….卻也是郁悶收了白色小手帕,跟著花子玉走進了海鮮館。
被忽視了的曲西仔細想了想,要是表現氣節不進去蹭一頓的話,好像太不劃算的樣子。
曲西腦袋一甩,臉上依舊面無表情,背部烏黑柔順的發絲順便飄動,打算不放棄這樣蹭吃蹭喝美食的大好機會,也屁顛屁顛的跟在了後面。
剛剛走進大門,還沒喘口氣,曲西就被一個笑得一臉諂媚的人給攔住了。
曲西不覺微微一頓,誰啊?!這要吃飯了,擋在路中央,不想活了?曲西抬起隱帶怒意眸子靜靜的望著那人。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啊,這位客人,店子剛剛被人給包了,客人要求要清場,您看?」這人一臉的精明像,下巴有幾根鼠須,還不一樣長,真是個欠揍的長相。
曲西看了看陸陸續續搖晃著頭往外走的客人,又瞧了瞧抱著雙臂立在一旁看戲的花子玉和元羽,他倆正眸中帶笑看著自己被攔下的窘狀,靠之…什麼情況,為什麼就只攔著我?!我看著好欺負是不?!
曲西墨色的眼眸滴溜一轉,指著花子玉出聲說到,「我是跟著這位爺來的,你有什麼事就找那位爺說話去,我這說話不管用!」曲西語氣一轉直接把問題拋給了花子玉。
那鼠須滴溜滴溜的轉著小小的眼楮,瞧了瞧面無表情的花子玉,心思也在急轉著,這位客人生的可不凡啊,估計身份可不低,我這間小店可是萬萬得罪不起啊!可是里面那位也不是好招惹的主,這可怎麼辦是好?鼠須一時進退不得,思考不出對策,心里暗恨咬牙,這平時都不會出現的主,怎麼一下子冒出來這麼多?!這可如何是好?鼠須急躁的快要把下巴下的幾根鼠須給拔了了個干淨。
「喲,這不是花家大少爺還有小跟班元小少爺嘛…怎麼?也來吃海鮮?對了,這家的海鮮可真的很不錯呢,嘖嘖,那叫一個鮮啊!不錯,不錯。」一個驕傲高調的聲音傳來,最後似在回味著那美味海鮮的滋味,回味無窮。
「不過,我不打算請你們一起吃呢,請回吧。」
曲西順著聲音望去,一個面色蒼白,黛眉烏黑,身子看起來十分贏弱的少年,昂著頭,挺直著身子,立在不遠處的樓梯高處,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想是听見了下面的動靜,起了興致,下來看看。
曲西抬頭望著樓梯上的瘦弱少年,面容淡淡的,看不出什麼表情。
曲西目測了一下那少年的細腰,又比劃了比劃自己的,撇了撇嘴,靠之…什麼嘛…比我的還細,這像什麼話,一個臉蛋那麼漂亮的花子玉就夠了,好歹老娘我身材比他好,這還算過的去,現在又冒出來一個腰比老娘還細的少年,蒼天啊!妖孽的男人們啊,你們想要干什麼?!造反啊!這世道還讓不讓女人活了?!你們這些男人一個個的就知道搶女人風頭!有本事連生孩子都替女人生了吧!哼!
當然,這一切的心理活動都隱藏在她那面無表情的面癱臉上,只有墨黑的眼中有光芒微微閃動。
曲西一向很擅長于隱藏自己的內心活動,當然,只是對于初見的人,或者不熟的,以及看不順眼的,只有相當了解她的人,在她極熟悉的人面前,她才會稍稍月兌離自己一貫的面具,現出真實的自己,也只有真正熟悉她的人才能在她的眼神中理解她的情緒心情。
偽裝自己的心情,戴上厚實的面具是她在曲家學到的有用的為數不多的東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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