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親王一根手指就能碾死那些該死的沙漠老鼠!」
大陸六百年年末的最後一天,狂傲自大、一心想建功揚名的薩滿教廷瑞親王殿下王磊,全然不顧前線漠北狼群四將的勸諫,趾高氣揚的將自己麾下預備役軍團的貴族將兵開出「一線天」隘口,以其親貴表姐夫孫亞彬三等伯爵為戰場指揮官,向「五沙酋長國」大營發起主動攻擊。
「五沙酋長國」統軍大將沙鷲聞報,心頭狂喜,請其佷兒「木鷹部」新君沙隼大王留守大營,點起精銳鐵騎呼嘯出營迎戰。
雙方軍隊還未接仗,可笑的王磊親王殿下和他的手下大大小小的貴族老爺們、第一次上戰場的雄心壯志與興奮勁,就被對面鋪天蓋地奔涌過來的金戈鐵馬嚇傻眼了!
「這——這哪里是敵軍——這分明是老虎嘛——」嚇得從金鞍玉蹬的汗血寶馬摔下來的王磊親王,面如土色的緊緊抓住身邊同樣魂飛魄散的孫亞賓三等伯爵,兩個才不久之前還趾高氣揚、目空一切的家伙,這時大小便一起失禁,屎尿盈滿褲襠,臭不可聞,狼狽至極。
「咻——」的一聲,一支飛羽射中孫亞賓伯爵大腿,疼的那貨發出殺豬般的慘嚎,丑態百出。沙鷲大將大槍一指,沙族鐵騎狂風掃落葉般席卷而至。生平第一次見識到真刀真槍、血肉橫飛戰場的薩滿教廷預備役軍團的貴族老爺們,兵敗如山倒,甚至連象征性的抵抗都沒有,敵軍只一個沖鋒,就在隘口前倒下了近四萬的貴族將兵,一敗涂地。
漠北方面軍代理軍團長、兼四零四師團長安子軒中將覷準時機,與其兄四零三師團師團長安妖翊中將、指揮狼群兩個主力師團火速突入陣地,將已經嚇得不省人事的王磊親王等人,像抬死狗一樣救下戰場。真實戰力暴露後,狼群軍隊再也無力封鎖住隘口,挾戰場余威、如狼似虎的沙族鐵騎一鼓作氣攻進「一線天」關城。
狼群暫編第一師團在楊樹準將的帶領下,接應友軍兩個主力師團和貴族將兵殘余撤出關隘,且戰且退,主動放棄「一線天」至「涼州城」之間的大片無人區,以拉長敵人的後勤補給線。沙鷲大將指揮大軍一路狂追,一直打到「涼州城」城下,狼群據城而守,再也不肯退卻半步。
涼州身後千里之地,一馬平川,無險可守,一旦這最後一道防線被突破,沙族五十余萬鐵騎便可長驅直入,朝發夕至,兵鋒直抵薩滿國都花都皇城。
所以,死守涼州,不讓寸土,與城共存亡,在留守的狼群四位高級將領無言的默契中,達成了前所未有的一致。
「火狐部」大王沙狐的後勤保障梯隊始終沒到,處于赤地千里境遇的沙鷲大將眼見數十萬大軍糧草鬧荒,後繼無力,生怕拖沓日久發生嘩變,當即下令全力攻城。
幸而漠北方面軍代理軍團長、兼四零四師團長安子軒中將早有先著,投石車,滾木,弩車等等一概守城器械、先期趕到涼州的巴赫市長早在數日之前就已準備的齊整。戰力相差懸殊的雙方,展開了慘絕人寰的攻防大戰。
望遠鏡視線里,沙鷲大將令旗揮舞,後方數十個黑點被無數身強體壯的沙族勇士推到了隊列的前沿。
「媽的,雲梯,排弩床,重型攻城錘,投石車,這群沙漠老鼠什麼時候也有模有樣的學會攻堅戰了?!」巨大的殺喊聲,光頭豹裙的楊樹準將粗大的嗓門將三位同僚的的心里疑問代言提出。
大陸四大強國,「滄浪帝國」海戰稱雄;「修羅帝國」善于步戰;「薩滿教廷」擅長遠途奔襲,攻城拔寨;若論騎兵野戰,「五沙酋長國」可謂是來去如風,縱橫漠北,無有敵手,但有其長,必亦有其短,沙族騎兵一遇到城高牆厚的要塞堅城就優勢全無了。
但現在讓狼群四將感到背心發涼的是,對方竟然裝備了大量的重型攻城機械,看來此番南侵,「五沙酋長國」是有備而來,勢在必得啊。
雲梯,長數十丈,多由粗壯竹竿搭制而成,數個或十數個竹梯用經過油浸泡過的麻索接連成長梯,是強攻城關不可缺少的必備工具;
排弩床,面積方圓三五丈之間,下面設有滑輪,上面置有一台或多台的弩弓,可發射強力遠程排箭,由多名有臂力的操作手配合完成,射程和密集度是普通弓箭的兩倍,又可自由迅捷轉換地點,為大陸諸強國爭相制造購買的重裝武器;
重型攻城錘,是堅固城門的最大克星,前端呈龜殼狀,一根包裹著銅皮的鐵桿長長伸出,在堅固的防護下,數百名大力士同時運力將整座攻城錘推向目標城門,其強大的威力就算是再堅固的城門也挨不住三兩下、難逃門毀城破的下場;
投石車,乃更要命的遠距離攻城器械,它的遠距離攻擊就是可以在已方的防御下,從遠處隨心所欲的打擊敵人,包裹著火油的強力石彈不用說是人,即使是銅人鐵柱也經不起那毀滅一擊。
「堅守工事,任何人不許後退半步!」
像他的父親、狼群統帥安東野一級上將一樣,代理軍團長安子軒中將抽出戰刀,站在了防守工事的最前沿,神情冷峻,全不似平日儒雅風貌。安妖翊中將與楊樹準將毫無懼色的左右並肩而立,就連文官出身的巴赫市長大人也抱著一把厚重的砍刀與同袍們站在了一排,率眾一起迎接強敵、也是宿敵狂風暴雨般的進攻。
「轟——隆隆——」雨點般密集的石彈密集的砸向城牆或者城頭的防御工事,在投石車的掩護下,沙鷲親自指揮的進攻部隊,高達六個萬人隊的步兵,一字排開強大的軍勢向城門撲來,他們中間不僅有一座龐然大物般的重型攻城錘,還有數百架以上的雲梯抗負在沙族勇士兵的身上,攻勢凌厲,氣勢如虹。
「沖啊——」「殺啊——」巨大的吼叫聲在「五沙酋長國」攻城部隊陣列中掀起暴風驟雨,最前沿的沙族勇士冒著頭上的擂石滾木,箭林彈雨,以死亡過半的代價在城牆邊上堅起了一座座雲梯,後繼士兵在雲梯剛剛放好的那一刻舍命沖上雲梯,將武器咬在口中,手足並用的向上快速攀爬;中箭飲彈的沙族勇士尸體水餃下鍋般、從高空不斷往下拋落,一個人倒下,另一個人補上;十個人落下,就有十個人沖出,沙族勇士們置生死于度外,捍衛著軍人的尊嚴,履行著「五牲神」的使命。
推動著巨大的攻城錘的八百沙族大力士,在二千名藤牌兵付出幾乎全部陣亡的代價掩護下,將巨大的攻城錘一同用力沖向緊閉的城門,在巨大的撞力下,涼州城門劇烈震動,岌岌可危。
「父親,子軒有負所托了——」漠北方面軍代理軍團長、兼四零四師團師團長安子軒中將眼見城破,悲從中來,仰天大叫一聲,橫刀就頸,便欲自刎以謝天下。
四零三師團師團長安妖翊中將看得真切,飛步上前,一把抱住安子軒中將持刀的手臂,痛喝道︰「老四,你忘記了老爸在狼群少年新軍訓練時教授我們的‘狼道’第十七條嗎?」
安子軒中將懾懦地道︰「記得——」
「現在,我以兄長的身份,命你背讀一遍!」一向安靜憂郁的安妖翊中將表現出了少有的憤怒和痛心疾首。
「在我們狼的眼楮里,永遠看不到失敗的氣餒,要想能做大事,就必須要能屈能伸,只要能達到最終目的,過程如何不重要,不管經歷過多少次失敗,最後的成功一定是屬于我們狼群!」安子軒中將背讀的聲音越來越響亮,以致兄弟二人周圍的狼群士兵精神大振,重新鼓起勇力,拼死撲向爬上城頭的沙族勇士,展開生死肉搏!
「楊樹將軍。」恢復到漠北方面軍代理軍團長身份和意識的安子軒中將,冷靜招呼滿身浴血的同僚道︰「請您記住,子軒兄弟戰死城頭之後,狼群各部由您全權指揮,做好巷戰準備,周旋到底,寸土不讓。」
楊樹準將傲然一笑,行軍禮大聲道︰「城在我在,誓與涼州共存亡!」
「還有我,巴赫。」肥胖的商人巴赫市長微笑著敬禮。
安妖翊、安子軒兩兄弟神情肅然起敬,同時向面前兩位相識不久、卻肝膽相照的同僚行了一個標準軍禮。
「不。」躲藏在掩體後面的瑞親王王磊殿下和孫亞斌三等伯爵身若篩糠地抱在一起,不合時宜的叫喊著︰「這里太危險了,你們快派一隊人先送我們回花都——听見沒有?我們有一個三長兩短、教皇陛下會看了你們的狗頭——你們——」
「媽的,你們給老子閉嘴!」相對于三位同僚的無視和冷笑態度,脾氣有著火爆狂躁一面的楊樹準將幾步來到掩體後,一手一個抓住兩位薩滿教廷的皇族貴冑的衣領,拎小雞似將二人提到半空中,凶狠的道︰「你們兩個廢物點心再多說一句,老子現在就把你們扔下城牆去!」
王磊親王和孫亞斌三等伯爵四腳離地,嚇得面如土色,哇哇驚叫——
「咦?!敵軍怎麼撤退了??」
听到身後安妖翊中將的疑問,楊樹準將隨手將手里的兩個瘦猴也似的家伙丟在地上,奔到城垛前往下一看,只見敵軍後方騷亂突起,攻城軍隊紛紛舍棄強攻,開始有秩序的撤出戰斗。
當日,薩滿教廷的援軍及時抵達,暫時迫退了「五沙酋長國」的強硬攻勢。傍晚時分,第一軍團百葉流風上將率領本部一零一師團和第六軍兩個武裝警察師團、這三個教廷最後的正規軍師團建制部隊投入漠北戰場,與狼群合兵一處,對峙「五沙酋長國」五十余萬大軍于涼州。
「總算可以暫時堅持一陣子了——」疲憊不堪的安子軒中將靠在被煙火薰黑了的城垛上,苦笑著對身邊包扎著手臂傷口的安妖翊中將道︰「老爸這一先斬後奏的擅自行動,直接導致了駐防帝都的最後三支戰力都要投入遠離‘花都’的戰場,現在‘花都’皇城已經空無一兵可用,幼稚鬼教皇和那三位大人物想必是相當以極的震怒吧——也不知道老爸和大哥二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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