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青聿被沙狼所傷,然後中毒導致行動遲緩的時候,石瀟瀟就想到若是她也在與敵人的戰斗中用上少量的毒素,那麼定然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成效。
所以在那之後她就與北宮璃討論了一些比較容易制作的毒物,然後做了一些備用。
而現在正好拿來試試看效果,這也只能怪那人時運不濟,在這個時候惹到了石瀟瀟。
在所有制作的毒物中,有一種黃褐色的粉末,有些接近泥土的顏色,比較容易混雜在泥土之中。她將藥粉捏在手中,用靈力包裹起來,然後靠近對方,一個水球打上去,對方就再一次渾身淋得濕漉漉的。
不過這一次不僅是濕漉漉的而已,那水球之中還有著被靈力包裹起來的毒粉,順著水就流到了他那有些傷痕的皮膚上,順著那里迅速滲透進了身體里面。
修煉之人將身體修煉得再強悍,也只能是將表面的那層皮膚修煉到極致,再然後就是身體內部的骨頭,而皮膚和骨頭之間,除了經脈以外的肉,都還是相當脆弱的。而且被那些肉包裹著的經脈也並不是完全安全的,因為經脈之中雖然有著靈力的保護,卻無法阻止別的東西滲透進經脈之中。
所以對于修煉之人而言,中毒是最防不勝防,無法阻止的事情。
因為除了特殊的一些修士能夠抵抗毒素的侵蝕以外,其他的人都只能求助于丹藥或者是外力的幫助。
而北宮璃特質的毒粉更是藥效猛烈,雖然並不是那種一沾斃命的毒,但是卻能很快的蔓延全身。
只見對方先是毫無察覺,然後猛然之間感覺渾身逐漸失去了力氣,肢體再也支撐不住他全部體重。軟軟得倒在了地上。他瞪大了雙目,怒視著對面的石瀟瀟,長了張嘴,卻使不上力氣發出一個音節,吐出一個字來。
石瀟瀟得意的看著對面的人軟倒在地,暗贊自己有先見之明,若不是這些毒粉,恐怕她還沒有那麼容易將對方打敗,她果然還是閱歷太少,有些輕敵了。
一開始的時候她並不打算使用這種一點兒也不光明正大的手段。但是看到對方居然比她之前估計的要厲害許多,便不得不用這樣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兵不厭詐。只要結果是好的,管他過程如何呢?她從來不是那種以節操來標榜自己的人,雖然無法達到心狠手辣的程度,但是這種小小的手段還是可以接受的,而且那並不是什麼猛烈的毒藥。只不過是從葛青聿的毒血中提取的一部分毒素,再加上一些能加強藥效的輔助物品制作而成的。所以這毒粉的效果就只是讓人渾身癱軟。毫無反擊之力而已。
「唔,沒想到突發奇想的作品居然第一個用在了突發事件上,你要感到榮幸,成為第一個嘗試我那毒粉的人,別人未必有這待遇。而且只不過是讓你渾身無力的東西,並不會直接要了你的命。」石瀟瀟覺得自己還是很好心的,並沒有趁機讓對方嚇破了膽。而是句句屬實的將那東西的效果告訴了對方。
可是對面的人依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讓她看得很是不爽。
回頭看另外兩個人也很快就被制服了,她便又給另外的兩個人賞賜了一些這種毒粉,然後將三個人像是堆破麻袋一般堆在了一起,看著就好像一攤泥。
「嘖嘖嘖,真是太丟人了。居然像一攤泥一樣堆在這里,修煉之人的臉都讓他們給丟干淨了。」石瀟瀟搖頭晃腦的樣子好不愜意。弄得林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能說︰「咱們還是快點走吧,時間不等人。」
想到還有很短的路程就能到達煉仙台,就能看到飄渺仙尊,她也就不再糾纏于這些小事兒了,不過臨走之前,她還是對那三個人說︰「唔,對了,雖然我放過了你們,但是不知道那些曾經跟你有過節的人是不是會放過你們呢?啊哈哈哈~」
她是真的不想說她很邪惡,可是現在的她的確比較邪惡。
當時她們打起來的時候並沒有特意找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而是就在當時的那條街上,雖然將整個路面破壞殆盡,但是修煉之人本就不在意這些,反而還為免費看了場好戲而叫好,這個時候周圍居然還有著許多沒有離去的看熱鬧的人。
石瀟瀟故意將這三個人毒得軟綿綿毫無還手之力,然後還像破布一樣堆在了整條道路的正中間,之後就拍拍**走人,完全不將那幾個人放在心里。因為她知道,她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人去將這三個人從頭到腳的扒干淨,若是剛好有仇人在,還能順便報一個仇。
這樣那三個招惹過她的人即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的雙手還不必沾染上鮮血。
雖然她剛才的怒火來得有些蹊蹺,但是她不嗜血的本性並沒有改變。
林宣看到石瀟瀟沒有殺了那些人,反而踢腳離開,提著的心就放了下來。他還真怕她突然變得嗜血暴躁起來,那樣的話就很容易走火入魔。當然,他並不知道在縹緲峰上,在斐洺和葛青聿的雙重作為之下,石瀟瀟與走火入魔基本上就是背道而馳的。
一行人很快就離開了剛才的那個地方,不過依稀能听到後面傳來的吵鬧聲和哄搶東西的混亂。
她無奈地搖搖頭,「真不知道這煉獄究竟是為什麼存在的,聚集了這樣的一批人,卻沒有絲毫的補給,任由這些人為了一丁點兒的東西自相殘殺,消耗高階修士。」
「任何東西的存在都有它存在的理由,你現在不理解並不是它的存在沒有理由,而是你還沒有發現,沒有探索到那一個層次的東西。」夜黎頗有感慨的道,他經歷了很多的事情,對這些的感觸比石瀟瀟這樣的小輩多得多,說出來的話也更加值得推敲,富有哲理。
石瀟瀟听了這話,稍微想了想,覺得在理,也就將這個問題放到了一邊,全心全意的想象著即將到達的煉仙台。
煉仙台七星刑罰柱突然蕩起暗紅色的光芒,將整個煉仙台籠罩在內,看上去血型而妖異。而刑罰柱下鎖著的七個人,其中四個死氣沉沉得垂著頭,不為所動。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這幾個人並沒有斃命,誰也不會想到這四個人還活著。而另外的三個人中,也有兩個人痛苦的咬著唇,皺緊眉頭,若不是身為高階修士的尊嚴在支撐著自己,這個時候就會痛苦的尖叫出聲了。
最後的那個人,身著血跡斑駁的白衣,閉著雙目,眉頭微顰,表情雖然痛苦,但是看上去卻淡定很多。
並不是他此時感覺不到痛苦,反而相對而言他承受的痛苦是最輕的。
這七星刑罰柱有個奇怪的規則,越是新來的,所承受的壓力越輕。也許是為了給新人一個適應期,又或者是不想一下子就將他的潛力都壓榨出來。總之,他的眉頭不一會兒就緩緩地松開了。
感受著體內那動蕩的血氣,他艱難得運起靈力,順著經脈游走全身,以恢復方才被掠奪的精血,雖然這種行為相當于白費力氣。
當察覺到體內的靈力越來越不濟,越來越無法維系這種掠奪的時候,他無奈地苦笑,「若是早知道修為還能夠抵擋這種被掠奪精血的痛苦,那些孤寂的歲月就不會整日里無所事事的四處亂竄了,待在縹緲峰修煉多好。」
他並沒有心疼給出去的那百年的修為,反而為自己的不努力而後悔,可見其心性之堅,並不是那等投機取巧之輩。
飄渺仙尊斐洺一生從未有過後悔的事情,就是在毫不猶豫為了救石瀟瀟而站出來面對仙界之主的時候,也不曾有過多的猶豫。然而現在卻為自己不曾努力修煉而感到了後悔,絕對可以說得上千年難遇的新鮮事了。
此時的他,既然想到了他的修為,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他為了打亂仙界之主計劃,而成為來到煉獄契機的石瀟瀟。
那時候的他的的確確是因為想到了曾經的洛白,可他清楚的知道,單單是這個理由還不足夠讓他做出這樣的決定,仙界之主的逼迫雖然不好抵擋,但是煉獄的生活絕對更加難熬,特別是他當時還給了石瀟瀟百年的修為。
他自從修煉到了問鼎期,于修煉上就日漸疲懶,但是百年的修為也依然不可小覷。
他此時倒不是因為心疼那些修為,而是在想不知道那個與洛白七分想象的小丫頭究竟修煉到了什麼程度。他能感覺得到她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卻無法準確的衡量她的修為水平,唯一肯定的就是,對方並沒有將他的修為吞噬掉。
那也就是說,她此時必然還沒有到問鼎期,卻也不會低于修魂期。
為什麼他這麼肯定?因為當時那丫頭當一到縹緲峰的時候他就檢查過她的身體,以她那樣的身體,即便是葛青聿和他都為她調節了一番,也不會在修為低下的情況下活過二十年。而一旦她因為這個原因面臨死亡的危險,他的那些修為就會自動自發的充斥在她的體內,維持她的生機。
而她生死的修為界限,則是在修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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