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進入口中順著喉嚨慢慢流進了胃中,溫暖的光芒在月復中緩緩升起,乏力的四肢百骸被暖意的力量逐漸的滋潤,體內破損的器官被緩緩的修復,十三的臉上隱隱出現了暈紅,墨綠光澤的瞳色,恰似一俯首的芙蓉,少年所獨有的風情。
曲西終于在十三的臉上看到了類似于健康的神色,以前都像個病鬼似的,當然她瞧著他最多的時候是他躺在塌上的時候,不像個病鬼那才有問題呢。
看樣子泉水的的確確是發揮了作用,曲西不用再擔心這只高傲的病癆子死在半路上了。
「怎麼還不走?」曲西轉頭,那個冷硬男子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曲西撇了他兩眼,不搭話,既然已經決定了該怎麼做,也不需要再畏頭畏尾,怕七怕八的了,用漆黑的眼珠子極其鄙視的上下看了冷硬男子幾眼,曲西很沒出息的在那冷硬男子轉過頭來的時候撇過了臉,沒敢讓他發現。
「我要陪著弟弟!」
「不行。」
「為什麼?」
「不行。」
「你講不講道理!有沒有丁點的人情味?!我陪著我弟弟又怎麼了?!」
回直接就回答了一個字。
「你們這麼多人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女子,好意思的哇,你家的娘親見到你現在這副讓人想攥緊拳頭使勁揍上八八七十九回的臭豆腐表情一定會恨不得親手扇幾巴掌的!不!一定會直接給你那張臭臉蓋上一張清晰的大腳丫子鞋印的!」
「…….」
要是曲西真的有那麼大的狗膽當著冷硬男子的面那麼說的話,我相信曲西前途是十分光明平坦的,一條大路就直接通往了美好的人生,只要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便行….
無論好說歹說,穿著筆挺類軍方制服的各位長的臉方且大的叔叔哥哥們一直在那兒splay木頭樁子,什麼話都不說,默默無語,黑黝黝的臉上透出無限的純樸,濃烈的鄉土氣息,讓人真的很想把他們當做靶子扔幾把苦奈過去,保證直中紅心!
反正不管曲西怎麼說,就是不讓她靠近元羽,元羽被一群制服大叔們圍在了中央,一路上跟著曲西和十三,手腕到現在還沒有正式的包扎,使不上力氣,只能和曲西隔著重重的大叔臉遙遙的對望,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曲西和十三已經在隊伍的最前方走了很久了,之前那場地裂給這座帶來了幾近毀滅性的破壞,這回功夫曲西已經跨過了幾條小縫,又跳過了幾道大溝。
曲西擦了擦額上冒出來的汗珠,不忘了甩幾只白眼給十三,相當的嫌棄,之前不是很猛麼,又是地裂,又是異獸的,不是猛的像變形金剛似的麼?怎麼現在沒用的像只小女乃狗似的?
連牙都沒給我長齊全點!
沒用的連只柔弱小白兔都收拾不了!人家的三瓣唇一張,還能啃的動胡蘿卜呢!
十三有點委屈,我也啃的動胡蘿卜…….
…….
曲西暗地里給十三使了個眼色,把這群人往中央湖泊那里帶,當小白兔遇上大老虎,實力差距實在是太過巨大的話,除了死路輪回這一條道道外,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再找一只老虎,讓兩只老虎爭搶小白兔大打出手,坐山觀虎斗,伺機逃跑,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置于這冷硬男子和中央湖泊之間誰是公誰是母,咱就不知道了,等他們斗完了才能知道,對吧,一切結果都需要實踐來驗證滴。要是他們真的對自己是公是母很有興趣的話,她願意犧牲一丁點逃命的時間,來仔細的研究一下結果滴……
冷硬男子擋在了曲西面前。
身高差距實在是太過大了,離的遠了還沒有發覺,靠的近了才發現她需要仰著頭才只能看到冷硬男子的喉結,以及小麥色的下巴。
曲西咽了咽口水,心里對自己對著那麼殘忍的敵人的下巴發花痴是相當的鄙視的,可是濃烈的男子氣息包圍著她,她覺得她有點暈眩了。
「人到底在哪?」冷硬男子眯起了狹長的眼。
「喏,就在前面。看到前面泛著的水光麼?就是那兒!」曲西撇了撇嘴,指了指前方,中央湖泊就近在眼前,隔了幾重綠意盎然的樹影。
一只有力的手緊緊的扼住了曲西縴細的脖頸。
「你干什麼?!」靠的近的十三被突然奇來的變化嚇了一跳,驚愕的叫了起來,用力的撲向了冷硬男子,想要制止住冷硬男子的動作,從他扼緊的手中解救出曲西來。
「我們都答應帶你去找面具男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元羽奮力掙開桎梏,憤怒的朝著冷硬男子吼道!
曲西現在完全說不出話來,死亡離她好近,近在咫尺,就只隔了一層透明薄膜,一只有力的手正在逐漸的收緊,就要掐破那張薄膜,曲西呼吸不過來,腦袋中的空氣慢慢的排出,變的一片空白,一切鮮明的事物漸漸的褪去色彩變得黑白,她才發現之前的生活快樂真的好少好少,一幕幕的在腦袋走過,走馬燈般,真真少的可憐,可還是有溫暖的,元羽,唯一真心的朋友。
曲西已經感覺不道疼痛了,唇邊掀起了一抹溫暖的微笑。
要是就這樣下去,要是真的能夠死去,是否能夠重新來過,是否能夠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是否有那個擁有溫暖的資格?
要是就這樣下去,元羽,元羽會怎麼樣?
不行!
我死了,那人絕對不會放過他!
不行!
在元羽悲憤交加,震耳欲聾的怒吼聲中,十三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里面有點悲傷,他和曲西也就僅僅這不長的時間,為什麼會覺得有淚珠從眼角劃過?驀然哀傷。
曲西已經停止掙扎的四肢突兀的再次滑動起來!
耳邊熟悉的吼叫聲穿來,曲西睜開了漆黑若星眸的雙眼,循著聲音看向了元羽的方向,視線似乎被影響了,模糊的看不清楚,吃力的在嘴角掀起了一絲弧度,我沒事。
元羽看的心疼,她從來都是笑著的,即使是像是已經死過一次,離死亡那麼近。
曲西漆黑的星眸轉向了緊掐著自己喉嚨的冷硬男子,眸中的嘲諷盡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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